第116章：袁逢之死

九月中旬.

郭嘉，王越秘密回到長安.

北涼府.

書房之中.

郭嘉淡笑道:「閻將，幸不辱命!」

「超出預料了!」

閻川抿了口茶，淡淡道:「劉表發出檄文，冀州恐怕會有一場大戰，此次袁氏有亡族之危，就看曹孟德與公孫伯圭的手段夠不夠強硬!」

賈詡淡笑道:「聽聞程立現在曹操帳下，以他的性子恐怕會進言!」

「程立」閻川疑惑道.

賈詡頷首道:「東郡名士，以前叫程立舉孝廉，後面聽聞夢中見到泰山捧日，所以更名為程昱!」

「是他!」閻川心神一震.

漢末三大毒士，賈詡，李儒，程昱.

程昱的才能無法判定，只能說一個內政與謀略並重的人，而且皆有不菲的成就。

「閻將!」

郭嘉沉聲道:「我以為，現在當發出對袁氏的檄文，至少我們作為朝廷的代表，要奪回天子，而動兵之人便是荊州劉表，徐州陶謙，兗州劉岱，陳留張邈，玉璽事關社稷安危，不能在拖了!」

「咕咚!」

閻川抿了口茶，淡淡道:「明日上朝議政!」

「喏!」三人應道.

翌日.

卯時，未央宮中百官齊聚.

高台之上，劉協奮筆疾書，抄寫著論語.

閻川則是坐在大椅之上，翻看著六部一本本奏文.

殿中.

三省六部官員無不是神情忐忑.

閻川執政，極少召開朝會，而劉協每日不是在宮中便是前往大興學宮.

此次，汝南事情鬧這麼大，召開朝會偏偏一言不發，讓董承這些老臣深感不安.

「奉孝!」

戲志才低聲道:「這段時間去什麼地方了!」

郭嘉搖了搖頭，淡笑道:「去北涼處理了一些雜事，剛回來就聽說袁術要稱帝!」

「嗯!」戲志才臉色陰沉道:「暫時還不確定，至於此事你們也別瞞了，有心人細查之下一定能看出是閻將所為，可是沒有證據擺在桌面上罷了，汝南到底什麼情況」

「亂了!」郭嘉無奈道:「孫策帶著黃蓋等人請纓發往九江等地，袁術現在雄心勃勃想要大幹一場，可能會對南陽等地動兵，劉表也就打打嘴仗，估計不會動兵殺向豫州!」

「原來如此!」戲志才眸子一亮道.

「陛下!」

「北涼王!」

兵部尚書董承出列，憤怒道:「社稷重器遺失，有消息稱在汝南太守袁術手中，而且豫州等地盛傳有石人天相，甚至還有什麼『石人一隻眼，罄南山之竹，書漢罪無窮，決三河之水，挑動天下反，等富貴，均田免糧，社稷歸大仲』這樣的忤逆歌謠，臣以為袁術有不臣之心!」

「臣附議!」議郎吳碩進言道:「前有袁紹逆反朝綱奪取冀州，後有袁術奪玉璽欲稱帝，當起王師伐之!」

「臣附議!」長水校尉種輯，太僕韓融等人出列附議.

唯獨，荀彧，戲志才，賈詡，荀攸，杜襲等人一言不發.

閻川沒有開口.

誰也摸不著會不會動兵.

要知道，閻川之前可是說了一年不動兵，怎麼可能朝令夕改。

「咔!」劉協捏斷手中玉筆，抬頭看向下方.

大漢社稷重於一切，哪怕他沒權沒勢，可現在還是一個天子.

袁氏如此欺辱漢室，作為當今天子，他怎麼能忍受，

可終究還是要閻川決策.

「啪!」閻川合起六部奏文，沉聲道:「豫，兗兩地大旱，三輔，并州，北涼雖未波及，可是對外銷售的糧食驟然加大，屯田水力工部要好生與戶部協作!」

「喏!」荀攸應道.

閻川目光掃過董承等人，淡漠道:「天子受董卓所脅前往上黨時，的確在洛陽遺失了玉璽，卻沒想到幾番轉折落於袁術手中!」

「臣以為要戰!」董承再度出列說道.

閻川眼底閃過一縷寒芒，嗤笑道:「戰是要戰，可是安西郡外的西域要防，北疆塞外的烏桓與鮮卑同樣虎視眈眈，董尚書以為此戰怎麼打!」

「這!」董承微微一怔.

閻川揮手將兵部奏文扔在董承腳下，淡漠道:「府衙軍的四萬兵戈與服飾為何還沒打造出來，袁術有不臣之心固然要伐，可是一個太守就需要動王師，難道堂堂的大漢王朝沒人了嗎」

「臣不知!」董承身子劇顫道.

閻川敲了敲桌案，沉聲道:「由尚書省擬詔，兵部發令，招荊州劉表，徐州陶謙，兗州劉岱，張邈四人4舉兵伐汝南，內史省發出官誥，抹去袁氏在大漢所有功績，削去所有封號，與袁氏同黨者，以叛國罪論處，誅九族嚴懲!」

「喏!」荀彧，戲志才，董承恭敬道.朝會之後.

三省六部的機制運轉到了極致.

當天，便有數道詔書地.

半個月時間，荊州，徐州，豫州，兗州，冀州等地一片嘩然.

閻川動手了，雖然沒有發出北涼軍，可是詔書已經代表了一切.

袁氏所有過往功績被削去，所有封號也被剝奪，甚至同黨之人都被視為背叛謀逆之罪，要被誅九族嚴懲.

不過數日.

荊州劉表派人入主南陽，對汝南虎視眈眈，陶謙，張邈等人也發兵迫近汝南邊境.

與此同時，孫策攻下九江郡，發出聲明與袁術並無關聯，還派出使臣前往長安，請纓九江太守一職.

冀州.

魏郡，冀州府.

程昱帶著曹洪，還有幾個侍從出現在東跨院.

「程仲德!」袁逢眼中滿是冷意，淡漠道:「這麼多天了，曹操也該將我們送往本初軍營了，有些東西你知我知也就罷了，再這樣下去，不怕本初班師回來嗎」

「咳咳!」許攸咳嗽兩聲，說道:「仲德先生，是不是河間有了定局!」

程昱斜睨著袁逢，袁隗二人，說道:「袁術竊取傳國玉璽，欲在汝南稱帝，北涼王在長安發出檄文，召集四方兵馬攻伐汝南，同時朝堂下詔剝奪袁氏所有封號，抹去歷代公卿功績，同時與袁氏為黨者，視為叛國謀逆論處!」

「什麼」袁逢不負自信模樣.

整個人從桌椅上彈起來，瞳孔中滿是驚恐.

「不可能!」

袁隗勃然大怒道:「玉璽在天子身邊，怎麼可能在公路手中，這一切都是閻川的污衊，他要制裁我袁氏，要徹底將大漢的士族消滅，今日是袁氏，明日可就是曹氏，難道你們看不明白嗎」

程昱搖頭道:「明白，可是玉璽確實在袁術手中!」

「怎麼可能!」

袁逢跌坐在大椅上.程昱嘆道:「當初董卓出逃時，將玉璽留在了洛陽，後面被孫堅找到，可惜孫堅被劉表射殺，而孫策則是帶著玉璽前往汝南投靠袁公路，一來一往落在了他的手中，此次豫州大旱，頻頻出現異象，甚至出現了忤逆歌謠，一切已經成了定局，袁氏真的完了!」

「完了!」袁隗面若死灰.

袁氏威望厚重無比，什麼罪責都不怕，唯獨不能謀逆.

以臣逆君，這是每個朝代的禁忌.

哪怕是閻川現在都要做出，尊天子，以討不臣的模樣，不然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袁術斬斷了袁氏最後的生機.

縱然袁氏威望厚重，其他諸侯也不會忤逆閻川的調令.

「諸位!」程昱大手一擺，指向身後拖著木盤的侍從，說道:「鴆酒，白綾，佩劍，你們自己選一樣自裁，也好保住袁氏最後的顏面!」

許攸顫慄道:「我要見孟德，我與他自幼長大!」

程昱將一個拖著佩劍的侍從往袁隗身旁推了推，沉聲道:「主公說了，看在你們發小的面子上，可以向朝廷請恩，若是你肯歸降主公自然免罪，如果不降就自裁吧!」

「我降!」許攸連忙說道.

「許子遠!」袁逢雙目通紅道:「若非你的一番讒言，吾等怎麼會留在魏郡，你還說什麼魏郡比隨軍安全，現在詔令而至，你卻第一個請降!」

許攸怒道:「袁術自尋死路，我怎麼能陪你們一起死!」

「刷!」袁隗踏步而行，想要抽出佩劍.

見此，許攸瞳孔頓時一凝，探手抽出程昱腰間佩劍直刺過去.

噗呲一聲.

劍鋒直接穿過袁隗的心臟.

鮮血順著長劍流出，滴答，滴答的墜入地面.

「你!」袁逢面目猙獰.

縱身撲向許攸，恨不得將其食肉寢皮.

「噗!」許攸抽出長劍揮斬.

劍鋒盪出青光，直接抹過袁逢脖頸.

院落中，眾人發愣，從未想過權傾朝野半生的袁隗，袁逢，就這樣死在許攸劍下.

「啪!」「啪!」程昱拍了拍手掌，淡笑道:「不愧是許子遠，當年那個敢謀划廢除先帝的名士還沒變，既然如此就勞煩子遠先生取下二人首級，也好送往幽州與青州兩地!」

「你害我」許子遠雙眸通紅道.

程昱眸子一冷，淡漠道:「不是害你，反覆之人難以相信，只是給你送了一個投名狀罷了，何況我只是將侍從給袁隗身邊推了推，從我腰間拔劍的是你，殺人的也是你，與我何干!」

「哼!」許攸怒喝一聲.

程昱不屑一笑，道:「子廉，你讓公台寫出文書，就言許子遠斬殺袁氏族人歸降主公帳下，以他的功績足矣抵消他的罪孽，所以上奏朝廷恕他之罪!」

「喏!」曹洪應道.

「你夠狠!」許攸咬牙切齒.

若是文書發出，天下皆知他殺了袁隗，袁逢二人，世人都會以為他背叛袁紹，私自打開城門迎曹操入了鄴城，更是斬殺袁氏族人獻降.

至此一來，他的所有名聲就毀了，日後無處可去，只能呆在曹操麾下.

「彼此!」程昱轉身擺了擺手道:「將此二人首級斬下，送往公孫瓚與孔融的軍營，我軍即日將會發往巨鹿，與青州，幽州兩地的大軍會合，誅殺叛國之賊.

「喏!」數個侍從應道.

當天.

魏郡走出快騎，一路朝長安而去.

而曹操並未第一時間動兵，而是暗中將首級送往兩地.

他在等長安的文書，一但朝廷證明是許攸殺了袁逢，袁隗，便能將袁紹的怒火卸去不少，不至於將所有主力對準他死戰.

十餘日之後.

長安城內.

北涼府，大堂.

閻川麾下文武聚集在一起.

荀彧將曹操的文書呈上，恭敬道:「閻將，魏郡來的文書，袁隗，袁逢被許攸斬殺，曹操在文書中為許子遠請恩，想要留他一命!」

「死了」閻川驚訝道.

荀彧頷首道:「具體細節沒有披露，估計是有人在背後操弄，許子遠可背不起這個名頭!」

「程仲德!」賈詡抿了口茶，彷彿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郭嘉頷首道:「從大衍司對眾人的情報搜集，-曹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陳宮此人也有些剛烈，恐怕也只有程昱才能做得出來!」

「赦免吧!」閻川淡淡道:「從尚書省發出官誥，恐怕曹孟德還等著這份官誥動兵呢!」

「喏!」荀彧恭敬道.

典韋踏入大堂，瓮聲瓮氣道:「閻將，府外有個人，說他叫吳景，來自九江郡!」

「吳景」閻川眉頭一皺.

從腦海中搜尋了一番，確定自己不認識此人.

王越低聲道:「閻將，此人是孫策舅父，現在孫策佔據九江，恐怕是來請封的!」

「傳!」閻川淡淡道.

不多時.

典韋帶著一個青衣儒士踏入大堂.

「拜見北涼王!」吳景不卑不亢，躬身作揖道.

閻川抿了口茶，蹙眉道:「孫伯符在九江如何」

吳景躬身道:「北涼王，前段時間伯符受袁術蠱惑，貿然攻打了九江，誰知袁術竟然有稱帝之心，孫家歷代對漢室忠心耿耿，自然不能隨其謀逆，遂斬去與袁術的聯繫，此次我入朝便是代伯符請罪!」

「請罪」閻川眼中滿是戲謔道:「他為什麼不自己來長安」

「額!」吳景冷汗淋漓.

各地諸侯不尊天子，已經成了一件事實.

閻川尊天子，以討不臣，不過是佔據大義罷了.

孫策既然攻下九江，不來長安請封也是九江的主人.

閻川竟然在詢問為什麼孫策自己不前來，這不是明擺著怕死在長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