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傾城之貌
整泉露宮焚著把寧神的香,白煙如霧。一宮的靜香細細,默然無聲,只能聞得水波晃動的柔軟聲音。白玉池雕琢滿無窮無盡的海棠連枝圖案,池水清澈如月光,燭光熒熒一閃,卻閃無數七色星芒璀璨,如際燦然的虹彩,映著池底漾碩無際的輕晃的海棠花瓣。
微笑,早起的永宮也新開了海棠呢,於些熟悉的安心。那海棠花瓣一瓣瓣永宮裡的親切,又泉露宮的陌生。柔軟的皮膚觸堅硬而溫熱的花紋,對未知的驚惶預料的穩妥,彷彿那玉琢的花瓣也微癢地撩撥著起伏定的心潮。水溫軟舒,似一雙溫柔的手安撫著彷徨的少女心境。熱氣騰騰地烘面裹住心,讓暫忘了身何處的緊張。
轉眼瞥見一陰影映垂垂的軟帷外,侍立帷外低首的宮女內監,帷內只如儀側,誰能樣無聲無息的進?本能的警覺著轉身,那身影卻見得熟悉了,此刻卻由得慌亂,總能樣赤裸著身子見駕。了片刻,見並進,稍微放心,起身一揚臉,如儀立即將一件素羅浴衣裹身,瞬息間又變得嚴實。才輕輕一笑,揚聲:「皇學漢成帝么?臣妾萬萬敢做趙合德。」
聽聲,帷幕外侍浴的宮齊刷刷鉤起軟帷,跪伏於地,只多爾袞一負手而立,「嗤」一聲笑,隨即綳著臉佯怒:「好膽子,竟敢將朕比做漢成帝。」
並害怕,只屈膝軟軟:「皇英明睿智,才縱四海,豈漢成帝比分毫?只怕成帝見了皇您也五體投地的。」
多爾袞臉雖綳著,語氣卻半分責怪的意味也沒,只鬆快:「雖奉承的話,朕聽著卻舒服。只身後宮怎知朕朝的英明?許妄議朕的朝政。」
垂首:「臣妾宮門怎知朝之事。只一樣,皇坐擁,后妃美貌固飛燕合德之,更重的賢德勝於班婕妤,成帝福澤遠遠及皇,由此見一斑。」
仰聲一笑:「朕的傾城果然伶牙俐齒!」抬手示意起身,手指輕輕撫的鬢角,「傾城美貌,憐飛燕見也倚新妝了。」
微微往後一縮,站直身子,看著多爾袞:「臣妾敢與飛燕合德相較,願比婕妤卻輦之德。話語才畢,忽然想起班婕妤后失寵於成帝,幽居長信宮侍奉王后鬱鬱而終,心猶蒙了一層陰翳,由得微覺快。
多爾袞卻微笑,「仰傾城之貌,稟慧質之心,果真朕的福氣。」伸右手面,只待伸手搭。
一瞬間的遲疑,矜持還別的什麼?只覺那溫泉的蒸氣熱熱的向涌身,額便沁細密的汗珠。濕發的水淋漓滴衣,微熱的迅速淌身體,素羅的浴衣立刻緊緊附身,身形畢現。感窘迫,輕聲:「皇容臣妾換了衣飾再見駕。」
由分說扯手,宮皆低著頭。知做什麼,連忙看向如儀,如儀敢說話,剛取了外袍想跟。只聽多爾袞:「隨侍的宮女呢?」
如儀答了聲「」立即把衣服披身,寬鬆的袍子搖曳地。的聲音甚平,向外:「儀元殿。」徑直拉了的手緩步。
永巷的夜極靜,夜色無邊,兩邊的石座路燈里的燭火明明的照著滿地的亮。一溝清淺的新月遙遙際,夜風帶著辛夷花香徐徐吹,把寧靜的夜晚薰一種莫名的詩情畫意。多爾袞的手很暖,只執著的手往走,並說一句話。袖口密密的箭紋擦到的袍袖,唏唏嗦嗦的微響,像一種無意的親近。跟隨身後的內侍宮女皆默默無聲,氣聞。
泉露宮到儀元殿的路並遠。漢白玉階夾雜種著一樹又一樹白玉蘭紫玉蘭,殿的宮燈開著聖潔的花朵,像鴿子潔白的翅。
隨著多爾袞一步步拾階而,心已經瞭然等待的將什麼。的步子些慢,一步步實實的踩台階,甚用力。
儀元殿皇帝的寢殿,西側殿作御書房用,皇帝素居於東側殿,方正經的寢宮。並怎的金碧輝煌,尤以精雅舒適見長。多爾袞與進,只低著頭跟著走。澄泥金磚漫地的正殿,極硬極細的質地,非常嚴密,一絲磚縫也見,光平如鏡。折向東金磚地盡頭一闌朱紅門檻,一腳跨進,雙足落地的感覺綿軟而輕飄,柔軟厚密的地毯,明黃刺朱紅的顏色看得眼睛發暈。
香氣兜頭兜腦的,並濃,卻無處,瀰漫一殿。熟悉的香,多爾袞身的氣味。抬起頭,二十四扇通落地的雪白鮫紗帷帳以流蘇金鉤挽起,直視寢殿深處。往一層,便宮放金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