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計中計
「所以,要說我和你陳姐是青梅竹馬,也勉強算得上,真計較起來,趙存仁趙站長才是第三者。」
聽夏雨回憶完往事,李玉清終於和西琳一樣明白過來,原來他倆之間並非單純的男女曖昧,還摻雜著這樣一段歷史淵源。
他吁出一口氣來,卻又有無數疑惑湧上心頭,眉頭擰在了一起。
「助手……副組長……青梅竹馬……將你拉下水?」
聽著李玉清喃喃自語,夏雨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對李玉清的分析和推理能力讚賞有加,拍掌笑道:
「一語中的!」
「陳姐危險!」
「是的!所以我們要為她保駕護航,讓她平安度過此劫。」
「我們能做什麼?」
李玉清說的也是我們,但夏雨明顯沒有會錯意。
「你和西琳有很多事可以做,但眼下要緊的有兩件,第一件很簡單,就是幫她完成設計圖紙,你倆繪製好線圖,我來上色,有我們三個人幫助她,呵呵!就算整個黃河市,也很難找出更好的作品了。」
「這不是正合了他們的意圖?難道是?」
「將計就計!」
兩個人異口同聲說道,說完相視一笑,彼此有惺惺相惜之意。
「第二件事呢?」
夏雨眯起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緩說道:
「玉清,你知道嗎,你陳姐身世有問題。」
李玉清面露訝色,沒想到,陳姐身上的秘密不止一個。
「昨晚在黃河邊我故意把你倆支開,一是怕西琳大嘴巴,走漏風聲,二呢就是想從你陳姐嘴裡探出真相,結果呢,出了點意外!」
夏雨舔舔嘴,似乎在回味什麼,半晌又端起茶喝了一口,這才說道:
「你還記得完顏燕嗎?」
李玉清重重點了一下頭,以示記得,當然,只在夏雨跟前記得。在西琳跟前,所有女孩都被他自動忽略了,能超過西琳的女孩不存在,即使存在,西琳也不允許存在。
「有蹊蹺!」
「呵呵!你也覺得,我懷疑,你陳姐有個雙胞胎姐妹!」
「什麼!」
李玉清終於失去了一貫的少年老成,叫出聲來,還好,一如既往瓮聲瓮氣。
「而且是個比你陳姐厲害的姐妹,這只是我的感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完顏燕的同學。」
聽著夏雨將自己的推測又敘述了一遍,李玉清心念電轉,回憶當時情景,有些半信半疑。
「玉清!假如我的推論是正確的,你說她會怎麼做?」
李玉清知道夏雨說的她是誰,一個女孩子有多厲害不好說,單從指使完顏燕探聽消息來看,至少不是冒失之人,她不知道陳姐的工作單位,但她知道自己和西琳的學校專業。
他眼中一亮,原來如此。
「所以周日你和陳姐來看我們,實際是要演一出對手戲。」
「一語中的!」
「如果她不來找我們呢?」
「其人之道,我們主動出擊!總之,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該怎麼應對呢?」
「顧左右而言他!不過,你得把西琳安排妥當。」
李玉清咧了一下嘴,為什麼總把難題交給我,這可不好辦,只能隨機應變了。
陳姐真有個雙胞胎姐妹嗎?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姑且信之吧!
「玉清!我如此推測,可不僅僅是因為完顏燕的出現,你陳姐身上還有個巨大的秘密!」
在李玉清再度震驚的目光里,
夏雨皺起眉苦苦思索,還有誰會知道真相呢?周姨肯定不會說,不然何必只告訴她一個人,張叔自然是婦唱夫隨了。他腦海里把認識的人挨個過了一遍,突然一個人跳了出來。
林母!
想起那天周姨聽說林家消息后激動的樣子,兩家應該關係匪淺,周姨還專門讓自己寫了個林家的詳細地址,不知道他們見面沒有。
陳婷婷和周姨有關係,周姨夫妻和林母是故人,那林母是不是多少知道一點內幕呢?
看來得儘快二訪林府了。
李玉清見夏雨半晌無語,凝神思索,並不打攪,站起身給兩人添水,卻聽夏雨說道:
「這個秘密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肯定有個秘密,事關你陳姐身份。」
「所以完顏燕的舉動顯得更加不同尋常?」
「所見略同!」
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舒服,兩件事商議已定,談話似乎已經結束。
「夏老師!楊主任為何非要晚上開會呢?」
「你覺得呢?」
「唯一的區別是明天我和西琳不會參加,但她怎麼會知道呢?」
夏雨眼睛又眯了起來,悠悠嘆道:
「因為有人告訴了她!」
「劉哥!」
李玉清再次驚叫出聲,這實在有些令他難以置信了,是無意而為還是特意告知呢?
「我倆並不重要啊。」
「這個……我估計是楊翠花的小算盤,招待所換裝也算一件大事,她聽了消息,知道姐妹情深,藉助你倆力量惠而不費,做好了,自然是她的成績。何況!呵呵!你倆白吃白喝,不付出點勞動怎麼能行呢?」
李玉清苦笑無語,自嘆不如,這女人的心思還真是難以琢磨,並非西琳專利,他心中一動,念頭又轉到陳婷婷身上。
「這個……夏老師,陳姐被人利用,你僅僅是為了她……」
「哼!玉清,你很聰明,在我這耍小心思可沒有必要,你想問我倆之間到底什麼關係對吧?」
李玉清摸摸頭,一副假裝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把他面前的茶杯輕輕推了一下。
「玉清!你多大了?」
「馬上二十,西琳小我半歲!」
「你陳姐二十二,你們都比我小,但也小不了多少,除了你陳姐,我們三個其實都在上學。」
確實如此,不過這什麼意思呢?都叫你夏老師了,還想怎樣?
「你覺得你陳姐和王曉琴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區別?兩個已婚女人,一個有小孩,一個沒小孩。這不廢話嗎?
「陳姐更加獨立,曉琴姐更加樸實?」
「滑頭!撇開關係,那你更願意和誰交流呢?」
這還用問,可他為什麼要問呢?
「生活理念不同?」
「一語中的!」
能不能換個詞,李玉清腹誹不已,嘴上連稱不敢。
「其實啊,任何時候干任何事都來得及,就看有沒有心了。」
李玉清眼神一亮,原來如此,用心可謂良苦,這樣的愛情確實耐人尋味。
「我有耐心,但現在棋局不明,只能先料理眼前之事,人生難得幾回搏,何懼身後成敗名。」
這兩句不搭邊好不好,李玉清忍不住又腹誹了一次,但這氣魄卻是有的,雖然有些一怒為紅顏的味道。
所以,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了。
「夏老師,能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嗎?」
陳婷婷緩緩搖了搖頭,默然半晌說道:
「我也不知道,小時候更不用說,現在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也沒有問過,但家裡應該很有地位,否則他們何必巴結,可是為何又要針對他,有點自相矛盾,我想來想去,實在不知道為什麼這樣。」
「琳琳!我很害怕,他這樣一個有身份的人,如果因為我……這樣一個人遭遇什麼麻煩,甚至……」
「哼!姐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西琳截住她的話頭,一臉不屑地說道:
「姐姐!你居然還這麼想,簡直和女子無才便是德一個調調,女人咋了?婦女也是半邊天,那可是偉人說的,你這樣自輕自賤,讓別人怎麼對你有信心。」
這丫頭,說得容易,要是嘴上說了算,又何必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琳琳,你跟姐姐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你自己看看,貌美如花,一天勾得夏老師神魂顛倒,咯咯咯……」
這丫頭,-越說越不像話了!居然還笑!陳婷婷扯過被子,遮住臉,不由自主又想起昨夜那瘋狂的激吻來,他,他睡了嗎?
臉上一涼,卻是西琳又把被子扯了下來,湊到她跟前,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再說了,論能力你也不差,今晚你們所里不是來了幾個心靈手巧的女人嗎?」
她在心靈手巧幾個字上加重了音量,只是不太標準,聽著彆扭,諷刺意味倒是半點不減。
「什麼心靈手巧,笨手笨腳還差不多,你跟她們一起,那就叫鶴立雞群!」
「哪有那麼誇張,針線活哪個女的不會幹,人家照樣做的來。」
「哼!我就不會幹,我也不想干,玉清要是敢讓我做這個,我就讓他喝洗腳水!」
西琳說著,把腳在地上一頓,看樣子,似乎在想象一腳踏進洗腳盆里,水花濺了李玉清一臉的盛況。
「咯咯咯!你呀,對玉清好點,他真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不但人聰明,還勇敢,那天要不是他,老夏真是生死難料。」
西琳聽她誇獎心上人,自然高興,但不影響喝洗腳水,一碼歸一碼。
「反正他別想讓我做針線活,要做自己去做!」
陳婷婷啼笑皆非,哪有男人干這個的,卻也不必跟她較勁。
「你將來做了畫家,跟他一樣,自然不必做針線活。」
西琳噘著嘴,皺起眉,對她把話題扯偏很不滿意。
「姐姐!夏老師的事哪用你來擔心,我倒是覺得你應該擔心另一件事。」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