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存檔2
「我叫五條雪見……」
思緒突然被打斷，從小養成的良好禮儀讓她下意識地回答道。
「你好五條。」諸伏景光指了指旁邊的金髮繼續說「這傢伙叫降谷零，你看起來比我們小，是高中生嗎？」
雪見抬起頭細細打量起面前的兩人。
一個鼻樑高挺，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峰落入鬢角的黑色短髮中，臉部輪廓英俊到無可挑剔，說話間神色溫柔，似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
這個諸伏景光怎麼回事！專門往她審美點上長嗎！
另一個少年身姿挺拔修長，小麥色皮膚與金髮襯的他原本就帥氣的五官更加耀眼，不過他一直沒怎麼說話，看起來沒有諸伏景光那麼隨和。
五條雪見有些臉紅地回答：「嗯……我剛從東京搬來，明天開始在長野高中讀一年級。」
不是她沒見過帥哥，自家那個白毛哥哥如果只看臉的話，還是很能打的，但是！
雪見常年遭受五條悟那囂張性格的荼毒，導致她對這種跟哥哥脾氣完全相反的溫柔派毫無抵抗之力，甚至會自帶濾鏡加成……
「哎？你也是長野高中的嗎？好巧，我和零也是，開學就讀三年級了。」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愣了一下，沒想到今天這個跟他們一起救人的女孩還是學妹呢。
五條雪見一聽挑起秀麗的眉，緣分如此妙不可言嗎？既然話都說到這了，她不做點什麼是不是有點對不起這自由的人生？
「諸，諸伏前輩！我今天才搬來長野一個人住，對這裡還不熟悉，能不能要一個你的聯繫方式？有問題的話——」
「嗯？可以哦。」
雪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諸伏景光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很大方地就將電話號碼和簡訊
降谷零在一旁面色古怪地看著幼馴染遲鈍的模樣。這個漂亮的學妹明顯是對他有意思吧……他這個人從以前起就是這樣，對誰都這麼溫柔體貼，萬一人家女孩子誤以為景光是在給她機會，那豈不是會傷害人家……
「景，要不我們先走吧……」降谷零拍了拍諸伏的肩膀，企圖在造成誤會之前把好友帶離現場。
「啊？哦，好的。那五條學妹我們就開學見吧，平時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也可以找我。」
降谷實在不忍心這個木訥的好友再說下去了，他及時止損地將人拉出了餐廳。
五條雪見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是哪裡惹到那位降谷前輩了嗎？為什麼他一副不太歡迎自己的樣子……
回到家后雪見仍然沒有做飯，泡了一杯拉麵就把午餐打發了。明天是入學第一天，她把提前拿到的校服洗了洗，然後又將房子打掃了一遍，半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今天得早早睡覺，明天要精神飽滿地迎來她自由的高中生活。
夜闌更深，明月星稀。
***
長野高中是位於本州島長野縣的一所公立學校。
這個學校的教學資源自是不用提，除了每年精準的重點大學入學率以外，還有很多社團都在全國大賽中榜上有名，當初五條雪見會選擇來這裡念書，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她滿意地看著學校漂亮的大門。
新學期代表新的開始，雪見不再是以前那個被五條家和咒術界束縛的小透明了。她的夢想，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以普通人的方式踩在五條悟的頭上！
身為咒術世家的廢物，雪見早早便決定了要堅持學習這條路，她不像哥哥那樣天資稟賦，也沒有天與咒縛的過人之處。
就連唯一的術式都用得不好。
能依靠的只有知識跟學歷，她要讓父母和家人看看，即使咒力菜雞也可以很優秀。至於咒術師什麼的……拜拜了您嘞，看到咒靈她會有多遠躲多遠的。
深吸一口氣，十六歲的五條雪見在心中立完g，堅定地邁進學校。
……
穿過一條鋪滿櫻花的小路，雪見來到舉辦開學典禮的禮堂，她的班級是位於最左邊的一年A班，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從她剛踏入禮堂的那一刻，便有人向她投來視線。
五條雪見長得很美。
身姿纖細，膚如凝脂，茂密的白色長發直直垂在腰部，與哥哥五條悟如出一轍的艷麗容顏，但比起他的硬朗又多了幾分女性的柔美，一雙暗紅色的杏眼在長長睫毛的襯托下清澈有神。
配上極度精緻卻又毫無攻擊力的五官，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一眼看見她，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雪見知道有人在打量自己，身為咒術名門的小姐，從小到大被這種眼神看習慣了的她倒也沒在意。
隨著禮堂的人越來越多，開學典禮正式開始了。
校長在台上做了半個小時的演講后，緊接著就是老生代表發言，五條雪見驚訝地發現那個走上台的學長十分眼熟，居然是昨天才在家庭餐廳見過的降谷零。
「喂喂，聽說了嗎？這位學長可是三年級成績最優秀的。」
「哇！他好帥，是混血兒吧？」
「我知道他！全部科目都是優秀，簡直像怪物一樣……」
「降谷前輩高一高二的時候還在網球部參加過全國大賽呢，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別想了，聽高年級的學姐說，他只跟那位諸伏前輩一起玩，對女生的告白從來都是拒絕的。」
「欸？諸伏前輩嗎？！他也很帥啊，兩個人是不同類型的帥哥呢～」
「話說他們兩關係這麼好，不會是……」
五條雪見：？？？
聽著禮堂前排座位女生們的竊竊私語，五條雪見機敏地豎起了小雷達。
諸伏前輩和這個降谷不會是那個啥吧！雖然她是很欣賞諸伏前輩沒錯啦，而且假如說……她是指假如。
萬一他眼光好，也挺喜歡自己的話，那她豈不是能在長野縣自由地體驗一下初戀的感覺……
半路殺出個降谷零！
台上的金髮少年眼神堅毅，聲線清朗動聽，發言穩重成熟，眾人紛紛露出欣賞的神色，除了雪見。
這傢伙一看就是那種會裝柔弱的男綠茶！他比這個年齡段的其他男孩子要更瘦一點，那小腰肢五條悟一拍就能斷幾根肋骨。剛才聽她們的意思，降谷零經常會纏著諸伏前輩？這不妥妥的情敵即視感嗎！
雪見在心裡默默詛咒著他趕緊被諸伏景光甩掉，正腦嗨地想著，周圍忽然傳來一股陰暗的咒力，她壞笑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五條雪見：「……」
不會吧？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咒力的源頭從講台開始，慢慢靠近正在發言的金髮少年，普通人的眼中是看不到殘穢的，只有雪見發現降谷零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四腳朝地的畸形咒靈。
它的嘴裡還不斷嚷叫著：「成績……考試……成績……」
好傢夥，這是一個誕生在考生負面情緒里的咒靈？？？
看它這樣子，是盯上了優秀學生代表降谷嗎？五條雪見額頭上劃過一滴冷汗。
現在該怎麼辦？放著不管的話咒術界負責監測的『窗』也能發現吧？他們一定會派人過來祓除這個咒靈的，雖然但是……長野縣離東京那麼遠，應該能趕得上？
雪見的心裡其實也沒底，嚴格來說她只是個二級咒術師，就這還是在五條家拼了吃奶的力氣，花了十幾年才考上的，實戰經驗可以說是沒有。
現在禮堂的人這麼多，她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去消滅那個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東西。放『帳』也沒用，帳一旦阻斷了眾人視線，那降谷零會在全校師生面前表演大變活人的。
啊啊啊啊啊，怎麼辦！好煩！
就在雪見猶豫的時候，台上又發生了變化。
那隻咒靈爬上降谷的背後，張開一張咧到耳根的大嘴，一副準備發動攻擊的樣子。降谷零隨即感覺肩膀一沉，彷彿有什麼重物壓的他喘不過氣，連發言都停頓了一下。
來不及了！
五條雪見雖然菜，也從沒接過祓除咒靈的任務。但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她，身為比普通人強的咒術師，在這種時候一定要以保證非術師的安全為先。
此時的她，完全忘記剛才自己是怎樣立g說要離咒靈遠遠的，顧不了那麼多，雪見直接站起身，向著降谷零的方向就沖了過去。
這一舉動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她神情凝重地跑到降谷零面前，舉起手刀想要劈他背後的咒靈。那咒靈等級雖然不高，但滑的像條泥鰍，在降谷的身上竄來竄去，雪見半天抓不住它。
降谷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
五條雪見急得不行，索性一咬牙對金髮青年說了句：「失禮了。」
然後緊緊抱住他。
台下的人看到這一幕都開始起鬨，美女學妹當眾強吻，啊，不是……強抱帥氣學長！這一屆新生好猛啊！
另外一邊，雪見的視角。
她一個猛撲，終於把降谷零背後的那隻咒靈抓住了，儘管今天丟了很大的人……但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吧。
五條雪見雙手從少年脖頸處摟住他的背，掌心死死攥著咒靈的尾巴，輕啟雙唇，在降谷零耳邊小聲說了句：「『紅豆』。」
瞬間，體內的咒力被掏空，那隻咒靈哀嚎著在她手中凝結成一顆微小的紅豆。降谷零感覺之前壓在身上的重力忽然消失，身體輕鬆了很多。
「五條同學，你……」他尷尬地想把雪見從身上拉開，但是試來試去都不知道從哪下手。
太離譜了！這個女孩子怎麼敢在開學典禮上當著全校的面上來抱住他？而且，昨天她不是還喜歡景嗎？
雪見的咒力本就不多，現在使用術式祓除了一個咒靈，整個人面色都蒼白了起來，她掛在降谷零的身上一時間無法緩解，只能任由台下的學生們繼續吹著口哨。
「喂！你是哪個班的學生！還不下來！」
教導主任從震驚之中回過神，立馬上台拉走了五條雪見，一路上不僅是一年A班的同學，全校的所有人都向她投去了敬佩又同情的目光。
……
被打斷的開學典禮最後是怎麼結束的，雪見不知道。因為她被帶到主任辦公室一頓狠批，還被勒令寫三千字的反思。
這下她在學校里可算是出了名了……
五條雪見默默流下寬麵條淚，她真是有苦說不出啊！要不是為了降谷零那個情敵，自己真的不至於落到這種下場，好好一個美少女，入學一天就變成痴漢了。
雪見：降谷零，你欠我的該用什麼還！
她恨恨地捏著手裡那顆咒靈變成的紅豆，簡直想把它當作那個金毛綠茶掐死，但是想了想又忍了下來。算了，這玩意留著還有用。
凝結出的『紅豆』可以實現願望，不過這種等級的咒靈，夠實現個啥？
雪見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用僅剩的咒力注入紅豆，換取了一份三千字的反思……
呵呵，這叫什麼？這叫無妄之災。
「丁零零——！！！」
長野高中開學第一日的上課鈴聲響起了。
五條雪見身心俱疲地回到自己班級上課，一整天下來她的回頭率都超高。首先，排除她那張過分美麗的臉帶來的影響，那麼四捨五入就是降谷零的鍋了吧！
她邊收拾書包邊思考，今晚要不要給諸伏前輩發個信息解釋一下呢？自己那些舉動雖然很奇怪，但還不是為了他心愛的金髮綠茶！這是可以說的嗎……
正想著，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領結上系著代表三年級紅色蝴蝶結的學姐在門口問道。
「五條雪見是哪個？」
全班同學齊刷刷地看向她，雪見挑眉回望那人。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霸凌現場吧？不過她也沒在怕的，好歹也是五條家出來的仙女，這種場面不足為懼。
「我就是，有事？」她相當高冷地回答道。
那位學姐看見她眼神一亮，一個箭步衝進教室，握住她的雙手興奮地說。
「終於找到你了！聽說你今天在禮堂為愛放手一搏，當著所有人的面高調示愛降谷零的事迹已經傳遍學校了！我很欣賞你，加入我們男子游泳部吧？正好缺一個經理！」
五條雪見：淦！風評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