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徒
雲瀾,大夏王朝南部邊疆一座小城,雲瀾城以東三百里處,有一山名蒼梧,山上有座茅草屋名劍廬,裡面住著的便是曾經的劍首——王玄之。
夕陽西下,一輛馬車自西而來,駕車的是一名十六七歲的魁梧少年,少年身著一件單衣,袒臂露胸,古銅色的皮膚加上線條感分明的肌肉,無不彰顯出少年強健的體魄。「師傅,到蒼梧山了。」隨著馬車緩緩停下,少年開口道。
這時從馬車上走出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老者打量了下周圍,然後終於在上山的台階周圍發現了那塊上書「養吾」的巨石。
「他倒是大方。」老者開口道。
「師傅,這塊石頭有什麼特別嗎?」少年不解道。
「以後,你會知道的。」說完老者便邁步而上。
「哦!」少年撓撓頭,跟著走了上去。
「這,這就是劍宗?」少年獃滯道。
劍宗與其說是宗門,倒更像是一座小庭院,極其簡陋,若非王玄之在入門的牌匾上刻著劍宗兩字,沒有人會把它當作一座宗門。
「怎麼,難以置信是嗎?」老者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徒弟說道:「他王玄之一人一劍抵得上天下間任何一座宗門,你問問他們可有異議?」
「難道師傅有?」
「老夫什麼說過這個話呢?」
「那你還上山?」少年嘀咕道,「難道是想趁劍聖斷臂,趁機奪過榜首的位置。」
「放屁,老夫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老者怒不可喝,「再說了,王玄之親自承認的榜首現在是墨寒衣,老夫爭個天下第二,有意思嗎?」
兩人正說話間,王玄之推開門走了出來,「北堂劍尊駕臨,玄之有失遠迎。」
「王玄之,別拿話埋汰我。」老者沒有好氣道。
在王玄之還未問鼎劍首之前,南方劍修以廬陽劍冢為尊,北方劍修則以北堂世家為尊,眼前的老者正是北堂世家的上代家主——北堂傲。當年王玄之登臨劍首,自然免不了要和這兩方勢力爭鬥,結果不言而名,王玄之以一己之力壓服了兩方勢力。
「北堂兄前來可是為了之前一戰?」王玄之問道。
「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北堂傲看著王玄之身後的青年問道,「便是他悟透了你留在山腳那塊石頭上的劍意?」
青年一襲青衫,面容清俊,眼神如一潭泉水,溫潤清澈,如一俊美儒生,可北堂傲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銳利之意,那是只屬於絕頂劍客的鋒芒。
「林逸見過北堂前輩。」青年恭敬道。
「倒是不錯。」北堂傲由衷地誇讚了一句。「憨貨,你過來和劍聖的高徒試試手。」
「啊?」少年摸不著頭腦,心裡正納悶:不應該是師傅您老人家和劍聖動手嗎?
「北堂兄?」這下王玄之也有點懵了,不清楚北堂傲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無妨,交手之後你自然清楚我為何上山。」北堂傲制止道。
「也罷,你將真氣壓到四品境和小兄弟搭搭手。」王玄之對著林逸吩咐道。
「不必,你全力出手即可。」北堂傲道。
林逸將目光轉向王玄之,見到王玄之點頭,方才開口道:「小兄弟小心了。」
「哦,請。」少年擺出一個起手式。
幾招之後,林逸也漸漸摸清了眼前少年的底細,眼前之人雖然修為不深,可卻天生神力,體魄強大,而場下看著兩人交手的王玄之內心卻是翻起驚濤駭浪。
「北堂兄,這是?」王玄之激動地問道。
「不錯,正是蠻荒戰體。」北堂傲肯定了王玄之心中所想,說完隨手一揮,一道劍氣打斷了正在交手的兩人,「回來吧。」
「北堂兄是想?」王玄之此時已經猜到北堂傲上山的目的了。
「進去說吧。」說完也不等王玄之開口就進了屋子。
「跪下。」北堂傲對著少年道,「給劍聖磕頭。」少年雖然心有疑問,但還是按照師傅的話跪了下來。
「王玄之,我將徒弟就交給你了。」北堂傲鄭重託付道。
「師傅…」少年突然不知所措。
北堂傲扶起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徒兒,為師雖然老是叫你憨貨,嫌棄你劍道資質平庸,但你這體質卻是百年難遇的蠻荒戰體,跟著師傅只會埋沒了你這一身的天資。」
「師傅,不會的,徒兒以後會勤加練劍的,師傅不要趕徒兒走。」少年道。
北堂傲長嘆一口氣,「師傅老了,要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你呢,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論劍法王玄之在為師之上,論體魄,沒有人比王玄之更懂蠻荒戰體。」
「可是,師傅……」
「怎麼,連師傅的話也不聽了?」北堂傲及時制止了少年的話語。
「是。」少年不情願道。
「還不拜見師傅師兄?」
「徒兒顏戰拜見師傅。」少年說完,向王玄之行跪師禮。
「起來吧。」王玄之說完,向北堂傲抱拳道:「多謝北堂兄。」
「行了,正事說完,聊聊閑事吧,我倒是想聽聽你和墨寒衣那一戰。」北堂傲開口道。
「逸兒,去沏壺茶來。」王玄之吩咐道。
「沏什麼茶,拿酒,把你師傅珍藏的梅子酒取出來。」
「走,師弟,咱去拿酒。」說道師傅珍藏的梅子酒,林逸眼睛頓時放光,也不等師傅下命,直接領著顏戰朝後院而去。
「你這徒弟,可不像你這般死板。」北堂傲打趣道。
不多久,林逸和顏戰一人提了兩壇酒上來。
「行了,將你手中的兩壇酒留下,剩下兩壇你帶你師弟下去飲用吧,順便把北堂前輩和你師弟的房間準備好。」王玄之看起來並不想讓自己的弟子參與接下來的話題。
「真是令人懷念的味道。」北堂傲大飲一口,感慨道。
「墨寒衣那三劍真有外面傳得那麼神?」見王玄之不搭理自己,只是默默的喝酒,北堂傲又問道。
「前兩劍上課,不過第三劍著實驚艷。」王玄之回憶道。
「劍開天門真的開得了天門嗎?」
「能不能開天門不知道,但在給他幾年可以殺我。」王玄之想起那最後那一劍,至今還有一絲可惜。
「看樣子,他輸在心性上。」北堂傲舉起酒罈和王玄之碰了一下。
「不是他太急了,而是他沒有時間了。」
「最後一招,酒神咒是怎麼回事?」
談起酒神咒,王玄之一臉的凝重,「酒神咒不是招式,倒更像是一種神通。」
「他和無盡海有關係?」北堂傲此時也是滿臉嚴肅。
「不清楚,即使有,他也不是那邊的人,我能感覺最後一招他留手了,不然應該是同歸於盡之局。」王玄之肯定道。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你更要小心了。」北堂傲看著王玄之空空如也的右臂,提醒道。
「希望來人不會讓我失望。」一股隱晦的氣勢突然迸發。
「破而後立,倒是我多慮了。」說完,將酒罈里的酒一飲而盡,「如此,我可安心去也。」
「北宮兄真的決定了。」
「人老了,再不去就提不動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