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顛3和倒4
這時四人中最年輕的那個火爆脾氣慢慢走了出來，冷冷一笑道：「哼哼，剛才的鐵瓜子，是在下射出的，如果是我家少爺所發，安有你的狗命？」
賊眉鼠眼的人，倒也不生氣，說道：「嘿嘿，我若是狗命，你和我斗，狗咬狗也不知誰能取勝。」
聞府那人怒目圓睜道：「君子不爭口舌之利，你還是報上名來，免得做個無名死屍。」
賊眉鼠眼那人呵呵笑著學舌道：「君子不爭口舌之利，你還是報上名來，免得做個無名死屍。」
聞府那人強壓怒火對眾人道：「在下聞府四大護院老四，柳青。雖說來的都是客，但此人絲毫沒有為客之道，對我家少爺和府人出言不遜，聞府不願招待這種鼠輩。」
賊眉鼠眼那人冷哼哼說道：「聞府四大護院，桐柏楊柳，你是老四柳青，那三個小老頭就是桐如風、柏如松和楊如鍾嘍？」那人邊說邊用手指點著剩下的三位年紀稍長者。
此舉實在非常失禮，柳青當下不再廢話，沖那人飛身而來。
賊眉鼠眼那人一個箭步也迎衝上前，和柳青纏鬥起來。柳青身材偉岸，內力也相當了得，幾個回合，賊眉鼠眼那人已然漸漸不敵，更多的想依靠瘦削的身形、上乘的輕功，以閃轉騰挪來維持，但殊不知柳青的輕功依然不差，無論那賊眉鼠眼怎麼閃躲，始終逃不開柳青接連而至的拳頭，眼看就要不敵，突然廳堂人群里竄出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哇呀呀大叫著過來給賊眉鼠眼那人幫拳。
柳青一個燕子抄水閃了出來，喝道：「你又是誰！」
那虎背熊腰的大漢，圓圓的臉上，肉嘟嘟的，還有日晒留下的腮紅，若不是這虎背熊腰，單看臉蛋，倒是活像一個年畫娃娃。
那人雖然身形龐大，輕功卻是頂尖，柳青閃開瞬間，他后發先至追至眼前，柳青暗暗吃了一驚！只是那人被柳青這一問，立時停了下來，像是要思索怎麼回答一般，他目光有些不一樣，並不曾看著柳青，而是望著其他的方向，口齒也並不利索的樣子道：「我是倒四，他是顛三。」他介紹自己的同時，把那賊眉鼠眼也介紹了，那樣子還真算得上憨態可掬。
柳青鄙夷的哼了一聲道：「原來是顛三倒四，你們兩位駕到聞府有何貴幹？」
顛三吁了口氣，道：「我們也沒什麼事，看他們都來，我們便也來了。」
柳青無奈兼鄙棄的搖了搖頭，本想再呵斥一番他們的出言不遜，但是顛三倒四在江湖上的不著調，也是盡人皆知的。
顛三本是華山派掌門人岳大龍的三兒子，論武功，他是岳大龍五個兒子裡面最好的一個，但是他天生賊眉鼠眼，形象猥瑣，自兒時起，顛三就一直瘋瘋癲癲，不按倫理道德做事，不受他爹的待見，心疼他的只有他娘，雖然不受眾人喜歡，但是有掌門夫人的維護，眾人也都對他忍讓三分，他娘去世的時候，顛三非但不安分守夜，還一時痛哭，一時大笑，又不知躲到哪裡喝的酩酊大醉，遂被岳大龍逐出華山派，流落江湖……那些年間多有災荒，顛三在災民棄物堆里撿了一個看起來剛出生，卻奄奄一息的瘦弱娃娃，一掂分量，大概也只有四斤重，顛三自言自語道，世人都稱我癲三罵我瘋癲，其實我心裡是個明鏡，既然我撿了你，與你有緣，掂一掂量你小子也就四斤沉，那就叫你倒四吧，我是顛三你是倒四，以後咱們爺倆相依為命！
顛三用自己的內力真氣為倒四續命，跑到臨近大戶人家這偷一隻雞燉湯，
那順一袋米熬粥，竟然把倒四養活了起來，莫看這倒四撿到的時候只有四斤沉，現在可成為了一個彪壯的大漢，力大無窮不說，還是天生的練武奇才，經顛三悉心指導，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尤其是輕功，說獨步天下都不為過，配上這碩大的身形，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只是倒四的腦力有些虧欠，彷佛天生就是顛三的兒子……
這爺倆行走江湖，作惡倒是沒有，無厘頭的事情乾的數不勝數，如果非要與他們理論，枉費口舌不說，怕是還要惹一身晦氣，因此柳青也不再與他一般見識，飄飄然退了回去。
顛三經這一交手，深知自己不是柳青的對手，即便有倒四幫拳，兩人對戰柳青也難說十拿九穩，更何況四大護院的桐柏楊三位高手還沒亮招，聞府果然高手如雲，自己剛才冒失出語，附和聲寥寥，如果顛三倒四不敵，怕是得不到眾人的幫拳，雖然他行事無常，但卻絕不傻笨，柳青既然退下，那自己當然就坡下驢，拉著倒四退了回去。
老奴見狀，清了清嗓，繼續說道：「各位英雄，老奴適才聽各位所言，皆是由於鐵瓜子暗中傷人引起的猜忌，我家公子江湖成名絕技仙指三絕，也無怪乎各位來聞府求證，但此中疑點頗多，也希望各位明察，不要冤枉好人，中了歹人挑撥離間的道。各位英雄的親朋好友，傷斃於鐵瓜子之下，一來你們散布天涯海角，路途遙遠，而時間又非常接近，如若果真是我家公子所為，怕他此時也已經累斃於路途勞頓之中，再者我家公子仙指三絕的鐵瓜子，可以同時三指齊發鐵瓜子而分打不同方位，各位英雄描述的，都是單粒鐵瓜子傷人，不是我們託大，其實傷人的歹人，功力遠輸於我家公子，老奴雖然不才，得我家公子指點，倒是略知一二真正的仙指三絕，給大家獻醜以證我所言不虛……」
話音未落，老奴看起來慢慢騰騰的一翻手，只聽刺耳厲聲的「嗖嗖」和「咣咣」！緊接著又聽到了顛三的尖聲大叫，大家這才定眼瞧到，適才一定是一枚鐵瓜子貼著顛三頭皮而過，凌厲之勢順帶薅掉了他一綹頭髮，卻沒有傷到顛三腦袋分毫，鐵瓜子完全沒入大堂木柱之中，一綹頭髮在外飄揚……另一枚鐵瓜子打穿倒四碩大身形右臂的衣服，扯掉一塊布料后釘入另一根木柱，同樣沒有傷到倒四胳膊分毫……
眾人一片驚嘆訝異！
這老奴看起來年老體弱，露的這一手仙指三絕，雖然是同時打出兩枚鐵瓜子，但是分打兩人絲毫不差，沒傷人分毫，卻多一分毫必傷人，鐵瓜子力度奇大沒入木柱不見，而且以顛三倒四這等功力，完全來不及閃避，這種精度、力度和同時分打的絕技，當真是讓眾人大開眼界，還在不動神色之中修理了顛三倒四剛才的無禮之舉……
眾人還在訝異之中，並沒有完全合上嚇掉的下巴，老奴接著說道：「獻醜了，老奴我只能練到分打兩枚鐵瓜子，力度準度也不及我家公子之萬一，大家想想，如果當真暗中傷人的是我家公子，任憑你有軟銀甲，又或是金絲甲，又或是天山萬年蠶絲甲，如果不是能有頂級真氣護身，怕都是難逃一死，希望各位能夠明辨是非，避免受到歹人的蠱惑……」
趙武鎖暗暗心驚，這老奴的地位怕是還在這桐柏楊柳四大護院之上，聞府究竟是一個什麼高深莫測的地方？
現在大家也沒了主意，都在竊竊耳語，大張旗鼓的來了，如今聞府老奴露了這一手，無論是不是聞雁升傷人，眾人也怕是無能為力。
老奴環視著一屋子的人，與其他人竊竊耳語不同，老奴馬上辨識出，大廳的角落裡坐著一位神情淡然卻有些心不在焉、眉頭微鎖的白衣男子，手握桌上的一把劍鞘俊美的寶劍，這人似乎並沒有對自己的仙指三絕有任何反應，從他的神情和衣著，老奴似乎已經猜出來人的身份……
顛三哎吆著摸了摸頭皮，自語道：「哎吆，這趟熱鬧看虧了，看虧了，倒四，咱爺倆還是腳底抹油吧？」
話音還未落，倒四已經把顛三扛在肩上，颼然不見了……所有人，包括鮮於孤鴻，都對倒四這絕世輕功感到驚訝！
顛三倒四這一跑，其餘人也大都想撤，但是立馬認慫，怕是要被江湖人恥笑，他們可不能像顛三倒四一樣，不顧臉面。
老奴在剛才趙武鎖呵斥顛三的時候，也認出了他，因此他又清了清嗓子，運上真氣提聲說道：「各位……」
眾人停下了竊竊耳語。
老奴繼續說道：「今天六扇門神捕頭趙武鎖趙大人也在場。-」說罷沖趙武鎖拱了拱拳。
趙武鎖趕忙站了起來，拱手回禮，也向在座的各路英雄拱手施禮，大家有的坐著，有的站了起來，都拱手還禮。
老奴接著說：「這件事情雖必不是我家公子所為，但是已經涉及到我家公子和聞府的聲譽，因此不勞各位，聞府也必將協同趙神捕追查此事，七月十五，是武林會盟比武推舉新盟主的時候，聞府雖不參與比武，但屆時我家公子和老奴等，必前往衡山，給大家一個交代！各位意下如何？聞府宅小人寡，實在無法招待周全這麼多天下英雄，且目前對此事毫無頭緒，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告知諸位，煩請各位英雄還是移步襄陽城客棧安歇，我們下月衡山相見，屆時聞府必有道理說與大家聽。」
眾人聽老奴如此說，心思著即便強留下來怕也是自討無趣，但是也都不便做第一個退去的人，大家面面相覷，然後又都達成默契般的都望向衡山派的方洪深，方洪深被眾人這一望，頓時有些心慌了，頭往這轉也有人對眼，別過頭去那邊也有人對眼，大家都在等他發話，誰讓他剛才出頭呢？方洪深也是一肚子苦水，功力不用說了，怕是比顛三還不如，這會兒還哪敢嘴硬？最心煩的是，好像轉向哪邊都有人盯著他，彷佛他是武林盟主一般，最後轉向了老奴，猛然的感到老奴那暗淡的雙眼好像射出死神一般的幽光，冷的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方洪深大喊一聲：「罷了罷了，就按聞府說的做吧，咱們在這聚著也不是什麼辦法！」眾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一般，哄嚷著各自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