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流言

第21章:流言

在村衛生所,醫生給林青注射了血清,林景成背她回了家。

焦急萬分的素蘭看到女兒眼淚就掉了出來,抱起她說:「你這女子怎麼能被蛇咬了,可把人嚇死啦!在哪裡耍被咬了?」

「我在咱家麥地里耍,榮強哥哥在地里潑糞,我先和他說了會話,再耍的時候不小心被藏在麥地里的花蛇咬了,後來就不知道了。」

趙成飛說:「是榮強把她從地里背回來的,我在路上碰見他們,讓榮強給你們捎信,我背上林青去了羅通家。」

「多虧了榮強這孩子,醫生說如果耽擱久了可能有性命危險,那黑紅色的花蛇毒性很強。」林景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心有餘悸地說。

林瀚把妹妹從母親懷裡抱下來,親親她的臉,說:「可把一家子人擔心死了,以後再不要一個人跑去荒郊野地里去耍。」

林紅說:「記著二姐的話沒有?」

林青「嗯」一聲點點頭。

趙成飛見林青沒事了,說去地里看看,離開了林家。

林景成對素蘭說:「你帶點東西去鳳英家跑一趟,謝謝她家榮強救了林青一命。」

素蘭剛剛從驚悸中緩過神來,想了一想說:「我不想去...況且我這心還在突突的跳個不跳,要不你讓林紅去吧。」

林景成不想勉為其難,就讓林紅去。

林紅說:「我也跟榮強很久沒說話了,我...」

「你說你們一個個的,本來前後的鄰居,弄的跟有血海深仇似的,這不剛好趁感謝人家的機會解開過節嗎?」林景成撓了撓眉毛又說,「林紅,你今天就和榮強好了,讓你姐姐跟你一路去。」

林紅不敢違抗父親,只得硬著頭皮跟著姐姐去榮強家。

榮強跟母親和姐姐說了此事,他們沒想到林紅林瀚姐弟這麼快拿著東西上門致謝。

「姨,榮強救了我們家林青一命,我們一家人非常感謝榮強,這些東西不成謝意。」林瀚從弟弟手裡搶過東西塞予榮嫻。

榮嫻看了一眼母親,鳳英笑著說:「榮強跟我說了這事,無論誰碰見都會救林青的,沒必要送東西。」

「那可不行,我媽這會因為林青這事心神不寧,因此不便過來,就讓我們來了,姨,一定要收下東西。」

鳳英心裡琢磨,榮強湊巧救了林青一命,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即便她跟素蘭有過節,人家提著東西上門感謝也不能駁了人家的臉面。

雖然林景成人面獸心,可孩子們沒有過錯,榮嫻與林瀚一直要好,榮強與林紅以後也要繼續處關係。

想了一番,鳳英就揮手示意榮嫻收下東西,招呼榮強給林瀚林紅拿凳子坐。

榮強喊著「林瀚姐」給了林瀚一張凳子,又給林紅一張凳子,林紅面無表情看了榮強一眼接過凳子坐下。

幾個人又問榮強當時在麥地里的具體情形,榮強一問一答,只有林紅默不作聲。他想著這半年多里,因為西瓜地一事,與榮強反目成仇,還多次打罵榮強,而現在榮強不計較這些反而救了妹妹性命,乾脆不如與榮強和好,倆人還做好朋友好夥伴。

鳳英看見林紅一言不語老是看手錶,問他有心事嗎,林紅微微一笑說沒有。

直到劉順仁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林瀚林紅才起身說要回家,鳳英一家人客客氣氣把他們送出門。

晚上吃飯時,劉順仁笑呵呵說:「這就對了嗎,前後鄰居那能不打照面不說話呢?趁這機會,

鳳英你也和素蘭好了吧,不要再惱下去了。」

「沒那麼容易,我一不求她二不靠她。如果跟她好了,沒準她轉臉就罵我。」

「好了算了,不然,我白白做那麼多事。」

「做哪些事?」

「嘿嘿,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你當你一大早給前面送泡酒我們不知道?」

「爸爸還送了林瀚林紅電子手錶。」榮強突然插嘴道,「我和姐姐都沒有手錶呢。」

「是嗎?」鳳英看著劉順仁問。

劉順仁呵呵笑。

「是的,媽,林瀚跟我說了這事,還讓我看了電子錶,表挺好看的。」榮嫻說著看了一眼父親,眼睛里滿是幽怨。

「林紅剛才不說話一直看他那手錶,原來那表是你送的。」

「我也是想化解兩家的冤讎呀,這隊里誰都能得罪,唯獨不能得罪他們林家呀!」

劉順仁呵呵地笑,點起了紙煙抽,對榮強榮嫻說:「下次出去給你們一人買一塊更好的表。」

「爸,你可記著啊。」

「爸,你可記著啊。」

榮嫻榮強都這樣說了一句。

晚上的時候,文傑來找榮強。

「榮強,出去耍吧。」

「這麼晚了不出去了,就在家裡耍吧。」

「去林紅家看電視。」

「不去,林紅也不讓我進他家大門。」

「林紅讓我來喊你的,他讓你去看。」

「他喊我,我也不去,一直欺負我,他到是說忘就忘了。要看電視你自己去吧!」

文傑撞了一鼻子灰做了個鬼臉走了。

確實是林紅讓文傑來喊榮強的,林紅想跟榮強和好了,結果文傑說榮強不願意來。

林紅說:「不來看電視拉倒,真是求得貴賣得賤,他不想和好,我也不求著與他和好。」

自此,林紅與榮強不說話的狀況又延續了半年。

鳳英這邊,晚上睡覺的時候輾轉反側睡不著。

自嫁到亭村,鳳英與素蘭也惱了有幾次,惱的時候誰也不理誰誰也不看誰,期間不是玉梅來說和就是愛琴來說和,最長不過一二個月倆人就慢慢說話了。

這次倆人吵鬧的很兇,這大半年了都沒和好,愛琴也想給她們倆人說和,鳳英猶豫不決。

猶豫的根本原因卻不是素蘭罵得凶罵得狠,而是因為林景成對自己做了那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事情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堵在心裡,她這心裡的惡氣一直咽不下去。

那事以後,鳳英在村裡或田間碰到林景成,遠遠地看到他就四處躲避。可挑水的時候總免不了要碰到林景成,因為水井就在他家大門旁邊。

農村實行生產責任制的時候,村大隊請專業打井隊在林景成大門旁邊挖掘了一口百米深的水井,水井裡的水又甜又乾淨。

去挑水的時候,時常是她正在使勁搖升井骨碌把的時候,林景成就轉悠到門口。

林景成像賊一樣門裡門外看看,低聲跟鳳英說一句話,鳳英怒目瞪他一眼,氣呼呼地挑上水桶就回家。有一段時間,為了避見林景成,她甚至到更遠的地方去挑水,可挑回來的水總不如這深井裡的水甜。

榮強救了林青一命,本來是與素蘭和好的一個機會,一想起那畜生...

一晚上,鳳英都沒有想通是否與素蘭和好。

第二天下午,孩子們還沒放學回來。

劉順仁對鳳英說打算喊上霍吉祥去外面收藥材了。鳳英問要出去多久,劉順仁說麥收之前回來。鳳英說什麼時候能把那土牆推了,從哥哥那裡拉幾車磚把院牆和大門重新壘修一下。劉順仁說院牆和大門推到下半年再說吧,上半年收藥材要墊些成本,沒有多餘的錢修繕院牆和大門。

鳳英說磚的錢可以先不給哥哥,劉順仁反駁說那也沒錢修。鳳英說,人家前面還有文傑、玉梅家院牆大門都是青磚紅瓦,獨獨我們家是這土牆木柵欄門,很是破落衰敗。鳳英說這大門院牆也是人的門臉,要修得像個樣子,這光景以後才能紅紅火火。

劉順仁仍是不鬆口不同意,倆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林景成來了。

劉順仁笑呵呵問:「景成哥,有事嗎?」

林景成臉上堆著笑說:「沒事我還不能來坐坐?這大半年忙大隊里以及咱二隊的公事,一直忙得轉不過身來,咱們前後鄰居我都很久沒來過了,是不是鳳英?」

鳳英「哼哼」冷笑幾聲,不言語。

林景成臉上就有些不自在,從煙盒裡抽了根煙給劉順仁。

劉順仁看鳳英拉著臉沒搭理林景成,趕忙打圓場:「鳳英是說你好久都沒有來串門了,說你平時忙。」

「也許是忙著幹什麼...勾當!」鳳英冷冷地來了一句,瞪著林景成。

林景成機械笑著說:「看鳳英說的玩笑話,嘿嘿嘿。」

說完使勁咳嗽了幾聲,像是被什麼東西噎住了喉嚨。

「鳳英說話就是這樣,景成哥別在意。」劉順仁呵呵說,「鳳英,去燒開水,給我們泡壺茶。」

鳳英扭身就往大門外面走去,邊走邊說:「要喝茶自己燒,我不伺候!」

見了林景成,那深埋著的怨恨又涌到心頭,一想起玉米地里自己的慘樣,鳳英恨的牙齒直哆嗦。

她來到愛琴家,愛琴一個人坐在炕頭嗑瓜子。

「坐,嗑瓜子。」愛琴拍拍坑沿說。

「你一個人?」鳳英盤腿坐在坑沿上。

「就我一個人呀,許輝沒回來。那像你,有你家老劉成天陪著。」愛琴嘿嘿地笑起來。

「他陪不陪的,我也不稀罕。」鳳英也咯咯地笑,順手抓了一把瓜子磕。

「你出來,老劉一個人在家嗎?」

鳳英停住了嚼動的嘴巴,把瓜子皮猛地甩在地上說:「不是,他跟前面的說話。」

「前面的哪個?素蘭還是玉梅?」愛琴笑著逗鳳英。

「愛琴,別說笑了,跟林紅他老子。」

「林景成。」

「嗯。」鳳英很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又嗑起瓜子。

「你過來,我跟你說。」愛琴招了招手讓鳳英坐得近些,神神秘秘地看了看窗子外面對鳳英說:「隊里有人傳老林和彩芬那個...」

「什麼那個?」

「男的和女的能有哪個嗎?懂了吧?」

「不會吧?聽誰說的?」

「彩芬西邊鄰居,啞巴他娘對我說的,我也不信。」

鳳英聽到這裡,心說:你不信,我卻信,林景成干那侮辱婦**人妻女的勾當恐怕早已是輕車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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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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