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軍體拳

黃鵬飛正在做夢，夢見自己在漆黑的自家屋子裡，外面的天也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他想從西屋跑到外邊去，可他剛剛跑到走廊，就見從東屋裡躥出來一個披著斗篷，拿著巨大鐮刀的骷髏，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

是的，那個骷髏的打扮就像是西方電影里的死神一樣。黃鵬飛想甩開骷髏，想大叫，可他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聲來……

黃鵬飛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他不記得是誰跟他說過，睡覺的時候手放在胸口上，在夢裡是喊不出聲音來的。

這時，屋門一開，張娜英端著熱好的菜走了進來。她將菜放在飯桌上后，才走到黃鵬飛身前說道：「醒了就趕緊起來，今天不是要去學校嗎？」

黃鵬飛點了點頭，起身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那個噩夢驚了一身的冷汗。

……

黃鵬飛一邊往學校走，一邊在腦海里琢磨自己為什麼會做那麼個夢。正想著，就聽見有人喊他：「飛哥！」

黃鵬飛由於想的太認真，而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身就看見倪子鑫、張磊、王凱和杜超跑了過來。王凱跑到黃鵬飛身邊，一把摟住了黃鵬飛的肩膀說道：「喊你好幾聲，你怎麼不回頭呢？」

黃鵬飛一愣，問道：「你喊了我好幾聲？沒聽見啊！」

張磊從另一邊摟住黃鵬飛的肩膀說道：「是不是想心事呢？說吧，想誰呢？」

倪子鑫笑道：「還能想誰，那誰唄，是不是？」

王凱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剛想說什麼，就被黃鵬飛的聲音打斷了：「才沒有。」

「沒有？」王凱和張磊一邊咯吱（方言：撓癢）黃鵬飛，一邊笑著問道。黃鵬飛很怕癢，被王凱和張磊一咯吱，頓時就受不了了，他一邊哈哈笑著一邊掙扎這躲開。結果，差點被路邊的石頭絆倒。

幾個人打鬧著來到操場，發現已經操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學生。看樣子，全校6個年級，12個班的學生都來了。

杜超說道：「走吧，先去買點水。」黃鵬飛等人點點頭，一起向學校開的小賣部跑去。

……

跑到小賣部門口，黃鵬飛等人才發現，小賣店裡擠滿了學生，大都是來買飲料的。有買5角錢一瓶，有著各種口味的飲料；也有買一種小袋裝的飲料，不貴，1角錢一袋（帶冰塊的2角）。這種飲料雖然不貴，但是用張娜英的話說就是：「都是用添加劑勾兌的，喝了沒什麼益處。」

……

話是這麼說，理也是這麼個理，但是對於那時候連1元錢都是巨款的黃鵬飛來說，有這種飲料喝就很不錯了。就拿看電影的時候買小零食來說，他可以用1元錢買上七八種不同的小零食。

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買七八種小零食，可不是1元錢能擋住的了。這讓黃鵬飛不得不感嘆，生活雖然變好了，但是錢卻不夠花了。

……

好不容易買完飲料，再從擁擠的人群里擠出來，幾個人發現操場的學生已經開始按班級集合了。

幾個人正想著去找自己的班級，就看見從教師辦公室里走出幾個老師，為首的是一名30多歲的女老師，留著披肩的長頭髮，一臉的嚴肅。她身後跟著以曲主任為首的幾個學校領導。

那名女老師看到黃鵬飛幾個人，眉頭一皺說道：「趕緊的，都集合了，還慢慢悠悠的！」黃鵬飛幾個人連忙向操場跑去，去找自己的班級。

黃鵬飛邊跑邊問道：「那個老師是誰啊？以前沒見過啊？」

王凱說道：「是新來的校長，姓湯。」

「那以前那個高個戴假髮的校長呢？」黃鵬飛問道。

「調走了唄。」王凱說道，他認識不少校內外的混混，小道消息很准。

幾個人找到了自己的班級，發現他們幾個是最後來的，頓時不好意思起來，特別是黃鵬飛，遲到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

紀萌沒說什麼，揮了揮手讓他們入列。紀萌見自己的學生齊了，這才說道：「一會要開始學軍體拳，都要認真學。」

紀萌話音剛落，就聽見學校的大喇叭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喂喂。」學生們都知道，這是在試音，說明廣播室里有人要講話。

果然，從大喇叭里傳來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各位老師，各位同學，你們好！我叫湯鳳儀，是西堡實驗小學的新校長。今天我們有幸請來了我們駐溪城某部的戰士，教授大家軍體拳，希望大家認真學習，因為這套軍體拳，將作為我們大課間活動的一部分。」

湯校長說完，就宣布開始。6個年級12個班，分別按照上體育課的隊形站好，有一名戰士在紀萌的陪同下走了過來。他走到學生們身前，先敬了一個禮說道：「同學們好！」

紀萌帶頭鼓掌，一陣熱烈的掌聲后，戰士笑笑說道：「今天由我教大家軍體拳第一套。別緊張，很好學，我先給大家打一遍。」

戰士站好后，繼續說道：「這軍體拳第一套，一共16招，」戰士說著，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軍體拳第一套！」只見戰士在立定的基礎上，向左稍轉。

接著，戰士繼續給自己下口令：「準備格鬥！哈！」只見戰士右腳向右前撤了一步，兩腳略成「八字形」，雙手握拳，前後拉開，左拳在前，右拳向後。

接著，戰士打出了那16招，並告訴大家這16招分別是：弓步沖拳、穿喉彈踢、馬步橫打、內撥下勾、交錯側踹、外格橫勾、反擊勾踢、轉身別臂、虛步砍肋、彈襠頂肘、反彈側擊、弓步撐掌、上步砸肘、仆步撩襠、擋擊拌腿、擊腰鎖喉。

戰士打完，學生們都鼓起掌來。戰士的臉微微發紅，他笑了笑說道：「下面我們分步驟來學習。」說罷，戰士開始一招一式的教起來。

對於男學生們來說，沒有不喜歡玩打仗的遊戲的，但他們打的都是野路子，沒有正統練過武術的，眼下有免費教學的，他們當然樂的學習，因此學的很快。就連紀萌也在一邊認真的學著，她還不忘給學生們打氣：「我們比比看，誰學的最快，誰學的最慢，學的最慢的，我要罰他值日一周。」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是黃鵬飛覺得他已經站不住了。如果這時候他面前有張床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躺上去，就算是有人拎著他耳朵讓他起來，他也不會起來的。

可惜眼前並沒有床，黃鵬飛咬著牙堅持著。隨著那名戰士宣布休息，三年一班的男女學生都發出一陣呻吟聲，都蹲在了地上，紛紛抓起腳邊的水瓶大口喝著，以補充身體流失的水分。黃鵬飛也大口喝著，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沒買礦泉水而買飲料是大錯特錯的，因為飲料雖然甜甜的，很好喝，但是在極度口渴的情況下是越喝越渴的。

不過好在，此刻刮來了一陣涼風，讓汗流浹背的黃鵬飛趕到了一絲涼爽，讓他禁不住舒服的做了個深呼吸。

黃鵬飛正享受著涼風帶來的舒爽感覺，倪子鑫、杜超來到了他的身邊。杜超從褲兜里拿出一把紙牌說道：「飛哥，玩兒兩把？」

黃鵬飛左右看了看，紀萌不在，而那些請來的戰士都在遠處的樹蔭下乘涼，他低聲說道：「打撲克？有點過分吧？」

杜超「噗嗤」一笑說道：「這不是撲克，是布告。」說著，把手裡的一摞紙牌遞給黃鵬飛看，黃鵬飛結果來，封面是動畫片《葫蘆娃》里的人物，而那些人物的旁邊，印著：法官、布告、小偷、流氓、強盜、警察、花樣官、數量官、輕重官、皇帝、皇后、打手。

黃鵬飛正想問玩法，就聽見王明的聲音響起：「同學們，紀老師請大家吃冰棍了！」黃鵬飛連忙回頭一看，只見王明正抱著一箱冰棍走過來，後面還跟著紀萌。

倪子鑫一看紀萌來了，連忙說道：「快收起來！」黃鵬飛來不及把布告還給杜超，順手把布告揣進了自己的褲兜里，而杜超反應也不慢，迅速在腳下的土地上畫出了一個「憋死牛」，假裝和倪子鑫下起來。

紀萌拿著幾隻冰棍走過來，看到三個學生再玩「憋死牛」，便沒說什麼。正當黃鵬飛等三個人以為瞞過了紀萌的時候，就聽見紀萌說道：「把沒用的東西收好，想玩兒等回家了之後再玩兒，現在要好好學。」說完，便向樹蔭下的幾名戰士走去。

黃鵬飛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把布告拿出了還給杜超后說道：「等會放了學去我家再玩兒吧。」

杜超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是瞞不過紀萌這個過來人的。

……

等到休息過後，繼續練習的時候，黃鵬飛、杜超練習的是最認真的，至於為什麼，他倆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