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比試

飯堂里多的是狼吞虎咽的人，守門員那句「混吃混住」原來情有可原。

仔細看的話，飯堂里的座位排列是有規律的，像是學堂里的課桌椅，每倆桌連成排，每排合成組，一組共計12張桌子。

劉大魚把他們帶到七組的位置上，「打完飯來這邊坐。」

靠裡邊一點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咬了一口饅頭，向劉大魚打招呼：「組長好。」

這麼一看，果然是老中少都集齊了。

「大魚，你們組又來新人了？」隔壁組坐著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一抹鬍子上的飯粒，嗓門子賊大，「終於瞧見兩個像樣的人了。」

話指的是黃梁二人，他站起身繞著這群新來的人瞧一遍，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我當是什麼人，一個個看著長的像那麼回事，卻都是些老弱病殘。」

他的聲音大而洪亮，吸引的飯堂里吃飯的人都往這邊看來。

五個孩子中，兩個姑娘雖然衣著普通，但樣貌標誌。陳小戎雖瘦但精神，江左安站的筆直，看著就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喬焰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但要是對上他那雙眼睛，就會被他的眼神震懾住，猶如午夜猛虎回眸。

梁夫子是個教書的，一把戒尺，一身書生氣，黃簡林扮演了半輩子的村長，看著帶點世故，那是他的偽裝。

打眼一看，都是一群惹眼的人。

可是如今他們遭受變故，梁夫子的臉上有傷痕，身上還有村民砍過的刀傷，經過簡單的包紮后還在往外滲血。

喬焰被妖物划傷的胳膊也纏著厚厚的布。

其餘幾個人因為連夜趕路，多少帶點疲相。

那人笑過之後，對著劉大魚吼：「我們組可不想和一群傷殘比試，勝之不武。」

他們那組的人員都忍不住小聲笑了起來。

他這話氣的劉大魚直跳腳，「你怎麼知道你們組一定會贏？」劉大魚這話明顯有賭氣的成分，他今天老早就去門口等著，好不容易等來幾個像樣的人。

他心裡也沒底，畢竟已經輸過很多次了。

看看兩組的人員就知道，劉大魚這組就剩下一個老頭，還是昨天下午招來的，一共八個人都是新人。

而對手組有十一個人，且有一半都是昨天比試平手局留下來的。

「這麼低的入選率都治不了你的嘴硬，挺頑強啊。」那人不僅嘴上不饒人，還想動手。

他伸手想戳劉大魚時被黃簡林攔住，「讓一讓，別擋著道，我們家的狗每次也是在我吃飯前擋著我呢。你也想討口吃的？不是才吃飽嗎？又餓了？」

「給你。」黃簡林端著一碗剛打的白米飯朝著那人的頭就扣了上去。

隔壁組的人員刷拉一下都站了起來，「組長！」

連劉大魚也驚叫出聲，「徐強正，你沒事吧。」

「幹嘛。」黃簡林看著隔壁組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皮笑肉不笑道，「你們也想嘗嘗？」

「你說有沒有事？給你來一碗？」徐強正反應過來先是反射性地罵了劉大魚一句，然後才把怒氣對著黃簡林，「王八羔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五指捏緊，斗大的拳頭朝著人揮了過來。

「徐強正！」劉大魚還沒來的及阻止，就看見他被掀倒在地。

「組長！」他們喊著倒地的人，驚訝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他們的組長怎麼就倒了呢？

黃簡林對付這麼一個粗人綽綽有餘，他沒想到的是還沒來得及等他出手就被喬焰給搶先了。

剛才那小子一記飛腿，快，穩，准！只不過力道欠缺些火候。

他回頭看梁夫子，用眼神詢問他，是否有偷偷教給這小子武術。

梁夫子皺眉，緩緩搖頭。

眾人反應過來都向喬焰看去，心裡默默記住了這個小子。

劉大魚扶住徐強正，給站著的幾個人使眼色，幾人一看都紛紛離開現場吃飯去了。

劉大魚看著那幾人落坐在七組的位置上，心裡湧起一絲歡喜。

徐強正被送回了住處，組內的人員都圍在他邊上。

看著自家組長的頭上纏著布，那副不太聰明的五官愁的都擠在了一起，大家想笑又不敢笑。

「他們看著是一夥的，不知道其他那幾個人怎麼樣？」有人提出了問題。

「說是一個村裡來的。村裡面遭了火災，就剩下這麼幾個人了。」

「那兩個小姑娘不是問題，最主要的是那兩個大人。」說話的人思考了一下，繼續分析到，「不過說來，這兩人應該也不成威脅，這其中一個一看就是個教書的，細胳膊細腿的樣子，跟個娘們兒似的，還弄得一身是傷。另一個只怕是表面功夫，不然在飯堂里還用得著那個孩子出手？」

「換個想法，一個孩子都這麼厲害，那麼大人……」

「不，那個孩子還受著傷，照常理來說不應該讓孩子出頭的。」

房內的人都點頭表示贊同。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把重點都放在孩子身上？」

「對。」

徐強正晃了晃腦袋，「離下午的比試還有點時間，你們去試一試其他兩個孩子。」他指了下一旁坐著一直不講話的人，「金山，下午比試，由你來對付那個孩子。」

「好。」金山點頭應到。

劉大魚等本組人員吃完飯後便安排他們到臨時住處去休息了。

除了組長，其他的新成員都擠在一樓的大通房裡。

房內亂鬨哄的，有人打地鋪睡覺，有人靠牆而坐閉目養神，更多的是在討論午後的比試。

劉大魚注意到組內的兩個小姑娘，問：「你倆會點什麼？」

倆姑娘怯怯地看著他。

他不再多說，開始介紹下午的比試規則，「比試按組別分，我們組和八組是對手組，由組員少的先上場，可以隨便選擇對手組的人員進行比試，在兩方都同意的情況下，比試就可以開始了。

勝負的評判由特定的幾位裁判共同裁決。需要你們注意的是，比試中若是兩方的差距不大，就會被判為平局，為了避免明日再比一次，你們要儘力而為。在比試中贏了的話就直接入選驅魔軍，輸了的人有兩種選擇，一是放棄回家去，二是等明日同新人再比試一次。」

陳小戎問：「組長，那失敗的人要是第二次也失敗了的話，還可以繼續等來日再比試嗎？」

「可以，但是當日的失敗者必須離開這裡，等明日再如第一日那般從門口進一次。」劉大魚盡量把話說得很明白，「上台比試可以選兵器，刀劍無眼，大家要小心。

有很多人為了中午一頓飯，被人在台上捅死了。你們要記住來這裡的初心，加入驅魔軍，以後面對的就是各路的妖魔鬼怪，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幾個孩子異口同聲。

劉大魚交代完了之後似乎對兩個姑娘還有些不放心，「你們兩個，要是想放棄的話……」

「我們不會放棄的，我們要去殺妖怪。」短辮子的姑娘說。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吳白巧。」她指了一下邊上另一個姑娘，「她是我姐姐，叫吳白柳。」

劉大魚點頭，「比試分為兩種，一種是武力，一種是巧力。武力就是靠的打鬥，巧力靠的是借用物器。」

江左安問：「什麼物器？」

「小則一枚針，大則一座鼎。器生天地間，取之萬物皆可。沒人比廚子更了解柴米油鹽，沒人比屠夫更知道如何剔骨削肉。比試前你們可以進物器房內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