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等沒東西吃就把它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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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空誣又問，「剛才那個男人就是你師父嗎？」
他回想剛才木屋裡的那個男人，心想，完全看不出來是會對自己徒弟動心思的人。
「嗯。」
空誣沒問她關於剛才那一劍的事情，云然有些放鬆。
她也不想自揭傷疤。
在云然的記憶里，她和江衍他們幾個來這個秘境歷練，但剛進來就被分開了，而且他們也聯繫不上彼此。
五十年前，云然一邊找他們一邊斬殺魔獸磨練劍法，最後磬鬼扮成的江衍帶著滿身傷痕的小女孩出現在她面前。
云然在一開始就認出江衍是別人假扮的。但磬鬼扮的太像了，連耳尖上那顆很不明顯的小痣都有，這讓云然很難不懷疑江衍已經落到在他手上了。
她將計就計跟著「江衍」走，但後來她沒想到他們中間竟然出了叛徒。
沒一會兒，云然走到記憶中遇到「江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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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過去一樣，「江衍」正在河邊坐著休息，那個小女孩瑟縮著身子坐在他旁邊。
云然走過去兩人中間屈腿坐下。
「哪來的小孩？」云然問道。
她照著記憶問了句，然後從戒子空間里拿出兩塊桂花糕，用布墊著遞給小女孩，「想要嗎？」
扮成江衍的磬鬼淡聲道：「路上撿到的。」
這個秘境並沒有限制，也不是很危險，所以有些修士會帶著他們的孩子來見見世面也不算奇怪。
他輕淡地掃過一眼她手裡的桂花糕，簡單評價道：「累贅。」
云然當沒聽見。
別說，磬鬼把江衍的性格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小女孩怯怯地抬眼望向「江衍」，不知道該不該接。「江衍」沒分給她半點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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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也不強求，自己拿了塊桂花糕塞嘴裡，眯起眼睛享受地品嘗。
空誣用翅膀戳了戳她的臉，云然看他一眼，「烏鴉能吃糕點嗎？」
「……」空誣用無語的眼神譴責她。
云然笑了兩下，遞給他一塊。
「江衍」疑惑地看著她肩膀上的烏鴉，無聲詢問。
云然隨口解釋兩句：「路上的糧食，等沒東西吃就把它烤了。」
「江衍」不置可否，空誣幽怨不滿地盯著她。
接下來他們會去找其他幾個同門，云然並沒有做什麼改變，而是順著過往的發生軌跡走。
「你知道怎麼打破幻境嗎？」云然向空誣傳音。
空誣沒回話。
云然扭頭，肩膀上的小烏鴉背對著她，一副不想和她交談的姿態。
云然有點想笑，心道這兩千多年前的人怎麼這麼好玩。
她服軟哄他，「好啦，我錯了。我不該說你是儲備糧。」多大的人了還計較這個。
其實空誣也沒生氣，他就是想看看她會是什麼反應。
聽到這兩句軟話后，空誣這才慢悠悠開口，「我也不知道。」
「行吧，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沒過多久他們與其他四位同門會合。
時隔多年，云然再見到他們卻只能是在幻境中了。
溫和可靠的帶隊師兄常旭是他們的主心骨，遇到什麼事情都從不會慌張。精通煉器的孟元英師兄心思細膩，總是為他們操心。而和她同為劍修的師弟許空經常找她比劍，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
作為師兄，她當然要為親愛的師弟提供最真實貼心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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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次許空和她比完劍后至少兩天沒辦法出門見人。
最後碰面的是她師妹。
云然目光在白慧身上一掃而過。
白慧是萬仞千雪九義道的人，被山主收留成為雜修中一員，她的名字從「晦」被改為「慧」。云然至今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背叛他們。
她天資隨不算頂尖，但也絕對比一般同門要好，而且她每日勤修苦練，在眾弟子中也能占上乘。
萬仞千雪的九義道作為雜修山門，他們可以隨意到其他山門學習。
在長松崖上的修劍，在望太峰的修靈，在定雲谷的修陣法，在臨風山的修器，在烏鳳閣的修醫，九義道弟子可以憑各自喜好選擇。
白慧因為受過九義道主恩惠，所以她常年刻苦修行，為九義道主爭光。
所以云然從來沒想過這麼一個姑娘會在他們快將磬鬼制住時，對他們下手。
幻境中的白慧如云然記憶中一般沉默寡言，她只跟著隊伍走，從不與其他人起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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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問空誣，「你覺得她像被人控制了嗎？」
空誣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白慧，他仔細觀察片刻，「不像。」
於是云然就又不說話了。
他們幾人碰面后商量著走哪個方向。
云然沒有插嘴，她安靜地站在一旁垂眸想著怎麼破開這個幻境。
她肩膀上的小烏鴉腦袋亂晃，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沒有半點緊張急迫感，彷彿他只是來欣賞風景的。
云然把進入幻境后的場景從頭到尾回憶一遍。
在上個幻境中她沒有按照記憶中走，那時她推門進去，所以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幻境才變換了場景。
沒有發生過的未來有無限可能，這個幻境不可能製造出一條完全合理的世界線。而一旦不合理就很容易漏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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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的行為大體上符合記憶，所以這個幻境依舊在持續進行。
她想她大概知道怎麼破開幻境了。
她抬起頭，他們已經商討完準備去哪兒了。
現在常旭在最前方引路，孟元英跟在他身後，時不時和他交談兩句。「江衍」在她前面像是毫無防備，她旁邊是許空，後面是白慧。
許空在她身邊時不時向她投來擔憂的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云然注意到旁邊師弟的小情緒，她先壓住自己的計劃，扭頭看他。
「怎麼了？」云然問道。
許空有些不好意思，眼中的擔心很明顯，「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嗎？師兄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云然愣了下，隨後她狠狠揉了揉許空的頭髮，笑道：「沒事，有什麼能難得到你師兄我？」
說完，她在許空開口前收回手，走到「江衍」身邊拍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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