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修羅場毫無徵兆地出現了。
正向他們走過來的正是滄塵劍主、裴淮和南安嫻三人。
他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的，云然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們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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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她沒聽見，風若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她看向風若，卻發現他的視線和滄塵劍主對上了。
什麼情況？這兩人有過節？
云然又喊了聲，「師父？」
滄塵劍主的目光移到云然身上，他眸中的光在碎發與眼睫的陰影下晦暗不明，他向云然伸手，聲音極輕道：「乖徒，過來。」
云然雖然覺得他現在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但還是依言走過去，嘴上調侃道：「怎麼了？一個時辰不見如隔三秋？」
滄塵劍主盯著她。
云然正準備說，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會真有人這麼黏著徒弟吧？
但話還沒說出口，手腕突然被一隻冰涼柔軟卻有力的手抓住。
云然下意識停住腳步轉頭望過去，肩膀又忽然被人摟住，要往他那邊扯。
滄塵劍主身上的寒松冷香很有辨識度，云然不回頭就知道是他。
空氣安靜下來，周圍的人目光都有意無意地往這邊瞄。
云然雖然被滄塵劍主扯到他身邊，但手腕依舊在風若手中握著。
兩人望向他，一個不解，一個藏著暗火。
但風若只是注視著他和云然肌膚相貼的地方，手指微動，在上面輕輕摩挲兩下，像在好奇而仔細地體會她手腕的觸感。
云然被他的手指激地一顫，有點不太自在地想收回手。
但風若牢牢握著，沒有鬆手。
滄塵劍主眉頭緊蹙，聲音冰冷極了，「鬆手。」
風若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但手指卻也不再動了。
他抬眸，與滄塵劍主對視一瞬后輕飄飄移開，看著云然，突然問起以前在魔羅殿的事情，「我睡覺會抱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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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塵劍主攥住云然肩膀的手忍不住用力，卻控制在不會弄痛她的力道上。
「什麼？」云然沒反應過來。
風若提醒她：「在魔羅殿的時候。」
「哦。你記得？」云然想起來了，吐槽道，「你的力氣也太大了，我當時掙都掙不開。」
「抱歉。」風若道。
當時他確實沒意識，如果不是云然當初向空誣提過一嘴，他現在還不知道。
云然也不覺得他是故意佔自己便宜的，於是擺擺手道：「在一張床上睡了幾晚上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你怎麼想起來的？」云然問道。
風若道：「你向空誣說過。」
云然迷茫地眨眨眼，「有嗎？」
她腦海中裝著太多別人的故事，自己那些她認為不重要的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有。」風若點頭，目光又在滄塵劍主握著云然肩膀的手上掠過，又接著道，「那是他第二次吻你之後。」
「咯吱」的聲音忽然從云然耳邊響起，她望過去，見滄塵劍主的指節泛白，顯然用力很大。
但他剋制著，落在云然身上時依舊不輕不重，沒讓她感受疼痛。
云然心中既感慨又感動，安慰地用另一隻手拍拍他的手。
還說自己不是她爹，這不就是以前看到的見女兒有心上人後想拿棍子的老父親嗎？沒想到她師父表面上不顯，其實這麼捨不得她找道侶。
南安嫻目光在幾人身上巡視，最後望向裴淮。只見他表情依舊溫和，安靜地看著他們僵持在一起。
他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風若說的話。
南安嫻在心中詫異，她一直以為裴淮對云然是有好感的。
「第二次。」如果不是滄塵劍主的力氣忽然加大，只從他聲音中倒還真以為他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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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嗯了聲，稍微解釋了下，「那次他在我做的玩偶傀儡中。」
還是不要讓老父親太生氣了吧。云然心想，她師父養個徒弟都跟養女兒一樣了。
滄塵劍主的臉色微微和緩，但還是像結冰的湖面。
風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說什麼。
此時一個微小的想法從云然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皺眉思索片刻，恍然。
風若是從上界下來的，裴重也是從上界下來的，如果風若對下界發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那裴重呢？
云然不好現在問他，只好看向南安嫻，問道：「這是我的一位朋友，可以為他安排個房間嗎？」
南安嫻愣了下，很快點頭，「可以。」
風若神情淡淡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
「為什麼？」云然問完想起他來這裡的理由了。
他是來觀察稀有物種……啊不是，是來觀察她的。
云然其實無所謂，一間屋子而已，他們都是睡過一張床的人了。
但滄塵劍主在她耳旁冷笑了聲。
「……」云然果斷拒絕道，「不行。」
風若也不堅持，鬆開她的手腕，道：「那就都可以。」
最後南安嫻讓人安排了一個云然斜對面的房間。
云然住在最角落的地方，另一邊是滄塵劍主的屋子。而對面是南安嫻的房間。
裴淮與南安嫻之間隔了一間空屋子，現在被風若入住了。
滄塵劍主像個巨龍一樣守著自己的寶藏，防止別人靠近，但沒想到還是被一縷狡猾的風鑽了空子。
這兩日云然和風若都沒有出門，房門緊閉。但沒人知道風若每天都會到云然屋裡待著，端著一杯茶能望著外面沉默一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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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萬分不理解他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明明只是從在他自己屋裡靜坐轉移到她屋裡而已，兩處相隔最多不過三米，又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他為什麼這麼樂此不疲。
然而，就在即將到達鎮水的時候出事了。
仙舟突然滯在半空中，周圍濃霧四起，很快遮蔽住了大半日光。
滄塵劍主打開門，敲云然的門。
周圍一片寂靜，但太安靜了，靜得很不正常。
「師父？」屋裡傳來云然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隔層門的緣故，聽起來有些模糊。
滄塵劍主微皺起眉，「乖徒，你在做什麼？」
裡面響起布料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而後隨即傳出一些悉索的聲響，像是有人赤足在地上走。
聲音越發明顯，應該是在往門口走，但很快她又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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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只隔著一張薄木板製成的門。
「師父，弟子在換衣服呢，您要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