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秋獵2

第34章 秋獵2

一直到時間快要結束,已經獵到足夠獵物返回的沈昱見鍾離睿還未回來,立刻卸下所有的東西朝林子里奔去,他要去找鍾離睿。還好,不多時,他就在林子里看到了鍾離睿,此時的他因為一路騎馬顛簸,傷口滲出的血都將整個上衣打濕了,然而他居然在返程路上還獵了幾隻小動物。

見到沈昱,他咧開蒼白的嘴唇笑起來,指著自己馬背上的獵物說:「喏,這幾隻都給你。」

沈昱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但是他對鍾離睿的行為真是哭笑不得,這傢伙為了獵物,自己的傷都不顧了。

回到大營,沈昱趕緊安排人為鍾離睿診治,安頓好一切自己才去與其他人一起清點戰果。最終,相王與沈昱所打的獵物數量相等。

想來相王也是有幫手的。

作為秋獵最終的裁判,沈易安對這個結果還是挺滿意的,畢竟自己的兩個兒子不僅都很出色,還旗鼓相當。

李培見皇上高興,說:「兩位皇子都是頂頂的好,不如皇上都賞了吧。」

「那可不行,歷來贏家都只有一個。」還未等皇上開口,便有人反駁起了李培。

「不如讓相王和永王再加獵半個時辰?」有人出主意道。

「時間都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加時就免了吧。」又有人說到。

大家三言兩語說來說去也沒說攏,沈易安有些犯難,按規矩確實是獲勝者只能是一個,便問左永年:「左卿你說。」

「皇上,那要為臣說,贏家當給相王,畢竟相王年長,何況……」左永年停頓了下來,瞅了瞅皇上,故作欲言又止的樣子。

「何況什麼?」沈易安問。

「何況,與永王一組的安遠侯受傷了,這打個獵還受傷,是有些技不如……」

左永年「人」還未說出口,沈易安突然反應過來,確實未在人群中見到鍾離睿,打斷了他:「小侯爺受傷了!?怎麼回事?傷重不重?」

「回父皇,安遠侯傷得不輕,不過好在沒有傷到要害。」沈昱回答。

「那就好,待會兒朕去看看他。」沈易安這才放下心來,示意大家先處理秋獵獲勝者的事兒。

「皇上,這秋獵本就是能者贏,又不是論資排輩,左大人說的不妥,按說小安遠侯都受傷了,那體恤他們的話,當是永王贏。」李錦玉聽左永年的一番說辭,心下不爽,怎麼都要維護自己的女婿。

袁朗此時站了出來,「皇上,臣說句公道話,秋獵這事,還是要講個公平公正,誰贏那還是要看獵物,既然現在數量一樣,那就看質量。相王所獵多是鳥兔一類,而永王有一隻棕熊,那可是猛獸,實屬不易,據此,臣以為永王勝。」

沈易安一聽,大家七嘴八舌說半天,還是袁大人這話最中聽,當即表示支持,將勝者獎勵給了沈昱,另外也給了相王一些其他的賞賜,算是肯定。

行賞結束,眾人開心地等待獵物處理完畢被做成各種美食端上桌一起享用,沈易安讓大家自便,自己則讓沈昱帶路去瞧鍾離睿。

見到鍾離睿,沈易安也沒讓他行禮,便問:「怎麼受傷的?」

沈昱想要開口說什麼,被鍾離睿一個眼神阻止了。「林子里樹大影深,誰射偏了箭實屬正常,無礙的。多謝皇上關心。」鍾離睿說。

沈易安說:「那倒也是。後面幾天是自由射獵,你可以不參加,朕先安排人送你回去,這裡條件簡陋,不利於養傷。」

「多謝皇上,臣還是想在獵場待著,上不了場看看別人也是好的。」鍾離睿說,其實他心裡是不想早回去被貞兒看到傷口擔心,索性在這邊養個差不多再回去。

「隨你,實在不行也別硬撐。昱兒,你負責照看他,覺得這裡不好隨時把他「押」回去。」

皇上走後,沈昱問鍾離睿:「為何不說實話,明明就是有人故意害你。」

「你怎麼知道別人是故意害我?萬一是要害你呢?再說,我們又沒有證據,我又沒死,沒必要了。」鍾離睿雲淡風輕地說。

「害我?唔~,你說的有道理。那更要給父皇說了,有人想謀害皇子啊!」沈昱故意提高了聲調說。

「去去去,你快去說,不把這事兒鬧大你可千萬別罷休。」鍾離睿也故意推了沈昱一把,笑說。

沈昱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宴席怕是要開了,說:「趕緊休息吧,不然傷好不了回去要挨說的。我走啦,去把你那份兒也吃回來。」

秋獵前後一共五天,鍾離睿硬是頂著傷在獵場待了五天。回到侯府,天都擦黑了,貞兒見鍾離睿回來,十分高興,做了他愛吃的菜,一起用了晚飯,二人相談甚歡,臨到晚上入寢的時間,鍾離睿卻說自己要去書房,因為耽擱了五天,還有公務要處理。

貞兒有些失落,但也沒多問,就默默轉身要去給鍾離睿燒洗澡水,說:「你在獵場待了那些天,我去給你弄些熱水,你洗洗解解乏再去忙。」

鍾離睿一把拉住貞兒,貞兒幾乎是撞進他的懷裡。說:「不用了,讓季釗去,讓我抱抱你。」

撞到鍾離睿肩膀的瞬間,貞兒明顯感覺到他身體顫抖了一下,抬起頭問:「你怎麼了?」

「沒怎麼呀,就是想你。」

不一會兒,季釗在門外喊:「侯爺,水接好了。」

鍾離睿鬆開手,對貞兒說:「我走啦。忙完如果時間還早,我就回房來睡,你早點休息,不必等我。」

鍾離睿故意磨蹭到後半夜才悄悄回到卧房,他輕輕脫了外衣,躺在了貞兒身後,摟著她入了眠。貞兒其實一直都沒睡著,聽到鍾離睿進來,她故意合著眼睛沒有吭聲,一股淡淡的藥膏味兒輕輕飄進了她的鼻子。

秋獵過後第一次上朝,原本心情頗好的沈易安卻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兒。北大營禁軍副統領劉功成秋獵后突然生了病,說是忙完獵場護衛事務回到家就口眼歪斜,半個身子都不能動了。原本一個副統領生病,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北大營承擔著護衛皇宮的重任,屬於皇上直管,劉副統領又主管禁軍訓練、皇宮值守等等,十分重要,北大營統領王猛也不敢隨便提個人頂替。

沈易安坐在龍椅上斟酌著沒有說話,左永年見這是個機會,正好安插個自己的人進去豈不妙哉,於是上前一步提議道:「皇上,臣斗膽推薦個人,南大營謝威將軍。」

沈易安記性很好,一聽這個名字,就想起這是當年與於同換班值夜的那位,這幾年仍舊是在原位,無功無過一人兒。沈易安知道南大營的情況,都是些朝中權貴的「自己人」,一點兒也不想用,說:「南大營守衛永樂,職責也很重要,不能北大營缺人就從南大營調。」

「皇上,北大營可是護衛皇上,那可是重中之重,謝將軍過去了,南大營再提個人便是。」左永年回道。

「麻煩!」沈易安就是不想用南大營的人,一方面調個南大營的人進北大營,就等於自己直管的北大營也要被滲透,另一方面,南大營空出的位置就還會有人要塞親眷進去,他不允許這麼做。

李錦玉見皇上一時挑不出合適的人,便提議道:「既然北大營副統領十分重要,皇上又一時沒有合適人選,不如先讓永王暫代一段時日,等到皇上有合適的人選之時再作安排,一方面永王秋獵表現突出,有能力勝任,一方面皇子親衛皇宮,皇上也好放心。」

左永年一聽,急了,使了個眼色給司天台太史邵文福,邵文福立馬反應過來,啟稟道:「那若是這樣,臣倒是覺得相王更合適,秋獵相王表現也很出色,又身為永王兄長,護衛皇上他首當其衝。」

沈易安一聽這個,心想:「這朝中要員,一個個都私心如此重,只想讓自己人坐上重要的位置,謝威就不說了,皇子進北大營,朕能放心?他們若有二心,朕豈不是更不安全?」但是沈易安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不高興,只是輕輕地說:「劉副統領這差事辛苦,朕怕皇子受累,不妥。」

鍾離睿聽皇上如此說,心下其實懂皇上的真實憂慮,所以想來,這北大營副統領的人選,還是皇上自己慢慢斟酌吧,別人的建議他恐怕是聽不進去的,索性就開起了小差,不再聽大臣們的你一言我一語。就在此時,皇上突然叫了自己一聲:「安遠侯,這差事交給你吧?」

鍾離睿被這一叫,嚇了一跳,趕緊跪地說:「臣無能,恐不能勝任。」

「小侯爺謙虛了,此次秋獵,誰人不知是你幫著永王獵得棕熊一隻啊?再說,虎父無犬子,朕相信你可以。就這樣定了,你就當是替劉將軍頂一段時間,等他病好了就回去了。」沈易安一擺手,就把這事兒安排妥了,雖說他對鍾離睿是有一絲防備的,但是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麼人能值得他更信任了。

鍾離睿此時也不好再回嘴說「那萬一劉將軍好不了呢」,這不是咒人家么,所以只能拱手接了這活計。

散朝,沈昱追上正要上馬車的鐘離睿,一溜兒先鑽了進去。鍾離睿見狀,回身招呼永王府的小廝駕車先走。坐上車,沈昱笑眯眯地說:「恭喜啊,鍾離將軍!」

「怎麼?羨慕?那讓給你吧!」鍾離睿回道。

「奈何父皇看不上我呀。」沈昱一攤手。

「這可不是什麼美差,北大營禁軍,說起來風光,誰不知這是提著腦袋的活兒。」鍾離睿說著,心裡還真升起好大的憂愁,因為他一旦身居要職,就要忙碌起來,就不能像從前那樣陪伴貞兒了。

「放心,北大營禁軍又不是你一個人,有什麼事那不還有王統領在前面頂著嘛。」沈昱還以為鍾離睿單純在為公務操心,輕鬆說到。「得,今天淑晚帶小世子進宮去了,中午我就上你那兒湊合一頓吧。」

「永王妃進宮了?怎麼不叫貞兒一起?」鍾離睿想起今日上朝前貞兒並未說起過此事。

「哦,淑晚昨兒個遣人來問過貞兒,她說有事兒就不回宮了。你沒碰著?」

「沒。」鍾離睿若有所思,李淑晚只要進宮,都會來叫貞兒,貞兒也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她今日能有什麼事,竟顧不得回宮去瞧自己的母親。

「哎呀,好啦,又不是什麼大事,貞兒沒告訴你就沒告訴你唄,犯得著憂心嗎,還是不想讓我去你府上混飯吃啊?」沈昱開玩笑道。

「哎我發現你現在是越發皮了啊?」鍾離睿故意瞪著沈昱,「我是真不想你去,可誰讓貞兒歡迎你啊,我就勉為其難吧!」

「哈哈哈哈……」二人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到了安遠侯府,沈昱和鍾離睿下了馬車,卻見紅燭在門口,鍾離睿問:「你在這兒幹嘛?公主呢?」

紅燭向二人行了禮,回:「公主帶著時雲出去了,說是去去就回,我沒什麼事,就乾脆在這兒等著她們。」jj.br>

「這大晌午的去哪兒了?」沈昱問。

「回永王,不知道。」紅燭說。

「行了,別等了,永王中午在這裡用飯,你去囑咐廚房多弄幾個菜,再煨一壺酒。」鍾離睿吩咐說。

鍾離睿和沈昱在書房還未喝完一盞茶,貞兒就和時雲一起回來了,進來的時候,時雲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四哥也來啦。正好,我去西市買東西,順便帶了阿睿喜歡的糕點回來,四哥你也嘗嘗,覺得好吃的話,待會兒帶些回去給淑晚和慎兒。」貞兒笑著結果食盒放到了桌上。

「你看,還是妹妹心疼我呀。」沈昱故意瞅了一眼鍾離睿說。

「就你話多。走,吃飯去。」鍾離睿牽起貞兒的手,招呼著沈昱一同往堂屋走去。

用過午飯,沈昱回了府。鍾離睿才試探性問貞兒:「你上午出去買什麼,怎麼不等我下朝回來陪你去?」

「哦,你一天公務繁忙,我不想勞煩你。」貞兒回,卻沒有說自己去買什麼。

鍾離睿也不再追問,但是那個糕點鋪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哦,對了。今天朝上皇上給我安排了個差事,北大營副統領,以後就更忙了,時不時還會當值,幾天回不來也是常有的,到時候我讓呂衛和季釗留在府里保護你。」

「在府里待著還要保護什麼?有時雲紅燭陪我就行了,呂衛他們還是跟著你吧。」貞兒說。其實鍾離睿上任北大營副統領的消息,貞兒在劉家糕點鋪就已經聽說了,皇后那邊消息傳來的非常快,特意吩咐她日後要把鍾離睿的行蹤彙報的更細密些,而貞兒一早出去買東西,也是聽從皇后之前的安排,去給袁大人的夫人準備生辰禮物的。皇后不僅自己想要結交袁夫人,還希望貞兒也能借小侯爺的師父與袁大人的交情攀上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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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去無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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