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殺機4伏

「五人。」巨人做了個數字五的手勢。

鄭言大驚，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間門口，透過門縫向下瞟了一眼，果真有一行人坐在樓下大堂里商量什麼。

「就是他們，我猜他們也要住店。」

「首領，看孟姬身邊的二人，應該也不是什麼劍術高手，城中動手多有不便，月黑風高殺人夜，未免夜長夢多，我們不如也在此住下，待夜色漸濃，便在客舍里把事情辦了？」乘夥計不注意，一人在首領耳邊耳語道。

首領忖量了一會，點了點頭，隨後示意手下來到櫃檯，定了三間客房，兩間在鄭言一行所住的二樓，一間在靠近客捨出口的一樓。

那位年歲與孟姬相仿的小夥計，與一人被安排在一樓住下，首領和剩下二人則住在二樓的房間。

臨上樓前，首領再次吩咐和小夥計同住一樓的屬下，好好「照顧」這位一心以為自己在當救人英雄的小夥計，以免他因為過於激動而節外生枝。

看三人向二樓走來，鄭言乘著三人進屋的空檔，閃身來到孟姬房間門口，輕扣房門，壓低了聲音對裡面說：「情況緊急，快開門，是我......」

聽鄭言語氣不對，孟姬趕緊起身將門打開，一個人影迅速鑽進了房內，轉而將門插上，做了個手勢示意孟姬噤聲。

「出什麼事了？」孟姬被鄭言一連串的動作嚇了一跳。

只見鄭言將臉貼在地板上，透過門縫和地板形成的縫隙，仔細地感知著屋外的動靜，不一會兒，三雙黑色的鞋靴輕輕從鄭言面前走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剛才進店的那批人，好像沖著你來的。」鄭言起身說道。

「好像剛上來又下去了，我得去一樓確認一下。」

「萬事小心。」孟姬抓著鄭言的手臂叮囑道。

「你現在不能一個人在房間里，我先去將白景叫來。這幫人今日才追蹤至此，應該不是白景他們的人。如果真有危險，我們還需要白景的車夫駕車帶我們離開這裡。」

側身從孟姬房裡出去后，鄭言走到白景的門口輕輕叩了門：「小姐想請你過去一敘。」

正準備躺下休息的白景聞言連忙起身，正了正衣襟，心中自是喜不自勝。原本以為孟姬這種豪門大家的女子，就算對自己暗生情愫，也會堅守禮法，矜持幾日。沒想此刻卻主動邀約，月色繾綣，正是二人互訴衷腸的好機會，遂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褶皺，疾步走向孟姬的房間。

一樓房間內，第一次離開邯鄲的小夥計，想到自己即將解救孟姬於水火，胸中頓覺激動，生怕解救過程中有什麼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在客房內直挺挺地坐著，不敢輕易睡去。

這時，首領推門而入，交代另一人即刻出門探查撤退路線。待這人出門去，小夥計一下子便站了起來，趕緊湊到首領身邊，詢問自己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你倒是個熱心人，正好，我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而且，也只能你去辦。」首領木胎泥塑的臉上，仍然是無悲無喜。

「什麼事情？只要是我能做的，您儘管吩咐！」想到平日孟家待自己不薄，在解救大小姐這樣的任務中也能出力，一時間，小夥計臉上的開心之情溢於言表，挺著胸膛站在首領的旁邊。

「外面人多口雜，叫人聽去了不好，你且靠過來些。」首領看了看門口，示意小夥計過來些。

「我想要派你先下去，

等著你的好主子孟姬。」就在小夥計毫無防備地低頭湊近首領時，對方一下子用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左手手肘用力卡住了他的脖子。雙手不斷地用力收緊，一會兒工夫，剛才那個還一腔熱血的小夥計，掙扎了一會，便沒了生氣。

確認對方已死，首領將屍體拖到床上，蓋上了被子，偽裝成了人在屋內睡著的樣子，隨後快速離開了房間。

天色漸暗，鄭言借著油燈投射出的陰影，在二樓拐角處緊盯著一樓的情況。目前二樓除了白景、孟姬和自己的房間之外，其餘的都還未點燈，尚不能確定剛才上來的四人住在哪兩間屋內。

熱鬧的大堂此時已經安靜了下來，只有門口的案幾后坐著一個男人，案上擺著的飯食看樣子已經涼了很久，男子毫不在意，一邊自斟自飲，一邊警惕地盯著屋內的動靜。

「這人也是其中之一。」巨人的聲音在腦中傳來。

鄭言單手按在劍上，下樓朝大堂走去，心中暗暗對巨人說道：「你幫我觀察一下門口那個人。」

此時一樓門口靠左的櫃檯內空無一人，看鄭言下樓，坐在門口的人放下了酒杯，將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鄭言借口要尋找自家車夫，在一樓轉了一圈。

一名客商打扮的人提著包袱踏入了店內，見店中無人，朗聲道：「掌柜的！住店！」

看店內無人回應，鄭言與客商皆是覺得奇怪。等了好一會兒，一名夥計打扮的男子才從後堂疾步走出，滿臉賠笑道：「這位客人，實在是不好意思，今日小店已經住滿了。」

接著又轉身看向鄭言：「公子您有何吩咐？」

聽對方這麼說，鄭言佯裝明日要出城遊玩，向夥計隨意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便往樓上走。

「從你下來之後，門口那個人就沒有喝過一口酒，右手一直放在大腿上，他的腰間應該是藏著劍，所以才有這個姿勢。」巨人在鄭言的腦中說：「還有，我發現......」

「發現剛才出來的夥計也是他們五人之一假扮的是嗎？」未等巨人說完，鄭言便搶先一步在腦中說道。

「你說的沒錯，看來你已經習慣了在腦中與我對話，還會搶白了。」巨人嘎嘎笑了幾聲。

回到二樓，鄭言直接去了孟姬房間。在鄭言下樓探查情況的時候，孟姬已經將事情原委告知白景。看鄭言回來，白景也一臉嚴肅地站了起來。

「我猜得沒錯，下午來的那一伙人，就是沖著小姐來的。」進屋后的鄭言沖著二人點了點頭。

「我估計，他們已經控制了店裡的人，今晚就要對咱們動手了。」鄭言繼續說道：「剛才去一樓時，一名客商來此投宿，那五人之一假扮夥計，借口客滿，將那人請走了。」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我們連夜離開這裡。」白景提議道：「我現在便去吩咐車夫套馬。」

「晚了。」鄭言一把拉住想要出門的白景：「門口坐著的，也是他們的人，看這陣勢，他不會讓我們輕易出去。」

「我那個車夫，雖然不是什麼武士劍客，但也是個堪用之人。乾脆我們三人合力，將門口那人制服，然後駕車逃出客棧。」

「他們一行共有五人，貿然對一樓的那人動手，恐怕會引來剩下幾人的奮力搏殺，若五人同時攻擊我們三人，勝算不大且難保孟姬安全。如今我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不如各個擊破為上。」

「願聞其詳。」借著昏暗的燈光，鄭言、白景與孟姬三人湊到一起，在燈火下小聲地說著什麼。

「夥計！」從孟姬的房間里出來，鄭言倚在二樓樓梯處大聲交代一樓的夥計端些酒菜上來，隨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我需要幫我看看，推門進來的，是不是那五人之一。」鄭言在心中向巨人請求到。

「爬蟲。」巨人心中應道：「你現在知道求我幫忙了。」

「要不要幫忙隨便你，我死了，你也別想活。」鄭言不客氣地回懟。

說話間，來人敲了敲門，開門的一瞬間，巨人在腦海中簡短地回道：「是他們的人。-」

「放到案上吧：」鄭言站在門口吩咐道。

夥計走到案前放下餐食緩緩說道：「公子慢用。」說話間左手袖悄悄中滑出一把的短劍，正待轉身刺向鄭言時候。鄭言的手已經捂住自己的口鼻，一片血紅噴出，咽喉一陣劇痛，便再也發不出聲音。

「還沒下來，莫非有詐？」正在樓下待命的三人覺得事有蹊蹺，決定先派一人帶著傢伙上去悄悄探查一番。

手下剛想上樓，一個夥計模樣的人從鄭言房中退出來，準備下樓時，孟姬房間的門也打開了。

一個清脆的女聲對夥計吩咐道：「燈油快沒了，過來給我添點。」夥計聞言，便走進孟姬的房間。

看那人退出，眾人心喜，還未真正動手，已經解決一個。如今只剩一男一女。又見孟姬喚他前去。首領心中稱讚：「這小子機靈，這剛好是個機會，說不定他可以就這樣取了孟姬性命，連動手都省了。」

半炷香過去了，房間還沒人出來。首領和另一個人面面相覷。

「首領，郭泗不可能連一個娘兒們都對付不了吧。我看他八成現在正在搜那個娘兒們隨身帶的細軟首飾。要知道那可是孟家大小姐。身邊肯定帶著什麼好東西。」

「別大意，悄悄地跟我過來。咱們一起衝進去。」首領警覺地看著孟姬的房間，一邊抬腳輕輕地向樓上走去。手下人跟著他亦步亦趨來到了孟姬門口。兩人仔細聽了聽，裡面毫無動靜。

兩人一下推開房門，眼前一幕讓他們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