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任
轉念間我已經把咬我的東西罵了一百八十多遍,但也不敢造次,只好尋了一根棉簽朝牆上的小洞里亂捅。不一會,裡面爬出了個鬼頭鬼腦的傢伙,初看時我還當是個壁虎,伸出食指一下按到它的尾巴上,等著看壁虎斷尾巴的好戲。
不料這傢伙卻順著我的食指纏繞起來,黃光一閃在指根幻化成一個戒指,我定睛觀瞧,黃銅sè的戒指上嵌著一枚似龍似虎的怪東西,尼瑪虧我見多識廣才認出這就是傳說中的貔貅。
被神獸咬一下應該不用打狂犬疫苗了吧……
我想把戒指摘下來仔細研究,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心中不免鬱悶:自從碰到這對基佬后真是諸事不利!另一隻手打了個響指,燃起星點鬼火朝戒指上捅去,戒指上卻彈出一層黃光隱隱和我的鬼火有對峙之勢。
我心生煩躁,一點鬼火騰出碗口大小一下子按到戒指上去,原本的黃光閃爍了幾下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我鬼火的金光,細細的火焰在戒指上如水般流動。如此循環了三周,一個巨大的柜子憑空出現在我面前,上面一格一格塞的滿滿當當,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個儲物戒指,用鬼火就能打開其中的儲物空間。
想必這是死鬼司徒黃浩留給青頭的遺物,他不好意思當面交給我,所以趁我不注意塞到劍洞里,大概是因為沾了我的鮮血和鬼火,才重新認了新主。偌大一個柜子我也懶得看,反正看了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就算知道是什麼東西也不懂怎麼使。心念一動,戒指收了法術,儲物空間又消失於虛無。
此時破損的牆壁於我的鬼術再無阻礙,隨手施了個鬼眨眼上去,旁人再看不出破綻——早知如此,屋子我也不必打掃,全都施上幻術就是。
一切忙完,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已是rì上三竿。老婆來看我,甜膩了一陣就走了,又試著喚了幾聲青頭,依舊沒有反應,我估摸著還在痛恨我幹掉了他的百年好基友,一時間想不到什麼詞語勸他,索xìng就隨他去吧。
rì子在無聊中一天天過去,半個月後組織讓我出院,老婆來和我一起辦了出院手續,還沒出門上面就來了電話,叫我第二天去區公安分局報到。老婆高興的冒鼻涕泡,一雙眼睛柔情蜜意的看著我,意思好像在說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靠我了。
我表面上露出興奮的神sè,其實心裡罵了一聲沒見識的娘們!別人上任怎麼說也是到組織部露個面,有個頭頭腦腦帶著去上任,到了我這裡一個電話就給打發了,連個文件都沒有,這就是讓我硬生生的拿臉上啊。不知道的以為我後台硬,什麼手續都簡化,但實際上就是給我個下馬威。
鬱悶了一會想想算了,我是一顆螺絲釘哪裡需要哪裡釘,看在那些好處的份上哥就忍了,一身輕鬆的過了一天,晚上交公糧又和老婆忙了半宿。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出門習慣xìng的拿了jǐng服往身上套,穿了一半想起來我現在已經不是法jǐng了,這身jǐng服的胸牌和臂章上還都是法院的字樣,這麼去公安上任不合適,再說現在jǐng銜也上去了,帶著原來的去豈不讓人小瞧。
躊躇了一下,我穿上了堪為鎮宅之寶的的一身西服,夾著手包,出了小區瀟洒的打了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了聲去區公安局,便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
到了公安局門口,還沒到上班時間,一個穿著保安服的老頭背著手站在大門旁邊上下打量著我。我夾著包抬頭挺胸向裡面走,被老頭攔了下來:「哎哎,你幹什麼的?」我一愣,難道我氣場不夠,他看不出我是領導模樣嗎。老頭見我不語接著說:「信訪到外面接待室登記!」
考慮到初來乍到,我和顏悅sè的答道:「師傅,我不是來信訪的……」
「報案自首到派出所去。」老頭不耐煩的轟我出門。
靠我像來自首的嗎!我低頭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剛才在計程車里沒注意坐姿,衣服褲子有點打皺,襯衫領子軟塌塌的,食指上套著一個品味獨特的碩大「金戒指」,你別說還真像哪個村裡冒出來的土財主。想到這一節,自信心不由跌落50%,陪著笑臉對老頭說,「師傅,我新來的,來報到。」
老頭狐疑的把我從頭看到腳:「新來的大學生?老了點。」然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新聘的保安吧!」
我cāo我暴怒了,狗眼看人低的玩意,打擊我自信心就算了還他媽鄙視我,小哥我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起碼是個領導,等老子位子坐穩了整死你個王八蛋!雖然血往頭上涌,但我還是忍了忍,黑著臉說:「新來的副政委。」
不想老頭嘿嘿笑了聲:「領導我看看你證件。」
「媽的老子第一天來你這衙門哪來的證件!」我終於忍不住吼道。
「沒證件文件也行,要不然你聯繫一下局裡領導,讓他們給傳達室打個電話。」老頭顯得很有經驗的樣子。
我和老頭吵了起來,恨不得52招擒敵拳一起朝老頭使去,老頭卻來來回回三句「證件」、「文件」、「打電話」。相比之下我罵得就jīng彩多了,把他祖宗十八代連帶著鄉里鄉親鄰居街坊全部問候了一遍,從場面上看我還是佔壓倒xìng優勢的。
正罵得興起,背後傳來一陣不耐煩的喇叭聲,我趕忙朝旁邊一躲,生怕車子把我撞了。果然一輛jǐng車在我身邊呼嘯著停下,一個方正的紅臉膛伸出車窗沖我吼道:「大清早的就來鬧事!撒野也不看看什麼地方!」
我看到他一副擼袖子就要下車招呼的樣子,心裡突然泄了氣,忙解釋道:「同志,我是來報到的,他不讓我進。」
「不讓你進是規定!還沒上班呢你找誰報到去!」
「可是……」
「可是什麼!上班再說!別擋道!」紅臉膛連喝三聲,把我隱形的官威喝得無影無蹤。
我轉念一想,也是,還沒上班呢我進去了也沒用,在門口和老頭子制什麼氣。鼻子里「哼」了一聲,扭頭走到馬路對過,歪著身子靠著棵行道樹,冷眼看著公安局大門。突然之間發現自己果然暈了頭,我一身武藝,鬼術使得出神入化,剛才藉機鬧將起來,抖出王八之氣大殺四方也是個露臉的好機會,讓這幫人知道我王某人不是好惹的,怎麼紅臉膛子叫囂了幾句我就軟了?現在再過去藉機找茬反而顯得我太失水準,不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