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仇得報

秀的腦海中突然湧現出大量信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圍的世界似乎變得和剛才有所不同。

他凝眼望去，發現自己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特殊而奇異的面板。

他獃獃地望了望周圍，發現零餘子和旁邊的兩人都沒有反應。

秀立刻就明白了，這個面板只有自己才能看到。

「系統嗎……」

突然出現的系統，也許以後會對他有著莫大的幫助。

但他現在根本來不及消化這些信息了。

女鬼零餘子的蒼白爪子，已經伸向了他的脖頸。

三個月大的嬰兒，就算拿著刀也相當於擺設。

連將鬼的皮膚割破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砍下頭顱了。

更何況，要想人為地殺死鬼，只有被陽光山——也就是最靠近太陽的那座山上的鐵砂和礦石為原料，製成的日輪刀砍斷脖子才有用。

就算是知道這些，但秀還是奶聲奶氣地「咿呀」了一聲，用力地朝前刺去。

「哈哈哈，就憑你也想殺我？恐怕連我的皮膚都戳不破吧……咦？」

手中傳來一陣刺痛，零餘子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掌心。

發出這道刺擊后，就像是用掉了什麼技能一樣，秀突然體力盡失，全身都虛脫了。

只見零餘子的手心處，被匕首刺進去了一小半。

它抬起手，匕首「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匕首的材質似乎有些特別，而且並不老舊，被磨得異常鋒利。

它被打造出來，不只是為了砍瓜切菜，甚至不只能夠殺人。

這道傷口，恰到好處地打了它的臉。

更何況旁邊還有兩個人看著，這讓零餘子感到無比羞愧和憤怒。

「……你這小鬼！」

它氣急敗壞地怒吼了一聲，再次伸手向他抓去。

只不過，這次的動作，似乎相比以前變得有些遲緩了。

但零餘子沒有在意這件事，它現在只想殺了這嬰兒。

就在它的爪子狠狠地握住秀嫩白的脖頸時，異變突生。

它的整條手臂突然青筋直冒，原本蒼白的皮膚變成了深紫色。

隨即整隻手順著手臂開始崩壞，漸漸化成粉末狀並掉落。

從香包流出的紫色液體，不知何時順著匕首從它手心的傷口滲透進去，流向了零餘子的體內深處。

「啊啊啊啊啊！」

它臉色驚懼地望著自己的手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秀疑惑地看著它，再低下頭凝視著懷裡的匕首，沉默不語。

匕首還在不斷往下滴著紫色液體，緩緩滴在了被劃破的香包上。

順著滴落的液體，看到香包上綉著的紫色花瓣，秀頓時驚呼出聲——

「紫……紫藤花？！」

零餘子聽不懂他說什麼，只聽見他在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身體已經發生崩壞了，這讓它的內心變得極其絕望。

它仰天發出一聲尖銳的戾鳴，叫聲迅速傳遍了整個山谷。

棲息在樹上的鳥類，頓時驚慌地四處亂飛。

它好像是在呼喚著什麼。

「毒……不，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被這小鬼……」

零餘子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趴倒在了地上。

「呵呵。」

秀朝它露出一絲笑容。

看到他嘲諷般的笑容，它咬緊牙關，奮力地掙扎著。

但這樣，好像還真的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毒素的蔓延延緩了。

秀的笑容一僵，隨即皺起了眉頭。jj.br>

「還好剛才吃了你的稀血父母，身體變強了許多……不然，我就要被你毒死了呢……」

零餘子突然竊笑了一聲。

因為它感應到體內的毒素，正在被自己的身體不斷分解。

雖然現在還是不能動彈，但它此時已經不那麼驚慌了。

雖然旁邊的兩人在看到它后不慌張逃跑的樣子，讓它覺得很是奇怪。

但看見那兩人毫無在意、袖手旁觀的模樣，它又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朝他笑了一聲。

「雖然那兩個人根本不能對我怎麼樣，但現在不來攪局真是值得感謝，等會兒就讓他們痛痛快快地死掉吧。」

只要天還黑著，沒有呼吸劍士的威脅，那麼它就充滿了自信。

聽到零餘子的鬼話，秀緊握著小拳頭，眼神里充滿了憤怒。

他從木盆里爬了出來，抱著匕首，使勁地不斷捅著它的頭和身體。

身上的傷口一點點變多，體內的鮮血直往外冒。

但零餘子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一臉微笑地看著他。

「一會兒該怎麼吃你才好呢……一下子殺了你，感覺很不划算呢。」

「咿呀，咿呀！」

「喔喔……我明白了，是把你綁起來，然後從腳到頭一點一點扯碎是吧？讓你仔細感受痛楚的這個想法真的不錯呢。」

「你……你，不，能，殺，我。」

因為年齡太小吐字不清晰，秀一字一頓地說完了這句話。

「哦？為什麼呢，是因為怕死嗎？」

可能是由於太久沒當過人的原因，它忘記了三個月嬰兒不可能會說話這種事情。

也許是秀表現得太靈性了，導致它一直沒把他當嬰兒看。

亦或者是紫藤花的毒里摻入了其他的某種神經毒素，讓它的思維變得遲緩了。

所以零餘子心裡一點也沒覺得奇怪，只是對他的語速稍感煩躁。

趴在地面上，它勉強用僅剩的一隻手臂撐著下巴，表面上在微笑地詢問著原因。

它腦子裡面其實在想，等一會兒自己恢復后該怎麼好好地折磨他。

「我，知，道，藍，色，彼，岸，花，的，下，落。」

「藍……你說什麼？！」

「找，到，的，話，肯，定，對，你，有，好，處，吧？」

「那，那當然了，我探聽過一些情報，所以稍微知道一些，十二鬼月一直在找藍色彼岸花……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要是率先找到並貢獻給無慘大人的話，我一定會飛黃騰達的！快說，它在哪？！」

零餘子從來完全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有這麼幸運的一天。

這一天找到了三個百年難遇的稀血中的稀血，而現在又能立下汗馬功勞。

以後它再也不用冒著被強大劍士砍頭的風險去殺人，自然有無慘大人的血液讓它變強。

如果有了強大到和十二鬼月上弦媲美的實力，它就不用再懼怕任何人。

它望著地面興奮地大笑著，似乎看到了自己無限光明的未來。

「喂，你，剛，說，了，無，慘，對，吧？」

它愣了一下，抬眼望著眼前的嬰兒。

只見這嬰兒的眼神無比冷淡，豎起一根白嫩的手指正指著自己。

零餘子那猩紅的眼珠子里，先是充滿了疑惑，隨即被無限的恐懼所佔滿。

「我，我……」

「不，是，「有，慘」，也，不，是，「沒，有，慘」，而，是，「無，慘」，對，吧？」

零餘子的眸光里充滿了獃滯，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說出了某個人名字的事實。

在極其艱難地確認這是真的之後，它意識到了在自己身上，即將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因此而凝結，它面露絕望之色，狠狠地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