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藝術品

李乾在知道這事後，跟楊甜分析了利弊。

如果眾人長期不吃鹽，能幹的力氣活肯定越來越少，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楊甜在煉硝土時，旁邊站了不少人，都是眼睜睜的看著那鍋里結出了白色晶體。

那東西一看就跟鹽有關，剛開始就算有人能忍住不好奇，後面也瞞不了他們。

與其讓這些人私下把硝土能製鹽當作驚天的秘密來傳，還不如挑個適當的時機告訴他們。

講清楚利害，這東西吃多了會死人，至於吃多少怎麼吃，就是他們自己來決定的事了。

所以楊甜就趁著眾人來看新粉刷的屋子時，告訴了他們硝鹽的事。

不出她所料，很多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總有些人想動歪腦筋，打製作私鹽的主意。

楊甜看向了楊春樹，他按照楊甜說的，抓來了一隻老鼠。

這年頭莊稼沒糧，找個老鼠都得漫山遍野的找。

就這麼一隻瘦小的老鼠，都讓他找了一天才找到。

還得用上五花大綁的，找上一支小竹筒塞進老鼠的嘴裡。

楊甜當著眾人的面，將一大勺的鹽放入水中，等它稀釋之後，讓楊春樹將鹽水順著竹筒喂進老鼠的嘴裡。

眾人只見著那老鼠喝了鹽水后，一炷香的功夫眼珠子就不轉了，在籠子里就這麼倒了下去。

眾人一駭：「難道這鹽有毒？」

「硝都能製成炸藥，硝鹽怎麼可能全然無毒。」

於珠倒是看得明白。

楊甜對著眾人道：「用硝做的土鹽，可以吃，但它跟官鹽是來自海水和礦石是全然不同的，要是不小心吃多了，就會危及性命。」

其實這裡面加了一些誇張，不過誇張總比有人真的把它當作官鹽來吃，不顧劑量，喪了命來得好。

而且也能打消有些人想要用硝土來製作私鹽，當鹽販子的主意。

大家糊塗了：「楊姑娘，那你的意思，這鹽我們吃還是不吃啊。」

「能吃，但要少吃，這個硝鹽更適合拿去腌制菜和肉，既能保存食物，也能吃到鹹味。」

那就是能吃了，眾人立即圍上了楊甜：「楊甜姑娘，這既然能吃，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就可以去挖硝土來做了。」

不過具體的法子他們還不會，只能請教楊甜先做一遍，他們再照著來。

這次是為了提鹽，就不用制硝那麼複雜，楊甜只教了他們如何先淋出硝水，再用大鍋來熬，底下就會有一層白霜。

熬硝剩下的水，就是滷水，可以用來澆地增加肥料，也可以用來點豆腐。

只是眾人以為，這樣制出的硝鹽，鹹味肯定能和官鹽媲美。

有人嘗了一口，試試味道，又很快的吐了出來。

「我只嘗到了澀味，沒嘗到什麼鹹味。」

而且裡面苦得讓他臉上的鼻子耳朵就扭到了一起。

其他人也跟著嘗了嘗，鹹味倒是有，只是很淡，確實如楊甜所說，苦和澀更重。

這讓那些企圖把這種鹽當作資源準備發財致富的人，失望不少。

其實楊甜還能讓這些鹽變得鹹味更重，也就是更加精純。

可是人心有異，難保不會成為一個禍害。

又過了半月余，菜棚里的白菜，長了起來，一個個生得脆生生、水靈靈的，楊甜摘了幾顆晚上炒成了一盤青菜，一上桌就被一搶而光。

平日里他們不是沒有野菜吃，可是野菜之所以是野菜，就是因為它全身上下總有股難以入口的苦味。

不管怎麼焯水來去苦，不管加多少調味，都不像種植的這些菜品一樣，只是單放了一點鹽，便是甜絲絲的。

一口下去，又脆又甜，叫人嘴裡餘味不斷。

村民和縣民看到自己領到的口糧不再是草菇，而是大白菜時也很高興。

特別是聽說這白菜還是之前那塊荒地上種出來的，心裡對楊甜更加的佩服。

那片地都多久沒出過糧食了，沒想到經過楊甜之手這麼一翻，半畝地上全是白菜。

他們只是疑惑楊甜的菜種子是哪裡來的，他們縣城裡的菜種，要麼是發霉不能種，要麼就是炒來吃了，不曾留下過白菜的種子。

於珠也不知道楊甜哪裡來的種子，只是按照楊甜告訴她的，轉達給這些人。

楊甜天生運氣就好，半路上就撿了不少的種子，等這波白菜地給吃完了，她還有其他的種子可以種。

白菜不易存放，長好了就必須要收，不過就算在地窖里也只能放上一個月。

楊甜就把之前的硝鹽拿了出來，將吃不完的白菜洗凈，抹上硝鹽殺出水分，腌制上一天。

再翻個面，將白菜再腌一會兒，腌得開始葉子有些發黃，才去找了幾個瓦罐罈子，準備裝進去。

一旁的二丫看著楊甜走了，立即就竄出來，想要先嘗嘗味道，被李乾瞧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讓她不準搗蛋。

二丫覺得自己只是想嘗嘗味道而已，李乾都不允許，立馬就咧聲哭了起來。

楊甜進來看著，敲了她的腦門一下：「這鹹菜沒腌好之前可不能吃，否則會變得像之前的老鼠一樣。」

二丫思及那隻死去的老鼠倒是不敢再嚷著要吃了。

只是嘟著嘴，還有些委屈。

楊甜見著好笑，給她塞了一個果子，二丫立即又笑了起來，用舌頭捲走果子，就跑出去玩了。

楊甜搖了搖頭，將鹹菜裝進了罈子里，密封得嚴實，放在了二丫夠不到的地方。

她弄好之後，就見著李乾站在一旁，吞吞吐吐的，似乎有話要說，就問道：「怎麼了？」

李乾道：「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楊甜反正也無事，也就應了下來，擦乾淨手就由著李乾帶自己出去。

只是她沒想到李乾說的地方就是窯洞。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要等炕洞弄好，我們才能住進去。」

李乾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到了屋內，然後就不做聲了。

楊甜一抬頭，就看著原本一片白茫茫的牆壁，上面居然有了蘇畫。

正所謂雕樑畫棟，這窯洞雖無什麼雕琢木樑，可是這一幅幅彩畫，卻直接把普通的房子變成了藝術品。

她的屋子裡，左右兩旁的牆壁是黛紫加藍作為底色，加上枝枝白梅，上面是草長鶯飛，春風拂枝，下面是碧綠荷塘，蓮花朵朵。

雖然顏色繁複，可是用色清雅，絲毫不覺雜亂，只是感嘆其畫工了得。

蘇畫多用於園林和宮殿之上，但是第一次有人把它畫在窯洞里。

可是卻並不覺得格格不入，只是將屋子變得更加雅緻可人。

她看向李乾：「你忙活半個月，又是找我要顏料，又是時刻不見人的，就是在忙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