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坦白

「天佑哥哥，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嘛？」

馮天佑不能回答彩霞他是殺手，但是又不想騙她，只好儒生笑道：「你的保鏢啊。」

「不對，保鏢我見得多了，你根本不像保鏢。」

「那我像什麼？」

「不知道。」彩霞幾乎貼著馮天佑的臉龐，茫然，好奇，還有淡淡的憂傷。

「我們坐一會兒？」正好走到大堤，馮天佑轉移話題側臉詢問，可這樣正巧不偏不倚和彩霞已經被江風吹乾的臉頰輕輕的粘在一起。

彩霞神情一滯，隨及羞澀的閃躲。她沒有多話，應聲從馮天佑的背上滑了下去。摸出一包紙巾，又抽出兩張遞給馮天佑。「哥哥，給你。」

「不用。」馮天佑瞧了瞧石堤，笑道：「這裡這麼乾淨。」

說完，一屁股坐了下去。彩霞嘴角蠕動，為自己遮了兩張紙巾，坐在馮天佑身邊。

江面，波光粼粼，貨輪發出沉悶響亮的鳴笛劃破碼頭的寧謐，卻增添幾份安詳。

「天佑哥哥，今天你喝了這麼多酒，不是醉了嗎？怎麼現在還像沒事人一樣啊？」月sè朦朧，路燈霓虹映shè著堤岸，彩霞的聲音本來就甜美柔靜，在這幽靜江邊格外清晰，深深涉入馮天佑的神經。

彩霞撥撩一縷青絲攬到耳後，優雅的動作好美，恬靜又自然。

馮天佑看得如痴如醉，忍不住笑道：「我會告訴你，從小到大，我喝白酒像喝白開水嗎。」

「啊？」彩霞有些好奇，不可思議的驚詫。「為什麼呀？」

馮天佑神秘的笑道：「被鍛鍊出來的。」

「是怎麼被鍛煉的？」女人的好奇心，天生就非常旺盛，彩霞一如既往滔滔不絕。「那在吃飯的時候，你又怎麼醉了，到了KTV你完全睡著了，全都是你裝的嗎？」

「我要是喝醉了，誰來保護你？」馮天佑反問，溫婉而笑。

彩霞張著嘴巴忍不住確認。「你真的是裝的？」

正要開口，馮天佑一頓，笑意盡斂，不敢在看彩霞。「是的，對不起。我假裝喝醉，其實是為了想引出背後想綁架你的人。不過……」

「哦。」彩霞滿不在乎，反而感激的看著馮天佑。「還好你沒喝醉喲，不然今天我就危險了。」

聽到這句話，馮天佑只覺心裡五味雜陳，更不是個滋味兒。彩霞真的太善良，太樂觀，什麼事情都往好的方面去想。萬一今天真的出個什麼差錯，不僅僅是馮天佑的失職，最重要的是她將貞節不保啊。

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馮天佑不敢直視彩霞，卻又不得不看著她。「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冒這個險？」

「想。」出乎意料，彩霞居然點頭回答得非常乾脆，這倒讓馮天佑一怔。彩霞看向遠處幽靜美麗的江景。

「其實我更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爸爸要請你來保護我，很多很多。可是爸爸既然不告訴我，肯定有原因的，所以我就不問了。你不是也說過，知道得越少，對我越好嗎。你們都不願意說，肯定是為我好。就算我問了，你們還是不會說，那我還問幹什麼。」

別看彩霞文文靜靜，不太喜歡說話。可是她心思很細，什麼都明白。最難能可貴的是，彩霞是非分明。

馮天佑驚愕，隨及釋懷。淡然處之的笑容，也讓彩霞跟著笑了。

「其實我也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人想綁架你。」

馮天佑深深盯瞧彩霞。「但我知道想綁架你的人很厲害，第一天和你去學校，我就感受到了五股非常強烈的殺氣，我斷定，他們每人至少都達到了雲中月那種級別。雲中月只是個意外的插曲，真正盯著你的，至少有五名高手。」

到了這個節骨眼，馮天佑認為應該是全盤托出的時候了。這些天，馮天佑把什麼事都埋在心裡，由其經過今晚，馮天佑在也不想隱瞞她的。

彩霞是個識大體的女孩子，跟她說清楚，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聽聞，彩霞終於皺起了柳眉，雲中月對她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這麼多高手，我一個人根本對付不過來。所以我把師姐叫來了，她一直在暗中保護你。我和師姐商量過，與其時刻提防，到不如將他們全部引出來一網打盡。所以我才同意你繼續上學，才沒反對今晚……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身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馮天佑回頭，彩霞有些疑惑也跟著回頭。一名短髮的花季少女，無奈的嬉笑。「師弟，你呀，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師弟？天佑哥哥，她的？」彩霞大感驚嘆，望著思蕊坐在馮天佑旁邊，美眸始終打量思蕊的一舉一動。

「我師姐，思蕊。就是她在暗中保護你，師姐可比我厲害多了。」

馮天佑的介紹，更加讓彩霞驚詫不已。怎麼看，思蕊都和馮天佑年齡相差不已，或許是穿著的原因。可彩霞細細打量，思蕊那雙細長的眸子有意無意散發出的殺氣，讓彩霞從心底感到森寒，畏懼。

但彩霞很快就回過神，依舊很有禮貌。「思蕊姐姐。」

「唉，彩霞妹妹真乖。漂亮，懂事，溫柔善良，還體貼，善解人意。難怪我師弟被你迷得神魂顛倒。」思蕊這些天一直在觀察彩霞，也是從心底喜歡這個女孩。

可一上來就笑嘻嘻的開起了玩笑，頓時讓彩霞羞赧得瞄了瞄馮天佑，卻又低下了頭。馮天佑則尷尬的咳嗽兩聲。「師姐，你就別取逗彩霞了。」

「喲喲喲，這麼快胳膊肘往外拐了，虧我平時這麼疼愛你。」說歸說，思蕊伸手搭在馮天佑的肩頭，眸子里閃爍著奇異的jīng芒。「怎麼，你也害羞了。真的喜歡上彩霞妹妹了。」

「哪有。」馮天佑心裡一酸。可面對思蕊，馮天佑像個老實巴交的小男孩。面對彩霞伍雪蕾的油腔滑調，絲毫都沒派上用場。

思蕊笑得花枝招展，探著頭觀望彩霞。「喂，彩霞妹妹，大家都是女人，其實我看得出來，你挺依賴天佑的，你也喜歡我家天佑對不對？」

「思蕊姐姐。」彩霞嬌羞得脖子根都紅了，卻愣是不知怎麼回答。

「不回答就是嘍。呵呵，你們呀。」思蕊笑歸笑，但看向馮天佑，眸子里露出幾分擔憂。

馮天佑能讀懂其中的意思，師姐是害怕他墜入情網，干殺手這行，最大的忌諱就是動情。

「回去了吧，這麼晚了。」馮天佑打起了圓場，逃避的不敢去看思蕊。

「今天這麼一鬧，要想把他們引出來，更難了。」思蕊眸子凝滯。「師弟，如果我們猜錯了最好。倘若唐波真的和他們有關，今天晚上這麼好的機會都不出現，看來這些人的心機很深。高手不可怕，最可怕是心機深沉的高手。」

「那就算了，還是想其它辦法。」真的不願意在讓彩霞冒險，馮天佑相信，以他跟思蕊的實力，在防守嚴密的別墅，保護彩霞的安全還是沒有問題。

拉起彩霞就準備回去，但是彩霞卻並沒有動的打算，馮天佑疑惑問道：「怎麼了？」

「天佑哥哥，你說得對，引出他們最好。不然永遠我都沒有zìyóu，我討厭那樣的生活。」萬萬沒料到，文靜的彩霞會作出這翻決定。馮天佑知道彩霞討厭沒有zìyóu的生活，可這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馮天佑急了，眉頭凝重。「不行，師姐也說了，他們心機很深，就算真的出現，他們有了周全準備你會更危險。」

「我不怕。」彩霞搖頭笑道：「我相信你們。天晚了，我們回去吧。」

這樣做對嗎？馮天佑第一次恨透了自己，如果早知道一向文靜的彩霞這麼頑固，就不應該把這些說出來。至少彩霞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她的行程是馮天佑在安排。

一旁的思蕊露出輕微的笑談，從小和馮天佑一起長大，對他在了解不過。「師弟，我就說你沉不住氣嘛。」剛剛說完，思蕊就消失不見。

婉爾凝望，彩霞反手拉著馮天佑。「天佑哥哥，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