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龍生九子

「你們可別小看這『涵龍鏡心訣』。在我看來，這套心訣比普渡寺的絕大多數武功秘籍都要高明，估計也不比那《八部經》差！」

「《八部經》很厲害么？辟邪前輩也有提過。」我記得辟邪前輩在談到那個妙空和尚的時候，曾經提過妙空所學的「八部遁甲術」就是夾在那《八部經》里的，只不過聽前輩說妙空和尚行事渾渾噩噩，似乎一被那奇術吸引，倒忘記了那經書本身，因此只學到了遁術，沒有去學經書里的記載。

只見寒月姊姊微微仰起頭來，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八部經』是這經書的簡稱，它的全名是什麼，我卻也不知道了。聽說這經書里記載的都是普渡寺的無上心法，威力究竟有多大，數百年來我也沒有機緣親眼瞧見過……」

「呃，數百年？」我和小千對望一眼，都以為是自己耳背聽錯了。

寒月姊姊果然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只見她柳眉微蹙，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是輕嘆。我和小千都不敢打擾她，只好默不作聲地站立在一旁，隨她一個人出神去。

良久，她這才「啊」一聲輕呼出來，道：「實在對不住！我很久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啦，這一想竟然想出了神。」

小千嘿嘿傻笑道：「姊姊你這算不算心魔太重？不怕被心魔吞噬了？」

寒月姊姊伸出蔥蔥玉手，向小千的鼻樑上一刮，道：「好小子，竟然笑我！好在我有心訣護身，倒也不怕心魔作祟。」

小千小嘴一張，口水立馬又要流淌下來了，「好姊姊！那你趕快把心訣傳授給我，我也想讓心魔好好作祟一番！」

我忽然起一事，插嘴道：「對了，姊姊，有一件事情，在學心訣之前我必須坦白告訴你。」

「哦？什麼事？」

「其實，我是有師承門派的。我的師傅是一名獵妖師，而我所在門派則是叫做『隱龍派』，雖然我沒有正式拜師學藝，駱師傅也沒有開始傳藝給我，可是我聽說江湖中很是忌諱偷師學藝，我怕沒經過駱師傅同意便學辟邪前輩的心訣是犯忌。」

這事情原本在我心中盤算了多次，可是要我當著辟邪前輩的面說出來，我畢竟還沒有這樣的勇氣。辟邪前輩年紀雖老，行事也是乖張之中帶著三分不羈，三分童稚，然而一身氣場不怒自威，我也不敢和他當面提起。

「啊，說起來，雖然我是自願退教的，可是我也算是拜過教主、學過藝的。」小千也想起自己出自南巫一族，也附和我道。

「哦，這倒不是什麼大事。既然老不死的要教你們心訣，他自然是早已知道你們的身世了，他既然不說，自然是覺得無所謂了。」寒月姊姊娓娓而談，顯示出她對辟邪前輩的脾xìng了解地十分透徹。

我聽她這樣說仍然不放心，心想即使辟邪前輩不介意我的來歷門派，可是駱師傅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怪我擅作主張，背著他學習劍魔的功夫來。

寒月姊姊見我不說話，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忽然說道：「啊！我懂你意思了！你是怕你師傅怪罪你是不是？你別擔心，你所學這心訣既然是叫作『鏡心訣』，顧名思義就是離開這『小鏡湖』便發揮不出威力來，頂多起到凝神清心的作用而已。換句話說，你們一離開這『劍心山莊』，沒有小鏡湖的支持，便發揮不出心訣的力量，學了跟沒學一個樣。」

聽寒月姊姊這麼一說，我雖然將信將疑，可是心裡的底氣似乎也足了一些。正猶豫著要做出最後的決定，又聽她接著說道：「更何況老不死只給了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坦白說，我認為時間太倉促了，你們究竟能不能學成這心訣，他自己也是沒底呢！」

啊！

我突然有一種撥開雲霧，見到了陽光的感覺。心中困惑好似那雲霧一散，思路變地清晰了起來——對呀！這就對了！辟邪前輩號稱是「劍魔」，他所創的心訣自然是高深無比的了，就算是江湖上的成名英雄也不一定能在一個月內學會，我這個初出茅廬、只懂得寫寫rì記、吟幾句詩的愣頭青又哪用得著杞人憂天，擔心將那口訣學成了去？

我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幼稚的可以，忍不住也嘿嘿幾聲笑了出來。

朦朧之中聽見小千在一旁道：「完了，他一定是聽你說口訣難學，沮喪過頭，竟然傻了！」然後他一張小手搭將上來，試圖要替我摸一摸額頭溫度。

「去！」我一把拍下小千的手，對寒月姊姊道：「咱們現在便開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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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鉤，月光籠罩在寒月身上，有如白雪落在紅梅上一般。月光如雪，粉衣勝梅。

「你們知道『龍生九子』之說么？」

我和小千都搖了搖頭。小千道：「我在教中的時候，是不會學你們華夏人的典故的。」為了炫耀一下他的南巫族血統，他又得意地道：「不過，世間蟲子分了多少類、多少種，我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嘿嘿！」

只聽寒月姊姊繼續說道：「南疆南巫族的本事，我自然也是知道的。這一族源遠流長，是從軒轅黃帝時期便繁衍在南疆十萬大山中的古代遺族之一。千百年來，尤其是南巫族的『五聖』一脈更是極少數能與『東仙派』分庭抗禮的大派之一。」

這樣沒來由地又聽見「東仙派」這個名字，想起那個行屍走肉一般的洪三千，我只覺得周身一片涼意，忍不住就打了一個抖。

小千嘴角一翹，冷哼一聲道：「東仙派算什麼？那個腋窩下點了三點的毛老頭子，還不是被我整成了屍傀？一點兒反抗之力也沒有！」

「哦？什麼毛老頭子？」寒月姊姊是女孩子心思，一聽小千說地奇怪，忍不住就好奇地問了出來。

我怕小千一炫耀起來就說個沒完，於是搶在他前面將破廟中遇到「東仙派」殺手洪三千的事情挑重點說了，重點強調了駱師傅在洪三千的腋窩底下發現的「東仙派」標記——血隱梅。

結果寒月姊姊一聽之下，果然也是笑岔了氣，她花枝亂顫了老半天，這才喘氣道：「呵呵……那、那個洪三千……果、果然是一個毛老頭！渾身上下哪裡不好，竟然將血隱梅加在腋窩底下，呵呵……嘻嘻……」

我和小千見她笑地如此開心，自己也覺得很開心。小千怪叫道：「就是！要不是楊大哥的『二郎血眼』，我們就是被那腋窩熏死也決計發現不了那三點血隱梅！」

「二郎血眼？你們朋友之中有二郎血眼？」聽到小千這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寒月姊姊原本嬌紅yù滴的一張悄臉上忽然閃過了一絲驚異。

「是啊……怎麼啦？」小千畢竟聰敏，一聽就聽出了端倪出來。「那眼睛有什麼不對么？」

「那是……極邪惡的眼睛……」寒月姊姊一邊回答我們，一邊喃喃自言自語道：「難道他們弄錯了？可是那個隱龍派，我似乎在哪裡聽見過……」

我和小千被她說地不知所措，心裡隱隱也有一些不安。忽然這時候寒月姊姊莞爾一笑，向我二人道歉道：「抱歉，我可能是想多了。畢竟好多年沒有出庄，都快成井底之蛙啦！其他事情我們不要再提，有什麼問題就去問老不死吧，他行走江湖比我要多，有什麼疑惑找時間問一問他好啦！先前我提到『龍生九子』之事，我也不賣關子了，你們用心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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