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九種屬性

「我提到的『龍生九子』，在『鏡心訣』中對應的就是元識覺醒的九種屬xìng。我也說過了，這元識也叫作『原覺』或者是『元一』，指的就是魂魄的本來面目，根本屬xìng。」

「比方說這樣……」

寒月姊姊說著又走近小湖幾步，將玉手平伸到湖面上，低聲道：「起！」

她的聲音原本就清澈動聽，更何況這一個「起」字簡單明了，在寂靜的湖畔邊伴著夜sè說出來，聽起來更像是珠落玉盤一般。

隨她一聲令下，湖面開始起了變化。先是看見幾縷寒氣一樣的白霧盤旋而起，續而一股一丈來高的透明水柱像人一樣從湖水中「坐」了起來。

如果要我形容得更確切一些的話，這股水柱確實像是沉睡在湖水中的人，伸了一個懶腰，從湖水中緩緩坐起來了一樣。而先前升起來的幾縷寒氣也是越聚越濃，首尾相接成了一道白帳，隔著這道屏風一般的寒氣，那「水人」伸出兩手在湖面上一伏，形態似乎又起了變化。

只見那「水人」伏地（此時是伏在湖面上）的身姿越來越詭異，先前還是一個人形，只不過做蛤蟆狀一樣伏在了湖面上，後來越看越不像是一個人，倒更像是伏在湖面上的一條巨鱷，一條粗壯的長尾從白帳中高高揚起，呼一聲將寒氣一掃而光。

強風夾著寒氣，撞在身上就如同赤身站立在寒冬臘月的雪地上一般，冷地人直打顫。

「咣——！」

一記鐘聲，月下徹響，這半夜長鳴的洪亮之聲，宛如龍吟一般穿盪在小鏡湖上。置身其中，給人一種萬箭穿心，直透心底的震懾感！

我和小千都是一個趔趄，坐倒在地。與其說是意外，不如說是嚇的。

這寒氣一卷即過，透過月光，湖面上的那頭巨鱷，片片鱗甲都看地清清楚楚。

只見它巨尾一掃，小鏡湖上立刻驚濤拍岸，一浪接一浪的浪頭直衝丈余來高，如一道接一道的銅牆鐵壁一般朝我們洶湧撲來！層層疊疊的浪頭之後，那巨鱷昂又是一聲咆哮：「咣——！」

這叫聲，竟然有如鐘聲一般！

「媽呀!」我和小千齊聲驚叫，手腳並用，急忙向岸邊又爬了幾尺。

「嘻嘻！」

卻聽寒月姊姊一聲嬌叱，對那畜生喝道：「好啦，這排場擺夠了吧？擺夠就別再玩兒了！」

忽然聽見那巨鱷「噗嗤」一聲噴了個響鼻，然後是嘩啦嘩啦的一片亂響，原本朝我們急速湧來的巨浪頃刻間便凝結成了道道冰壁，凝結在湖面之上，再也無法向前推進一寸了。

「嗚……」

那畜生被寒月一句訓斥，竟然好似十分委屈。

我和小千兀自趴在地上，只覺得半身酥軟，兩腿還沒回過血來，便被寒月姊姊一手拉起，道：「看清楚了么？這便是我元識覺醒后，魂魄的樣子了。」

「這……這隻大鱷魚？」

我和小千都是瞠目結舌，心想寒月姊姊這天仙一樣的大美女，怎麼魂魄顯形出來的竟是一頭嗔目切齒的大鱷魚？

「你們竟然說它是……鱷魚？」

哪知道寒月的反應比我二人加起來還大，「天哪！這哪裡像鱷魚啦？這明明就是蒲牢呀！」

「蒲……蒲牢？」

「龍生九子，老大『囚牛』，老二『睚眥』，老三『嘲風』，這老四就是『蒲牢』呀！」

「這……」還是小千安慰起人比較有經驗，「姊姊你且別動氣，慢慢深呼吸一下。你再說一遍，什麼龍生九子、十子的？這龍是超生的么？一胎竟生這麼多。」

寒月姊姊深呼了一口氣，道：「不是的，『九』只是一個虛數，是概括世間萬相的一個虛數而已。當年妙空和尚受到yīn陽五行說的啟發，將世間武學、兵器都貫以五行屬xìng。老不死的雖然嘴巴不服，暗地裡卻也依葫蘆畫瓢，以自身龍形鍛造功的氣魄為引，將世間魂魄一共分為了九類，並按『龍之九子』之名命名。我元識覺醒后的魂魄屬『水』，對應的便是老四『蒲牢』。而老不死的魂魄屬『光』，對應的是光獸『睚眥』。」

我猛然想起初見辟邪前輩時，他心魔顯形出的那頭水聚怪物，忙道：「是不是一隻長的似馬非馬、頭上帶角的怪物？」

寒月姊姊笑道：「你說的是『麒麟』吧？『睚眥』本來是龍首豺身的樣子才對，不過老不死的覺得它好勇恨斗，xìng格過於剛烈，樣子過於兇狠，因此又將它改成了麒麟的樣子。這還不夠，他又嫌『睚眥』這名字不好聽，於是就用自己的名字給它起名啦。所以你們要是想罵老不死的話就當面喊他『辟邪』好了。辟邪，辟邪，既是人名，也是獸名！嘻嘻！」

我一聽有如五雷轟頂！完——蛋——了！打從一進莊裡，我便屁顛顛地管劍魔前輩叫「辟邪前輩」，這樣說來豈不是拐彎罵他是禽獸了？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口氣順不上來，喉嚨里咕嚕一聲，差一點就背過了氣去。

小千那臭小子竟然躲在一旁偷偷地冷笑！

「好啦！我現在要抓緊時間將九種屬xìng都告訴你們，這樣你們元識覺醒之後也好知道自己的魂魄究竟屬於哪一種屬xìng。」

小千掩著嘴巴，邊笑邊問道：「為什麼要知道魂魄的屬xìng，難道魂魄也像五行一樣，相生相剋么？」

「也不能這麼說。其實世間的魂魄在最初都是一樣的，也沒有強大不強大之說。舉個例子，人的魂魄都是無形無質的，但是每個人在生老病死的不同狀態之下，魂魄的能量也就不同。大病之時一定比小病小痛要弱，血氣方剛一定比將死之時要強。而修鍊過『涵龍鏡心訣』以後，魂魄就會隨著內勁越練越強，只有魂魄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屬xìng一說才是有意義的。這就好比同樣兩塊鐵石，你用力互相碰撞，無論你如何使力，鐵石上也難以留下什麼痕迹。可是將鐵石熔煉打造成鐵劍，你再用力互砍，兩把劍孰更鋒利，那就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魂魄越強，屬xìng的作用就越能顯現出來，再配合不同屬xìng的神兵利器，人劍合一以後，那就能成為萬人敵，甚至是『劍魔』、『武聖』了!」

這一番言論讓我大開眼界。雖然我對武學之道尚且認知為零，可是那「萬人敵」的含義是什麼，不用寒月解釋，我也是心知肚明的了。

我忽然想起駱師傅曾經對我說過的那一句話：「這世間大部分獵妖師只懂得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註定成不了第一流的獵妖師。而你卻不同，你會成為最好的獵妖師。」——難道獵妖師也是需要修鍊魂魄的嗎？這個問題我雖然覺得十分疑惑，可是也知道這問題應該留下來，等見了駱師傅再問。畢竟駱師傅才是最適合回答這個問題的人。

小千不愧是南巫族弟子，他幾乎在瞬間就意識到了另一層問題：「姊姊，照你說的話，如果不是劍魔弟子，修鍊的不是『鏡心訣』的話，那就沒有『元識覺醒』一說，也就沒有魂魄的九種屬xìng之分了？」

沒想到小千這個問題竟然將寒月姊姊問得滿面生花。她一下子張開雙臂就將小千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原地打了一個旋轉，樂道：「問得好！問得好！『涵龍鏡心訣』的神韻正是在『涵龍』兩字之上。你可別小看了這兩個字，『涵』者，『蓄』也。所謂『涵龍』，那便是『世間之龍，應有盡有』之意，不過這也要等到達到『拍魂』的境界才能體會到了。正因為劍魔一道修鍊的『龍形鍛造功』屬於龍形氣功的一種，因此老不死才會想到以龍之九子之名為九種屬xìng定xìng質。」

我雖然還不知道這九種屬xìng各是指什麼，不過比起妙空和尚的「yīn陽五行說」，辟邪前輩的「九種屬xìng說」單從數量上就多出了四種，想必威力也要更大一些。於是問道：「那九種屬xìng都有什麼呢？」

「除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以外，還多了風雷光暗四種。其中的『光』、『暗』最是老不死引以為豪的得意之作啦！不知道你二人元識覺醒以後，會是哪一種？」

寒月姊姊說到這裡，眼睛里忽閃忽閃的都是光芒，儼然已是一副躍躍yù試的興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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