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私人委託
趁著酒吧還在裝修,伊斯的義體也被瑟利姆按模塊分裝取下來維修,起碼在一周內他沒法自由活動,每天不是坐在輪椅上發獃,就是鑽進瑟利姆的維修間和他聊天。
「瑟利姆,你看這樣的裝置能不能幫我做出來。」
伊斯從懷中掏出一份自己琢磨出來的圖紙,形狀有點像鋼鐵俠的方舟反應堆,但結構更為簡單。
沒錯,這是一張攜帶型反應堆的設計圖紙,上面標註的內容很粗糙,基本也就分為反應槽、減速劑、控制棒、重水槽等幾個部分。
這是伊斯在這段時間內參考資料,自己琢磨出來的設計,由於裂變反應堆的結構,他上輩子就有所了解,,要他重現大致的功能模塊問題不大。
只是涉及具體細節,比如材料,控制,安全性等模塊的時候他就沒辦法了,只能把這張大致的設計圖丟給瑟利姆讓他進行研究。
瑟利姆接過圖紙,仔細閱讀上面的內容,回答道:
「製作難度倒是不高,但是這東西有什麼用,我想象不出有什麼樣的高能物質需要這樣的反應設備,就連最純正的鎰元素單質都釋放不出能夠達標的化學能。」
這個問題把伊斯問住了,他突然恍然大悟,這個世界上的人不是研發不出來核能設備,而是根本用不著。
由於鎰元素太過於好用,導致他們的科技樹點歪了。
畢竟連運載火箭都可以靠化學能完成,核能就沒什麼必要了,整個世界建立在經典力學的框架下,連相對論也無人提出。
於是這個世界上的企業,一方面具有遠超前世的電子科技以及互聯網技術,但另一方面在基礎學科的理論研究上卻遠遠不及前世的地球。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科技到底算先進還是落後。」
伊斯內心感嘆到,但他上輩子見過太多科技樹點歪的娛樂作品,比如蒸汽朋克世界,廢土朋克世界等等,倒也不差這一個。
回歸正題,既然瑟利姆一口答應下來,那他也樂得全權交付給他去研究,但是研究經費得從自己這裡出,再加上修理義體以及裝修酒吧的費用,10萬鎰能幣已經差不多花光了。
「看來得找位中間人去接任務了。」
搖著輪椅從維修間出來,伊斯找到司機米索,讓他帶自己前往康寧區的中間人「人偶師」土屋哲平的店裡去。
米索聽到這個消息,竟變得畏畏縮縮起來,猶豫良久之後才應道:
「老大,咱們說好啊,我只負責送到樓下,你得自己推輪椅去,那傢伙的店裡太滲人了,我不敢進去。」
瞧他這慫樣,伊斯並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他雖然也沒有見過這個叫哲平的人,但從康寧街上打聽的消息來看,他的名聲還是不錯的,為人老實本分,信譽也極高。
這也是為什麼伊斯特意去找他的原因,現在奈落小隊的人數銳減,且三名打手都不在了,在自己恢復實力以前,暫時還接不了高風險的任務,只能做點合法生意。
於是伊斯答應了米索的請求,兩人便一同出發了。
不得不說,米索雖然沒什麼戰鬥力,膽子還小,但作為一名司機的能力還是十分出眾的。
米索精通市內各類羊腸小道,時常能帶著小隊成員逃離敵對勢力和警方的追捕,怪不得就連海珊這種利益至上的人,也沒有因為米索的各種小毛病而開除他。
用米索的話來說,去他娘的無人駕駛,握緊方向盤才叫開車。
不到十分鐘,米索將車停在了一棟三層樓的公寓前面,在高樓林立的鎰能市,這樣的低層建築十分罕見,據街上傳聞說,這裡時常出現不祥之兆,以致於連見縫插針的地產開發商都對這塊地皮不感興趣。
打開車門,伊斯推著輪椅下了車,留米索一個人在車裡等他。
出乎他的意料,這棟建築居然配備了家用電梯,就像是專門為殘疾人或是老年人安裝的一樣,冥冥中也方便了伊斯。
叮,伊斯坐著輪椅來到了第三層,出了電梯門,他調出圭子發給他的地址信息一看,芳齡公寓3樓13號。
「怎麼連門牌號都這麼晦氣。」伊斯吐槽道。
來到13號門口,在門牌號下面還有一副招牌,上面寫著「萬念屋」三個大字,推開房門,映入眼帘的是房間里陳列得整整齊齊的半成品人偶。
有的人偶頭部與真人無異,身體卻還是白模狀態,有的已經穿上了禮服,臉部卻像還沒拼好的積木一般,由內而外地滲透出詭異。
並且這些人偶身上都掛著標牌,標註了每個人偶的名字,讓人不禁懷疑這些人偶是否是真人義體標本。
「怪不得米索那傢伙不願意進來,確實怪嚇人的。」
一邊瞧著滿屋子的人偶,一邊走進內室,一個耄耋老人聚精會神地在工作台旁拼接著人偶部件,彷彿並沒有看見伊斯的到來。
雖然提前預約過,但伊斯也不忍心打斷老人的工作,只能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老人將手頭上的活幹完,大約十分鐘后,老人才放下手中的部件,轉頭看向伊斯。
「你就是海珊的接任者?」
「是的,叫我伊斯就可以,今天我來這是想問問看,您這裡有沒有安全係數高一點的任務可接。」
其實大部分的中間人都是可以在電話里溝通任務的,但土屋哲平這裡只接受提前發郵件預約,算是相當老派的行事風格了。
名為土屋哲平的老人緩緩從工作台的抽屜中掏出一本紙質記事本,拿出放大鏡翻開仔細查找,隨後合上紙頁。
「最近,由於市長選舉在即,康寧街區受到了血幫的嚴密管控,目前已經沒有E級以下的任務發布了,實在是非常抱歉。」
大部分中間人,都會將上家發布的任務分為不同難度等級,從S到F,幾乎所有水平的雇傭兵都能在中間人這裡找到適合自己的任務。
同時這也是中間人篩選任務接受人的手段,畢竟如果任務完成率太低,會降低中間人的信譽度。
而作為雇傭兵,想要從中間人那裡接到高難度任務,在相應的街區打出名聲是必須的。
海珊還在的時候,奈落小隊是D級團隊,如今團隊動蕩,土屋哲平選擇將奈落小隊的評級下調至E級,是非常合理的。
伊斯皺了皺眉頭,感到事情比想象中更不妙,原本他的計劃是在市長選舉之前,接任務賺錢武裝團隊,但現在的情況是,以奈落小隊的評級無法再這段時期接到任何任務,那自己的計劃可就全泡湯了。
於是伊斯開口道:
「我作為奈落小隊的新首領,可以很負責任地向您保證,現在團隊的實力絲毫不弱於海珊還在的時候,能否派發給我們D級難度的任務?」
土屋哲平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拿起了桌上的一個人偶的面部白模遞給伊斯。
伊斯接過白模,拿在手裡把玩,他不知道土屋哲平此舉何意,只是單純覺得這副面具,細緻無比,甚至連毛孔的質感都能感覺到,讓人懷疑這不是手工貨,而是3D列印出來的真人臉模。
「老爺子我開這家人偶店已經三十多年了,來往的都是熟客,他們看中的不是我的保證,而是手藝。
這副臉模上色之後,是可以騙過大企業的人臉識別系統的,這手藝在整個鎰能市都是獨一份,用我家鄉的話來說,叫做匠人精神。」
似乎是為了證明這一點,土屋哲平拿回面具,打開一罐丙烯顏料,對著面具運筆如飛,這一刻,伊斯感覺坐在面前的不像是個垂垂老矣的人,而是正值壯年。
不到三分鐘,他便完成了面具的上色,重新交給伊斯看,真人臉皮一樣的面具讓伊斯渾身一哆嗦,竟生出了恐怖谷效應。
「這副面具送你了,我希望你能明白,做雇傭兵也是一樣,你得拿出實績,才能得到我的信任。」
土屋哲平的話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在說伊斯只是個新來的,不懂規矩。
沒辦法,伊斯只能接過顏料未乾的面具,悻悻然打算離去,就在這時,土屋哲平卻再次叫住了他,說道:
「作為中間人,老爺子我的確沒有任務給你,但我有一個私人委託,你是否有興趣接受?」
沒想到事情峰迴路轉,伊斯瞬間來了興緻,開始向土屋哲平詢問委託內容。
土屋哲平讓伊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喝了口茶,將自己的情況娓娓道來。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孫子叫土屋朋也,今年剛滿25歲,不想繼承我的店面就算了,還整天和隔壁景麗街區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猶豫了一會兒,土屋哲平接著說。
「若僅僅是如此,倒也可以理解,少年心性,沒準過幾年就收心了,但根據我最近得到的消息來看,他好像自己成立了一個犯罪組織,光是打砸搶燒的案件就已經犯了十幾起。」
接著他將自己孫子的個人信息發送到伊斯的郵箱里,並將任務目標告知了伊斯。
「你必須在警方找到朋也之前,將他安全帶回來,任務評級我破例給你提到C級,報酬也是C級。這個任務我也發布給了另外一組雇傭兵,不過給他們定的D級,此事不宜鬧得過大,此外你們用什麼我都不過問。」
伊斯打開郵件正文,只是掃了一眼任務報酬,目光便再也移不開了。
「任務報酬:鎰能幣15萬,邊境軍工T2級掌心炮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