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面突圍

李雲龍有些吃驚地看著這個走出人群的新兵，似乎有些面生，好像是最近才被招進新一團的兵。

「你叫什麼？」

「葉文。」

「會用迫擊炮嗎？」

見李雲龍有些懷疑，葉文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迫擊炮，如數家珍般說道：「國產八十二毫米迫擊炮，最大射程兩千八百米，重六十九公斤，可拆卸，拆卸后最重部件三十公斤……」

「就是你了！」李雲龍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一把將葉文給拉到迫擊炮旁邊，指著對面說道：「看見那邊沒有？那就是坂田聯隊的指揮部！現在只有一顆炮彈，你也只有一次機會，只要你一炮能端掉坂田的指揮部，我不光升你當班長，還賞你半斤地瓜燒！」

葉文看著李雲龍，眼神中充滿了堅定的目光，只見他用力地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這個稚嫩的新兵將新一團的生死存亡挑在肩上，李雲龍的心情十分複雜，如果葉文這一炮沒能端掉坂田的指揮部，新一團孤軍深入必然會陷入重圍，就算成功突圍也勢必傷亡慘重。

而且，沒有按照原定命令讓部隊從俞家嶺方向突圍的他，就算能活著回去，也免不了要被軍法從事。

一旁的張大彪也十分欣賞這個關鍵時刻敢挺身而出的新兵，寬慰道：「葉文，你放心打，打不中沒關係，我帶著一營的戰士衝上去，一樣能把坂田聯隊的指揮部給他端了！」

「交給我吧！」葉文說著，走到了迫擊炮跟前，撿起了地上那枚炮彈，掂了掂，心中暗自慶幸，幸好選擇的爆破技巧中也包括了迫擊炮的使用，他才有機會頂替受傷的柱子來力挽狂瀾。

他看了一眼正在被搶救的王承柱，心中暗暗保證：

「這一炮，我一定替你打中！」

就在葉文準備時，對面坂田聯隊陣地上的機槍又響了，子彈不住地朝著迫擊炮所在的位置招呼，眾人不得不壓低身子躲避。

憋了一肚子火的李雲龍怒不可遏地看著對面的機槍陣地：「誰去把那苟日的機槍手給老子端掉！」

「我來！」張大彪咬著牙，將帽子一把扯掉，拿過剛剛繳獲的歪把子機槍，扣動了手指，火舌從槍口不住地噴出，瞬間壓製得鬼子的兩個機槍陣地沒了脾氣。

隨著李雲龍身旁一聲槍響，對面一個機槍點啞火了。

又是一槍，又一個機槍點啞了。

「好槍法！」李雲龍扭頭望去，只見王喜奎一邊平穩地換彈退膛，一邊對著周圍的戰士們喊道：

「都別愣著！咱們也得幫葉文一把！」

聽到他的喊聲，戰士們紛紛拉開槍栓，積極地向鬼子的機槍點開火。

看著新一團上下都在全力以赴戰鬥，葉文的心中彷彿源源不斷地湧出力量。

他舉起右手，豎起拇指，冒著槍林彈雨測量著從這裡到坂田聯隊指揮部的距離。

確定好了距離，計算了風力和風向的影響，他調好了發射角度，雙手握住炮彈，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炮口。

「一定要命中啊！」葉文心中祈禱著，鬆開了炮彈。

轟的一聲，迫擊炮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對面坂田聯隊的指揮部。

瞬間，簡易的臨時指揮部在爆炸聲中轟然坍塌！

「打中了……」葉文看著被自己一炮擊潰的坂田聯隊指揮部，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打中了！」

他激動得剛要跳起來，就被李雲龍一把給按倒在地，幾乎同時，鬼子的子彈嗖嗖地擦著他的頭皮飛過。

葉文後背頓時冷汗直冒，要不是李雲龍及時按住自己，只怕自己就要犧牲在這兒了。

他扭頭看向李雲龍，只見他也正看著自己，臉上掩飾不住地露出笑意：「你小子給我立了這麼大的功，怎麼能讓你白白犧牲呢？」

眼看坂田聯隊的指揮部被一炮炸毀，新一團上下頓時士氣大振。

「弟兄們，沖啊！」

隨著李雲龍一聲大喝，新一團戰士們如同嗷嗷叫的餓狼一般向坂田聯隊正面發起衝鋒式突圍。

由於指揮部被炸，指揮系統徹底癱瘓，坂田聯隊頓時成了無頭蒼蠅，面對新一團潮水般推進的衝鋒，除了邊打邊退，根本無法抵擋。

李雲龍帶著部隊一口氣衝到了坂田聯隊的指揮部，特意停下了腳步，欣賞一下葉文剛剛那一炮的戰果。

「大彪，這一網撈了多少大魚？」

張大彪看著滿地的鬼子軍官，頓時喜上眉梢：「團長，還真撈著大魚了！兩個中佐，一個少佐，這肯定是坂田的指揮部！」

「什麼？」

聽到張大彪的話，剛剛跟過來的葉文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坂田大佐怎麼不在這兒？

他連忙四下張望，很快便發現遠處有兩個士兵正攙扶著一個軍官模樣的鬼子試圖逃跑。

原來之前第五步兵大隊佐藤少佐派出的士兵趕到了指揮部，好容易說動了坂田大佐轉移，可剛走到門口，葉文的迫擊炮彈就落了下來。

坂田大佐雖然受了輕傷，但卻僥倖撿回一條命，正在兩個鬼子兵的攙扶下，試圖逃回第五步兵大隊的陣中。

「坂田老鬼子要逃跑！」眼疾手快的葉文立刻舉起槍，可連開了兩槍，都沒能打中，眼睜睜看著他們越跑越遠，他心急如焚。

「把槍給我！」

說話的正是新一團團長李雲龍，葉文見狀，立刻心領神會地把自己的三八大蓋交到了他手上。

李雲龍接過槍，瞄準了正在逃跑的坂田大佐，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手指。

隨著一聲槍響，坂田大佐慘叫一聲，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兩個鬼子眼見大佐殞命，嚇得沒命地逃走了。

李雲龍，張大彪和葉文他們快步趕了過去，看著地上的鬼子軍官，確認了他的身份。

「這是個大佐！」張大彪興奮地對李雲龍說道：「這一定是坂田聯隊的最高指揮官，坂田大佐！」

親手擊斃了坂田大佐，為兩位老戰友報了仇，李雲龍只感覺說不出地痛快：「這下坂田聯隊指揮部上路得整整齊齊了，回去旅長他別想槍斃我……再說了，他憑什麼想槍斃我？他得請我喝酒！」

擊潰了坂田聯隊的指揮部，立下大功，葉文知道，團長這顆腦袋在旅長那兒算是保住了。

「團長，突圍吧！」

李雲龍將手中的槍還給了葉文，拔出了腰間的盒子炮命令道：「繼續攻擊！打出去！」

「沖啊！」

士氣高昂的新一團戰士們勢如破竹，一路衝殺，硬生生地將三倍於自身兵力的坂田聯隊撕開了一條血路。

「前面有鬼子的重機槍陣地！」

隨著一個戰士的喊聲，李雲龍注意到不遠處架著一挺鬼子的重機槍，封住了他們突圍的必經之路。

非得端掉他們不可。想到這裡，李雲龍大吼道：「虎子！給我幾顆手榴彈！快點兒！」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卻見葉文出手更快，扔出的手榴彈彷彿長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鬼子的重機槍上，一聲爆炸，重機槍瞬間啞火。

「行啊小子，不光迫擊炮打得好，手榴彈也扔得不錯！」李雲龍讚許地點了點頭，一揮手：「弟兄們，跟我沖啊！」

憑藉著兵行險著的過人膽色，新一團在李雲龍的帶領下，成功地從坂田聯隊正面突出重圍，並且順手毀掉了坂田的指揮部，使得新一團名聲大噪。

本次戰鬥表現出色的新一團戰士葉文作為新兵，僅僅參加了一場戰鬥，便被破格提拔為一班長，神槍手王喜奎任命為一班副。

然而，團長李雲龍卻被一紙調令調往被服廠，任廠長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