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利用與反利用(二)
花火看見了站在城牆上的人,她站在人群中,早就換了合適的衣服,若不是那一雙白眸實在是晃眼,看上去還真像是貴族家的孩童。
皮膚白皙,容貌可愛。
但她不是,所以她依舊頂著眾人如同看鬼魅一般的驚恐目光,去瞅那城牆上的人。
那些人很快便會移開視線,轉而對那個傢伙驚恐交加。
若不是他身上的味道像極了日向忱,花火說不準還真認不出來。
無怪其他,實在是他的模樣太過詭異,就像是從地里爬出來的惡鬼,額頭生角,背生肉翅,雙臂長出了奇怪的荊棘,連那張曾經俊秀非凡的臉,都生了可怖的斑點,黑眸紅瞳,實在是滲人。
第一個人開始尖叫。
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花火看著原本想要捉住她的巡邏人一個個駭的魂飛魄散,扔掉了手裡的物什開始四散奔逃,不過倒是也有人舉著刀劈砍過去,像是想要阻擋惡鬼的潮蟲,還未等接近,便被那臂上的荊棘伸長穿透胸腔而死。
在花火看到他的時候,日向忱也注意到了她。
他總是能找到她的。
男人帶著一副可怖樣子從城牆上跳了下來。
人群騷動,惶恐不已,避之不及。
日向忱走了過來。
他垂下頭,一副溫順模樣,開口笑道:「我趕上來了啊,二小姐。」
花火卻皺眉,上下打量他,隨即說:「你就是這幅樣子殺了他們?」
「當然不是。」日向忱微笑道,他用細長枯枝一般的手指了指心臟,「我被人下了咒。」
「……」花火聞言眉頭皺的更深,她上前去扒他的衣服,瞅著那胸膛發獃,但白眼封印,連帶著她也只能看見緊,致光滑的肌膚,再往裡,就算扒開了皮肉挖出來也看不見。
日向忱像是沒察覺到一般,依舊不為所動,只是等那些武士再撲上來的時候,荊棘隨心而動,又用肉翅遮住了濺過來的血。
「喂!」花火不滿的瞪眼,剛想嫌棄他同類相殘實在難看,但一想對方是心思變化多端的人,便也哼哼唧唧不再多言,只是罵道,「你這傢伙總是跟著我幹什麼,我被日向日足趕了出來,也不用再受你們眼線,你殺了日向加奈,重創雛田,我不喜你。」
日向忱沉了視線,陰森道:「你若不殺了我,我到死都會跟著你的。」
刻意的敬語不再,連帶著眼神都兇狠起來。
花火生氣極了,朝他翻白眼:「那你就跟著吧,等契約到頭,我第一個啃得就是你這混蛋!」
日向忱一愣,難得露出股呆萌模樣,追問道:「什麼契約?」
花火哼了一聲,一腳踹斷了他的腿。
男人也痛哼了一聲,又爬起來,不用刻意恢復,那斷腿就在咒印的刺激下,很快恢復原狀。
「你這模樣真噁心。」花火惡言想向,轉移話題。
日向忱盯她瞅了片刻,額間的青筋又迸出來了,拚命壓制著還想侵入腦神的咒印,企圖恢復原狀,恍惚中他聽見那蛇眸男人的嗤笑,倒覺得那大蛇丸早就將印記刻入了腦海,只等著伺機吞噬。
花火冷眼看著那符咒撤回到了脖頸的印記里,只覺的這人著實煩人。
尤其是差一點察覺到自己隱瞞的事實,敏銳的只叫獸反感。
花火想著要不要毀掉他的五感扔在這裡,那邊已經恢復俊秀的人又腆著一張老臉,湊過來問:
「二小姐,我們去哪啊?」
誰跟你是我們?
花火思路被打斷了,有些不大高興,但居然還沒控制住嘴巴,下意識的回答他的話。
「去雨忍村。」
雨忍村?
日向忱臉色陰沉不定,想著日向花火從未出村,為什麼會去那裡,難道是在他還未注意到的時候,跟別的忍者有多少牽連……
他一個念頭變成十個,想著怎麼委婉的套話,但一看那孩子陰沉的面容,果斷還是吞了話語,乖乖跟在了後面。
可憐這周圍的平民,平白圍觀一場惡鬼變人的戲法,當即有人忍不住大吼「怪物」出聲,視線卻在瞥到那一地血肉狼藉之後又瑟瑟收回腦袋,更加匆慌離去。
花火用妖火燒了那名主身後的惡靈,反而也被當做鬼魅對待,只是她年紀甚小,模樣壓不住人,那名主表面裝出一副虔誠模樣,背地裡卻傳文書到最近的木葉村,說道不管要花多少錢,都要請來厲害的忍者討伐。
那文書上附了畫像。
別的不咋地清楚,倒是那烏髮白眸被點了個通透。
那名主原本就顫顫巍巍,思來想去覺得不安,當手下的人又來通報不僅闖城,又殺了不少人的日向忱時,心底除了惶恐之外,不由更覺得自己做的及時。
跟怪物混在一起的人,不是怪物,也是惡靈啊!
名主想畢大驚,喚了更多人侍奉左右,就怕自己在保護的忍者來臨之前,一不留神徹底嗝屁。
他用的專門委託任務的忍鷹,速度不趕忍者,但總比普通人迅速。
這邊的花火還對婆婆媽媽,買這買那的日向忱煩透不已,那邊不出一日,端坐火影屋的綱手就收到了暗部的通報,也看見了那副特徵鮮明的文書。
她眉頭一皺,揮散了暗部。
思來想去,還是傳了卡卡西。
白髮男人不多時便出現在辦公室,一態反常收了小黃書,肅著張臉拿了捲軸,打量了一下,突然嘆氣:「……鳴人不在,小櫻和我都與她沒什麼交情。」
「……」綱手眉角一抽。
日向一家近來鬧得倒大,族長之妻枉死,長女病情剛待好轉,次女就被傳出是事情兇手,居然一言不合未等發落就越獄出逃,如今更是叛逃出村。
實實在在變成了個叛忍。
「……如若不行,還是回來罷,」綱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起日向日足那張老臉,更是頭疼,又囑咐道,「……別死了。」
「……」
卡卡西面罩下的嘴角一咧,倒是沒再回話,收下了這冷笑話一般的玩笑。
×
花火吃著剛買的糖葫蘆,心想日向忱可真墨跡。
聽到她吵著要去雨忍村,也不問她緣由,只是零零散散買了些吃食細碎東西,一向不會違逆她話的日向忱,這時候倒是很固執。
「難道一路上都要吃烤肉嗎?」日向忱不答應。
心裡只是可惜這裡沒有忍村,沒處去補武器。
花火才懶得跟他費口舌,小腦袋一擺,也不問雨忍村在哪,就要順西出城而去。
那種任性模樣,著實可恨。
但日向忱就覺得比起在村子里日向家的指手畫腳,花火這種模樣才可愛至極。
這城中人實在是太過恐懼他倆,那臉上的模樣也讓花火反感,日向忱早就察言觀色,帶她出城。
他也不跟花火說雨忍村在哪,只是柔和了面容,看著花火瘋狗一樣在草甸里撒歡,但依舊是覺得不對勁兒。
比起淺顯的外表,日向忱更想看花火血污滿身,狼狽不已卻笑的極為洒脫的放蕩模樣。
就像是視萬物為芻狗,盯著的倒不像是看人,淡漠像是注視死物一般的眼神。
讓他畏懼,讓他迷戀。
真是瘋了。
日向忱只覺得自己徹底崩壞,已經玩完了,但他依舊微笑著,追隨著她的腳步。
這一大一小,沒有刻意加快速度,也沒有刻意掩飾痕迹,所以被後來的忍者追上,也只是時間問題。
佐助鳴人不在,獨留的小櫻成了卡卡西唯一的弟子,白髮男人思來想去,又請示火影,帶了阿凱一班。
綱手同意了。
可以說多數跟花火接觸過的孩子,差不多來了一半。
小櫻的重拳砸裂了土地,一片田地化為烏有的時候,花火正在懟日向忱。
花火瞅著斷裂的土地不曾在意,依舊穩穩的待在崩落的土塊上不動,日向忱卻如臨大敵。
兩個特別上忍,一個新進上忍,三個新進中忍。
這不是追殺,是圍殲。
「喲~」卡卡西朝他們打招呼,若不是一上來就露出了寫輪眼,倒是很隨意的模樣。
「喲!鳴人回村了嗎?」花火看見他眼前一亮,有些期待的問道。
「……嘛,這麼期待的話,不如跟我們回村子吧。」卡卡西撓了撓臉,一股拉家常的模樣。
看的小櫻一陣心塞。
「才不要呢!日向日足那個混蛋可是把我趕出來了!」花火聞言頓時變了神情,有些不開心的盯著他們,妖火頓時就鑽出來了,「你們這群傢伙,也是要把我關在那種鬼地方的人嗎?還是日向日足那個老東西的命令,要你們來殺我?」
卡卡西神色一正,手揮成了殘影,「不不不不,我們僅僅是想要帶你回村的,」他頭疼的看著那燒掉一種暗部的妖火,張口就來,誆騙道,「原本這就是火影大人的意思,只不過……若是花火你再殺掉木葉的人,說不準……不,可能會一輩子都不能回村子,也永遠不能見到鳴人了哦。」
「哼,那我就把鳴人帶走,」花火說的大言不慚,眼神陰沉,「你們阻礙我,我就吃掉你們,村子討厭我,我就毀掉村子。」
「……」卡卡西一陣無語。
小櫻倒冷漠了面容,冷聲譏諷:「鳴人可不會跟你走,你做出那種事,他只會把你當成敵人,殺掉你。」
「小櫻。」
「卡卡西老師!」女孩子不甘叫了一聲,但最終還是在長者眼神中沉了聲。
「那日向一族呢,你也要全部毀掉嗎?」日向寧次突然開口道,不等花火愣怔,又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若是日向日足大人在這,你也能說出這種話來嗎?」
那暗藏著怒氣的話惹得花火止不住的去看他,而躲在暗處的人卻趁她分神,二人合擊,攻了過來。
花火一時不察,躲開了第一個人,卻被阿凱一個下劈打在了腰上。
她順勢在地上滾了兩圈,再站起來時有些踉蹌,頭上佔了草葉,有些狼狽。
「混蛋……」花火不由暗罵,撇頭卻看到了站在遠處的日向忱。
那傢伙也不參戰,就站在那裡,臉上帶著笑容,像是在嘲笑:瞧啊,他們還是想殺你。
所以他對花火做唇形,無聲道:
弄死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