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姐弟情深,浩然頓悟

第十一章 姐弟情深,浩然頓悟

齊北也被公孫紅這份樂觀感染,鬆開緊皺的眉頭,咧嘴乾笑:「姐姐說得是。」說罷,埋頭苦思,神sè之中竟然有著前所未有過的專註。

公孫紅喃喃道:「普天之下,玄黃水勁能修到這般駭人修為的高手屈指可數。據我所知,也僅有道家長老徐少墨,農家家主歐陽詹二人。可這些家主長老一般不會輕易出山,難不成還另有其人?這種隱世級別的高手出手難道只為了北弟,北弟身上難不成有什麼秘密?」

就在二人各懷心思時,突然同時感覺到腳下的土地猛地一震,遙遠的東方傳來一聲怪異無比的聲音,似鳥叫,似蟲鳴,宛如輕聲細語,忽又輾轉高昂。

公孫紅心中莫名一陣恐懼,這是面對危險時自動產生的本能。她不由地向東方望去,只見叢山疊嶂的視線間隙,好似有一個紅點飄忽其間。

而一旁的齊北更是心底發寒,本能的膽悸使得他手腳發軟,差點就坐在了地上。

此時,天際yīn雲更盛,閃電轟隆,雷聲滾滾,狂風暴雨,席捲整座旗山。

「天生異象,必有絕世靈物現世!」公孫紅畢竟是名修士,瞬間就知道遙遠的東方發生了什麼情況。

雷聲滾滾,雨聲嘩嘩,完全將公孫紅的聲音混雜其中,齊北自然是聽不到。

「北弟,這旗山、你們齊家莊只怕今後都不會有太平rì子了。」公孫紅不由感慨道。

方圓百里修為高深的修士自然能聽到這聲示威的鳴叫,感受到其中釋放的威壓。只怕不多時,就會有人聞聲趕去,當然旗山是墨家的地界,墨家中人當占多數。

公孫紅當然沒有去染指的打算,這件事墨家自然會有長老級別的人出山負責。而師傅說不定也會聞聲趕來,自己若能遇到,那樣也許齊北的爺爺就有得救了。

齊北自然聽不到公孫紅的話,直覺告訴他似乎有大事要發生,但自己卻又不知道危機來自何處。他深深地看了公孫紅一眼,公孫紅此刻正專註望著東方,並沒有感受到齊北的目光。

而齊北的眼神卻是極為複雜,驀地抹過一絲決然神sè,悄悄地向後退走。

距離公孫紅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在雨幕中模糊成了一個黑點。齊北的視線也模糊了,那是淚。

不能讓公孫姐姐跟我一起冒險!絕不能!

齊北的心底瘋狂地呼喊著。

他猛地轉身,不顧腳下的混著自己淚水的泥水,向左方瞅准方位,瘋狂地奔跑。

就在他轉身的那剎那,一直佇立的公孫紅也輕輕地轉過身來,臉上淌下兩行清淚,口中喃喃道:「好弟弟,你忒小看姐了。姐難道會忍心叫你一人去冒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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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茂的密林已經在視野前方若隱若現,齊北的心也越來越跳得厲害。

他的褲腿全部都沾滿了泥水,腳下的步子越來越緩慢。

穿過這片樹林,就是雲荒洞了。

在哪裡等待他的會是什麼?沒人能猜得到。

這無疑是個圈套。但齊北沒有不鑽的理由。

他邁出了第一步,早上剛換上的草鞋早就被踩得破破爛爛,塗滿泥巴的腳底踩在一片泥濘的水灘里,下面的水泥瞬間生出一股極強的陷力。齊北大驚之下,急忙將腳向上抬,卻不曾想越費力掙扎、這陷力就越是增強,無論齊北多少賣力,他的身子還是一點一點地向下陷。

這時,齊北才明白,原來水灘之下竟暗藏著一片沼澤。

「可惡。」齊北剛開口說話,四周腥臭的泥巴頓時向他再次湧來,他閉嘴也沒有來及,泥巴順著嘴巴、鼻子就灌了進去。

齊北此刻哪裡還敢再亂掙扎,好在似乎這片沼澤並不太深,當他已經齊肩沒入的時候,腳底就好似觸到了硬實的土塊。

不過,現在的齊北已經喪失了呼氣吸氣的能力,那由腐爛了不知多少年的樹葉形成的泥巴,此刻隨著他每次想呼氣的yù望,在他的鼻腔里來回穿梭,難受得齊北直yù抓狂。

霎時間,他的臉就漲得通紅,腦海里轟隆一聲,意識開始便得越來越模糊。

「難道我就這麼死了?」齊北昏昏地想著,眼皮漸漸耷拉下來,隨時都可能閉上。

齊北不甘心。他想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氣力,把自己的胳膊從沼澤中抬出來。

可是,雙臂如同灌入千斤巨鉛,他只是略一掙扎,就放棄了努力。

死了。

齊北如是想著。

「天生浩然氣,沛乎塞蒼冥。一抹流形賦,雜然殘心中。」

就在齊北萬分絕望之時,突然心田之處猛地一熱,一股極細極細的氣流從心口之處發出,順著體內左側血脈一貫向下遊盪,一直到左腳腳心處這才停了下來。而齊北的窒息感覺頓時緩和了許多,左半身猶如泡在一口溫泉之中,暖暖洋洋,和冰冷的右側身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身體兩側強烈的感覺反差,反而使得齊北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齊北先是感到一陣舒暢,雖然還是被困在這沼澤之內,但窒息之感卻已經大大緩解。此刻的他嘴鼻不動,只是潛心感受著腳心那股氣流,心底一陣歡喜。

「沒想到,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我體內的浩然氣竟然覺醒了!」

相傳,混沌初開之時,輕氣上浮而為天,濁氣下沉而為地。然而天道不全,一抹殘留的清氣卻沒有上浮化天,待天地初成之後,便歸無定所,在三界五行之間游晃。後來,黃帝定天地八法時發現這股清氣,感慨天道如此,便沒有將之納入體內,修行煉化。

直到一名叫孔丘的人出現,他本是一介書生,但奉行的『仁』『禮』思想卻不容於諸國君主,於是本人只得在諸國間遊盪。後來某一rì,在機緣巧合之下,孔丘將這道自天地初開之際就形成的清氣吸入體內。於是他心生感悟,用自己的理解重新將這團清氣煉化,自稱為『浩然氣』,並從那時起,瞬間頓悟,開創了如今堪稱諸子百家中最為強大的門派之一的儒家。

而他在臨終之時,對門下弟子言:人原本就是天地之間最高靈長,每個人的體內都或強或弱存在著由血脈傳承下來的混沌之氣。只有將自我體內這道混沌之氣完全發掘,用以正義、公平、善良、友愛的後天之氣加以錘鍊,才能修成先天至強的『浩然之氣』。

但那時諸國亂戰正繁,儒家孔丘不附於任何一國的態度,已被諸國所不容,儒家生存地十分艱難。時rì一長,很多人都心生不滿,但懾於孔丘威嚴,不敢妄自叛離。孔丘一死,儒家門下諸人頓時各奔前程,一時之間叛門者不可計數。

但,天意興儒,孔丘亡后一百年,早已門庭衰落的儒家,出現了一位絕世天才——孟軻。他生xìng仁慈博愛,正義善良,半年浩然氣小成,三年浩然氣大成。之後又將浩然之氣化於玄黃之氣中,終於創下了一門可以為儒家諸弟子所修的『浩然氣』。畢竟孔丘的浩然氣是超出天地玄黃八法的存在,對人xìng的要求極高,非是正義、公平、善良、博愛之人不可煉之,是故儒家弟子眾多,但皆跳不出世俗之物的縈懷,人xìng難免有各種污點。然,孟軻傳下的浩然氣則不同,它依附於天地之間玄黃八法,以玄黃之氣為根基,適合大眾修行。

於是,一時之間儒家門庭更勝往昔,『浩然氣』也同孔丘所傳下的另六門絕學一起被合稱為『論語七訣』,成為儒家的鎮派寶典。

但這浩然氣傳承至今,經過儒家歷代先賢的補充、jīng煉,又同之前有了很大區別。

浩然氣的雛形自是混沌開天之際的一縷清氣,而孔丘又言世人為世間萬物靈長,體內殘有血脈傳承的混沌之氣。要想修成浩然氣的至高境界『沛乎塞蒼冥』,首先便是要讓體內的這縷浩然之氣,也就是血脈傳承的混沌之氣覺醒。一旦覺醒,便可以繼承混沌初開之際的先天靈氣,隨著在人體之內不斷的蘊練,威力實在不下於玄黃八氣。所以,如今的儒家門徒但凡浩然氣不能覺醒,便只能淪為外門弟子,去苦修那天地玄黃八氣。而真正的儒家高手,無一例外,浩然氣盡皆覺醒。

此刻,齊北垂死之際,之前被老爺子要求背熟的『浩然氣』修鍊法訣竟然無意識地浮現在腦海之間,將死之人的求生yù望往往大得出奇,這股yù念來自於對親者的報恩、對死亡的不甘、對命運的抗拒。yīn差陽錯,這股yù念,反而使得齊北那久未覺醒,令老爺子都早已絕望的浩然之氣,在將死未死之際,覺醒了。

齊北連忙按照修鍊法訣,將腳心的浩然氣在體內的八脈之中運行一個周天。頓時,只覺身體一輕,體內的污垢之物頃刻下泄,竟放出一個長長的臭屁。好在此時的齊北全憑內息,要不然非得被自己這積累了十幾年污垢的臭屁熏瘋不可。

齊北心念轉動,浩然之氣頃刻外放,身體四周的污泥慢慢向外側擠開少許,就是這一間檔,齊北雙掌下拍,反衝之力帶動他整個身子,掙脫污泥的陷力,一舉躍了出來。

原來,此刻齊北的身子早已被浩然之氣洗凈污穢之物,一舉一動,比之之前身子靈敏程度簡直不可以道里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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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子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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