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樂極生悲惹人哀

老楊家的第十一代單傳終是降生了，林老太這輩子心裡一直懸著的大石頭落了下來，從來樂極易生悲，林老太便如此了。

增強還沉浸在自己當爹的喜悅中。林老太從裡屋里出來大喊了三個好字后，院落里眾人便見她昏倒在了門檻前面。

增強趕忙跑到林老天身前抱在懷裡大喊：「娘！娘！你怎麼了，快醒醒。」一旁的產婆掐著林老太的人中。

不見成效，老太未醒。

產婆說：「強子，快去喊村口的李大夫啊，慢些可要出大事的。」

稍一片刻，李大夫便被強子給請了過來。李大夫氣喘連連。

偏屋子裡，林老太躺於床，床前李大夫附身號脈，李大夫後面增強背著手轉來轉去，在村頭看下棋的楊保軍楊老頭聽聞老伴昏了過去也跑了回來，滿臉愁容。

甫一會兒，李大夫號完了脈，對滿臉愁容的一伙人說道：「老太太是太興奮收刺激太大身體一時受不住，人老了啊，很難受得住大喜大悲。等老太醒來吃了我開的安神的葯就無大礙了，千萬別再受太大刺激了。」

屋內夫子倆連忙道謝。

付給李大夫葯錢后，增強送李大夫到自家大門口，後者騎車離開。

增強回頭看到父親保軍蹲在裡屋門檻前，單手拿著鋥亮的黃銅煙桿，隨著父親猛吸一口煙嘴，煙鍋裡面已經點燃的旱煙絲變得愈發紅亮后冒起輕微的白煙，而最後進入父親身體里的煙霧從他的嘴裡鼻子里冒了出來，伴著煙鍋里煙絲自燃的白煙在父親周圍升騰迴旋。

旱煙烈，煙霧大，保軍不時的劇烈咳嗽幾聲，但卻又吸的更猛了。

見此增強勸導：「爹，你少抽點旱煙吧，抽抽抽，早晚折在煙杆子上面。」

「去去去，你個混小子，我的身子骨我自己清楚得很，還用不著你管。」保軍回到。

對此增強只是深深的打量著父親。後者眯著眼睛，臉上的褶子更皺了。這讓增強想起了二十一歲那年大旱的莊稼地，皺皺巴巴的，被晒乾曬裂，每片裂成塊的地皮四周彎彎的卷著。異常乾巴。

吧嗒吧嗒一會兒后，隨著兩聲「哎」的嘆息的落下，父子兩人對視一眼便進屋去看林老太了。

林老太照舊昏迷著，保軍把被子給老伴蓋嚴實後去院子里熬藥去了。

增強在母親屋裡的炕頭上坐了會兒。

「強哥，媽她怎麼樣，醒了沒有？」躺在床上的翠霞問道。

「還沒，不過李大夫說了不久就會醒的，就是得服藥養養。」增強回到。

「真是辛苦你了，為老楊家誕下了第十一代單傳男丁。」

「娃兒平安健康就中。起個名字不？強哥。」

「行，等我叫來咱爸拿主意。」

「就叫無疾吧，娃兒一輩子沒大病，大傢伙也是，你媽她也是吧。哎。」

無疾卻已疾，天難遂人願。

林老太在昏迷第二天夜裡醒來了，剛一醒來就要看她的大孫子，增強抱來后，老太只看了一眼便又昏了過去，上前一探，已然斷氣，撒手人寰。

可謂樂極生悲惹人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