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茶酒小站

北冰長河，是連綿雪山下，無盡的萬里厚冰，歷史記載中所言，厚冰之下是流淌千年的河水，但寒潮日復一年的寒冷，那河水已經許久未被人們目睹了，不過長河其他支流總有幾處稀薄的地方，供給著雪寨和其他北冰長河上的人們。

要看出現在是什麼時刻，還是要往天上看，一個淡淡的暗黃色圓形相交在長河那條冰冷的直線上，像是數學大師在青白畫布上畫出自己的藝術理解。

「哦！趕到了！哈哈哈！」馬大叔的笑聲有一瞬間甚至蓋過了馬蹄的踩地聲。

「別激動，小心你的心臟。」

「嗨，還能打架，證明那玩意還能用，來，羅大哥，這頓我請，放開了喝！」

「少喝點吧，孩子還在呢。」

「哦，你看，我都忘了！小羅什，會喝酒嗎?」

被這個問題問到，羅不易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我…叫不易，而且我才十歲啦，怎麼可能會喝酒！」

「哈哈哈！十歲怎麼了？我和你爸好像正好十歲的時候就一起喝酒了！」

想起前一世，每逢團建，自己都是被逼喝酒喝得最多的那位，但有時加班后，自己莫名其妙地也想多喝幾杯。

「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酒是什麼味道的…」羅不易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想知道嗎？」雲天一邊問道，一邊把不易抱下車來。

「噓，小聲點。」

一間名為北冰之戀的旅店出現在他們面前，這間店倒不能說是純粹的旅店，粗大樹樁加上厚冰磚石建造而成的方正建築，有客房，餐廳，雪橇娛樂等等齊全的設施。

進了店門，「文沐，看看誰來了。」

「…馬大叔的嗓門是真的大，要是他來給我們上課，我一定不會跑神。」

前台一個約莫三四十的精瘦男子聽到馬大叔的吆喝投過來目光。

「羅大哥！」見到羅什一行人，那人連忙走出前台，和羅什來了一個擁抱。

「好久不見，阿文。」

「是啊，三年寒潮來過又走，你終於來了。」文沐與羅什鬆開，才看到身後的羅不易和雲天。

「這兩位是？」文沐問道。

「這是我兒子羅不易，那位是詩人云先生。」

「是吟遊詩人，雲天。」

「…呃，哎呦，不易都長這麼高啦！」文沐像是忽視了雲天，走過來摸了摸羅不易的腦袋。

「來來來，讓叔叔抱抱。」剛剛摟住羅不易，文沐使了一下勁，羅不易的腳還沒離地就把他放了下來。

「哎呦呦，我的老腰啊。」文沐鬆開手，扶著后胯。

「得了吧，給孩子上菜吧，我們趕了一天的路了。」

「好好好，裡面那個包間，等會菜就端上了。」看來那一下是真讓文沐犯了難，腰痛遲遲沒緩過來。

羅什笑著陪同他們一起去了那個包間，店裡裝修樸素但充滿溫馨的味道，羅不易也好奇這溫馨到底源自於哪裡，也許是周圍這熱熱鬧鬧的客人，也許是第一次出雪寨那暗地激動的心情使然。

「不易，有什麼想吃的嗎？」羅什問道。

「我…有肉就行，嘿嘿。」

「對呀！小孩子就得吃肉才長得高嘛，來，文沐，你們店的寒冰狼腿和大肉燴菜還有那什麼，蛋羹對對對，都來兩份！」

「吃得完嗎你，別給我浪費了。」

「吃的完，對了，還有兩桶麥酒，想死我了。」

「呵，這麼想，

前幾天跑車的時候都不來我這落腳，我看沒多想哦。」

「嗨，那不是剛開始太忙急著掙錢嘛，今天可是羅大哥來了，才帶你這，可要好好宰你一頓。」

「別，羅大哥，小不易還有這位雲先生的伙食我包了，你，該多少還是多少。」

「啊？！」

「……」

「哈哈哈。」聽到馬大叔和文沐的對話，羅不易沒忍住笑出聲了，孩童的笑聲也引得其他人發笑。

「小不易啊，將來可要長得比你爸還要高，更要超過你爸的劍術。」馬大叔似乎還沒喝酒，語氣中就帶著酒醉后感慨意味。

「嗯。」羅不易木訥答應著，這場面活活讓他想起前世醉酒的領導侃侃而談的樣子。

羅什和馬大叔聊起曾經的往事，一開始就沒有結尾，直到文沐親自把一大盤菜放到桌子上，話題才開始轉變。

「來，不易，大叔給你夾一個寒狼小腿，吃了以後跑得比寒冰狼還快！」

「嗯嗯。」羅不易看著那比雞腿要大兩三倍的小腿放入自己碗中，老媽風歌的廚藝已經相當不錯，但此刻碗中傳來的陣陣香味讓羅不易只覺得味蕾大開，那是從來沒嘗過的味道。

羅不易嘴裡咀嚼動作不停，一邊問道：「爸，寒冰狼長什麼樣子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吃慢點。」羅什聽到羅不易的問題，沒有急著回答，先舀了一大勺蛋羹放在羅不易的碗里。

「寒冰狼是北冰長河兩邊的野獸，都是這些叔叔們出去打獵才打到的，我們住在雪寨里，當然見不到了。」

「是啊，是啊，你爸當年不管是打獵還是打架可都是一把好手！」馬大叔插嘴道。

正當這時，文沐也招待完其他客人做了過來。

「喂，-這頓可是我付錢，沒我的允許，你可不能上桌啊。」

文沐見馬大叔如此說法輕笑了一聲，隨手就招待一邊謹慎的店員，「來，給我上個燴菜。」然後又對著馬大叔說，「我點我的，在這吃總行吧。」

「你…你個老雞賊，一頓飯也不請。」馬大叔鬱悶道。

「哈哈哈。」又是一陣歡樂的笑聲。

「羅大哥，這次去雪城是做什麼呀。」歡笑過後，文沐問道。

「送孩子去城裡上學。」說完，羅什的目光停在了羅不易的後腦勺上。

「去城裡，那感情好啊，羅大哥捨得花錢送你去上學，你一定很聰明吧。」隨之，文沐的目光也打在羅不易身上。

羅不易只顧得吃，沒想到話題的終點在自己身上，說實話，今天的老爸有點陌生，十年記憶中，老爸都是那種嚴厲且有些粗糙的人，沒想到雪寨之外，有這麼些人如此尊敬他，而老爸似乎也表現得像一個老大哥一樣。

「他呀，又調皮又搗蛋，除了腦袋看書記得快，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

「…」來自父親的吐槽真是猛烈又重傷。

「哈哈，這裡的菜怎麼樣？喜歡嗎？」文沐繼續問道。

「喜歡，跟我媽媽做的一樣好吃，謝謝文叔叔。」羅不易微笑著說道。

「好好好，從城裡回雪寨一定要來叔叔這吃頓飯。」聽到羅不易的一聲文叔叔，文沐笑開了花。

「哎哎哎！」一旁的馬大叔不樂意了，「文叔叔，飯都快吃飽了，我點的那兩桶麥酒呢？」

「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