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門

大半日後，黃昏以至。夕陽緩緩下沉，用金黃的末光慎重拉下夜的序幕。

三人乘著圓盤法器飛到了黑山下。一路上，短衫男子對耿雲顥抱怨不斷，甚至想要出手，但礙於師兄的面子並沒有出手。耿雲顥只是木木的站著，毫不理會短衫男子的言行。

「吳師叔，陳師叔，你們回來了。」留守山門的弟子見到三人飛到山門，躬身作揖，說道。

「嗯。」山羊鬍儒生回應后，對短衫男子說：「師弟，給師父發張傳音符。」

短衫男子看了一眼山羊鬍儒生，從皮袋中摸出一張紅色的符，放在嘴邊低念幾句。手一甩，符化作一道紅光飛入山內。

山羊鬍儒生一催圓盤，沿著山路上山了。不久，山路的前端出現一些樓房，樓房高低不齊，錯落而立。這些樓房中間還有和他們一樣，乘著法器飛行的人。

然而，山羊鬍儒生沒有進入其中，往山林的另一邊繞了過去。一盞茶功夫，三人來到一個洞府前。山羊鬍儒生在洞府前三四丈的地方停下，收起圓盤法器，正要說話。

洞府內，一個已有老態的聲音傳出：

「我收到你們的傳音符了，進來吧。」

洞府前，忽然閃出一層白色的靈光，正好面對三人的一處打開了一道口子。吳、陳兩人習以為常，帶著耿雲顥越過光層，進入洞府。

步入洞府，來到一個寬敞的房間。一個白髮，身穿長袍的老者端坐其中。兩人上前彎身就要請安。老者擺擺手，示意免去。

「我讓你們找的靈草，找到了嗎？」

陳姓短衫男子連忙上前一步，將一個儲物袋遞給老者。

「師父，是不是這種靈草？」

老者接過儲物袋，用神念探查一番，點點頭。手一翻，二十餘顆靈石浮在其上，輕輕一松便飛向短衫男子。

短衫男子將靈石一收，退回原處。

「這就是你們說的，有雙靈根的人，帶上來看看。」老者注意到衣著破舊的耿雲顥，對山羊鬍儒生說道。

山羊鬍儒生拉著耿雲顥來到老者面前。老者沖耿雲顥的手臂一點，他的手好像收到一股勁力，一下提起。伸出兩根手指抵在其手心，神念隨之而出。

幾個呼吸后，老者收回手指，陷入了思考之中。吳、陳兩人站在一旁，不敢打擾。

「的確是土、水的雙靈根，不過有些古怪，靈根的位置不在丹田附近，卻在脊骨左側，而且靈根比一般的要細。」老者叨念一句，仍在思考什麼。

「叫你五師弟過來。」

短衫男子鞠身作禮后，退出了洞府。

「師父，聽他的父親說……」山羊鬍儒生說起了耿家家主所說的關於耿雲顥的事情。

老者聽完之後，輕嗯幾聲，緩緩說道：「我打算把他先收作臨時弟子，若他修鍊上沒什麼問題，再將他收作正式弟子，但是他要是不行就讓他當本門的普通弟子吧。」

「師父，這……」

「吳啟，我看你也快到鍊氣九層的瓶頸了，最近閉關嘗試一下能否突破吧。」

「弟子，聽從師父教誨。」

「嗯，你到外面等他們吧，把剛才說的吩咐一下。」說罷，老者將一本古書模樣的本子和十塊靈石交給吳啟，並示意他出去，轉身走向另一個房間。

吳啟告辭后，離開了洞府。帶著耿雲顥在洞府外等候，大約一刻鐘后，陳林和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來到。吳啟把老者的話轉述了一遍，讓五師弟程凡帶著耿雲顥先去登記，然後到外事弟子住的樓住下。安排好后，吳啟又對程凡說一些耿雲顥的身世，四人便散去了。

程凡領著耿雲顥回到剛才經過的樓群，在一處小樓登記了之後，住進了一座三層高的樓內。程凡準備了一套新衣服，讓耿雲顥洗澡后換上，他的裝扮像個乞丐，在這道家門派實在說不過去。

「七師弟啊，聽二師兄說你被關了六年，不是真的吧？」程凡看見呆坐在浴桶中的耿雲顥，訝然不已，一邊幫他梳洗一邊問道。

耿雲顥低頭悶應一聲，程凡乾笑兩聲，顯出無奈的表情。

耿雲顥洗去一身的污垢，換上一件普通的裝束。面容透著一些稚氣，也許經過多年的牢內生活，沒有少年的開朗和生氣蓬勃，而是一種沉鬱。長發脫去了污垢的束縛，鬆鬆的鋪在背後。

程凡將師父賜下的功法和十塊靈石交給了耿雲顥，講一些常識和注意事項后，約定明天帶他去遊覽一下門派。臨走時，又留下幾塊靈石，送於耿雲顥，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