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造化弄人
壯漢愣住了，看著理直氣壯的王野憤然拔劍，他目光沉凝，將劍豎著放在面前，長劍如水倒映出他堅毅的臉龐和認真的雙眼。
「我萬來生出劍有三不斬，不斬女子，不斬愚夫，不斬....你作甚！」
他話還沒說完，王野劍光一閃已經沖了上來。
「殺人就殺人，費什麼話。」
萬來生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怒道：「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
他劍長三尺三寸，而莫問劍只有一尺九寸，只是一柄短劍，但是一寸短一寸險，兩人相距不過十步，以修行者的騰挪速度，眨眼便至。
「鏗鏘」
劍光爆閃，劍影重重。
王野越打越近，逼的萬來生連連後退，他不得不退，短劍貼身靈活，反而讓長劍束手束腳。
萬來生眉頭一皺，突然發覺王野劍影雖密但是並無章法，只是眼力高超，能精準把握時機朝著要害連連突刺，等等，左手劍？
細看下來，才發現王野肩膀高度不一，右肩好像受過重擊，他瞅准機會，長劍好似花豹上樹，貼著莫問劍劍身而過，刺向王野右肩。
王野見此快速拉開距離，退到踢雪烏騅身邊。
萬來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劍光分化成三，整個人爆射而出，王野目光一亮，驚喜道：「還能這麼玩。」
腦子想著，手已經動了，靈力繞著王野手掌經脈噴吐而出，浸透莫問劍之後，便開始向外延伸。
萬來生見此，心中不屑道「狂妄至極，看一眼就想學會我的劍光分化，不知其中關竅，簡直痴人說夢。」
確實，靈力脫離莫問劍承載之後瞬間便消散，只能一層層加厚莫問劍身的劍芒，王野一瞧，索性以五指承載，直接從莫問劍，劍身噴涌而出。
五道劍芒瞬間定型，像是莫問劍身上多了五道劍。
此時萬來生身影已到，見王野真的鼓搗出來，目光先是一滯又惱羞成怒道：「邪門歪道。」
王野冷笑一聲，抬手揮起王氏獨創劍光分化，與萬來生戰作一團。
話說招越怪，贏的越快。
王野那把扇形的莫問劍完全不講道理，五道劍芒在瞬息間從劍身的各個地方刺出來，兇悍非凡，萬來生只能被動還手。
「分化五道劍芒，我倒要看看你靈力能撐多久，我命火鏡四候，靈力雲海已成潮汐，都不敢如此浪費。」
劍與劍相碰，萬來生便知道王野不過命火三侯的境界。
他隨即轉變了打法，以拉扯為主，後退的快速，絲毫不拖泥帶水，時不時還分出一道劍光，砍向王野的馬，讓王野不得不分心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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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感麻煩的王野一腳將踢雪踹進了河裡，省得被萬來生所傷。
目光卻被河水所吸引，大河雖然平靜但是勢濤濤，王野看著河流在石頭邊上打著旋溜走，突然心有所感。
劍光彷彿感受到他的心思，突然間改變性質，變得柔軟似水，王野心念一動，五道劍光瞬間凝成一股，好似鞭子一般狠狠抽在萬來生胸前。
這一鞭打的萬來生皮開肉綻，鮮血瞬間把他上衣打濕。
「這就學會了改變劍光的性質，劍隨心動，這到底是哪家的少年天才。」
萬來生驚嘆，但他畢竟是一個純正的劍修，沒有後退的道理，他持劍而立，瞬間氣勢變了。
出現在王野感知視野里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火舌舔舐著王野的皮膚好似針扎一般。
修行者在命火鏡的攻擊形式單一，無非是用靈力強化拳腳或增強刀劍，但是在所有流派里，文教與劍修卻獨闢蹊徑，一個走精神秘法，以朗朗書聲，錦繡文章衝擊你腦海靈台，一個選擇感悟劍意這種虛無縹緲，將劍光賦予天地萬物的性質，並用靈力強化。
萬來生默默開口：「我修習枯木劍法七載，臻至化境，這七年間，我看盡世間火焰，其中最傷人者，乃心中怒火，我以無形火，生有形火，成就劍意，小子，接我.....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連續兩次被王野打斷，他心裡憋的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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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王野又是蹂身而上，對著正在蓄勢的萬來生就是一發僵直，
定住了，萬來生驚恐的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動彈，要知道這可是生死相搏，就連自己的劍意都被定住了，看著王野的他好似見了鬼魅一般。
僵直技能結束。
萬來生卻不敢動彈，王野已經把劍放到了他的脖頸上。
「你不是武宗，所以我只需要動動手指，你的腦袋便會搬家，我贏了，但我不殺你，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可好？」
王野很是瀟洒的側過身，偏著腦袋問話，看起來非常有型，但只有王野自己清楚，他右肩膀的骨頭在剛才劇烈的動作中再次斷開了，他側著身子，只是不想讓萬來生看見自己微微顫抖的肩膀。
萬來生咬咬牙，點頭道：「好，但是你今日放了萬某一條命，萬某願意答應你一個要求，任何都可以。」
見王野面露狐疑的神色，他有趕忙說：「我萬來生向來說到做到，只要不是讓我自殺，我拼盡全力也會讓你如願，這就是我萬來生的承諾。」
王野有些驚訝，這人雖然蠻橫，但好像有點意思，他搖了搖頭，收起莫問劍，身子飄飛數米，落在了已經過河的踢雪烏騅身上。
萬來生著急的喊：「起碼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日後一定還你今日不殺之恩。」
踢雪已經開始加速，王野回頭喊道：「我名王野，別見了，小心我再殺你一次。」
「王野？」
萬來生好似想到了什麼，面色驟然一變，瞬間想向王野追去，但又想到人家剛已經放過自己，重重一嘆，只能憤怒的一劍斬斷竹橋，朝龍眠山而去。
當日，自己與人對賭輸了，那人唯一的要求便是殺掉自己的兒子王野，這不正是剛才與自己對劍的少年嘛，但他又對自己有不殺之恩，這一來一回，欠下兩個承諾，都在這少年身上。
到底是完成第一個承諾，還是因為王野的不殺之恩放棄第一個承諾。
萬來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唉聲嘆氣連連，他十年前與人相鬥，被大哥杜心成所救，答應輔佐他十年，他沒有絲毫猶豫，當牛做馬十年，期間披肝瀝膽，任勞任怨。
只因為他萬來生，承人一諾，萬死不辭，但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只有先回龍眠山，希望大哥能給自己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