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黃巾來襲
「顏良!」
怎麼可能,他不是跟著袁紹混嗎?
是了,這袁紹還在洛陽當他的西園八校尉呢,直到明後年跑到渤海招兵討董,顏良、文丑才跟著他混。
紀靈、顏良本就是徐州琅琊郡人,一個繒國縣,一個臨沂縣,這會兒蟄伏在徐州很正常啊!
陶應忽然心如火燎,迫不及待,隔空一把抓住紀靈的胳膊,使勁晃了晃,一臉熱切地催促起紀靈來。
「伏義,顏良此人名號,可是如雷貫耳啊,說他是徐州,乃至河北第一猛將都不為過,只是不知其蹤,沒想到居然是伏義的好友,若非此番不能掉頭,本守定親陪伏義前往禮請文恆出山!」
「伏義,你即刻調轉馬頭,一定將文恆給我請回來,本守在南城設宴恭候!」
紀靈一震,陶應這般反應,看來對顏良的了解確實很深,不然也不會這般急切、眼熱和失態。
同時又為自己的好友高興,紀靈絕不認為陶應對顏良的誇讚言過其實,而是一言中的,很是中肯。
「也許,這也是許子將給他評價的吧!只是不知,許子將有沒有評價我?」
「諾!」
紀靈心思百轉,不說二話,調轉馬頭,直奔臨沂。
走了一個,即便去了南城,一時也攤不開場子,陶應目光轉向孫觀,乾脆讓他也去喊人得了。
「仲台,你也辛苦一趟,調轉馬頭,將吳敦、尹禮、孫伯台請來,幹事嘛,總之是人多力量大,這樣我們也可快速推進在泰山郡的事業。」
孫觀也不說二話,一臉歡喜地朝陶應拱拱手,撥轉馬頭,揚長而去。
糜芳望著遠去的紀靈、孫觀二人,滿心複雜。
這兩個後來居上之人,一個個替陶應舉薦人才,不僅使陶應的實力充實起來,連他們自身也有了幫手,反而自己還是個孤家寡人,若非這一番獻資,恐怕在陶應心中的地位也要直線下降吧?
糜芳挖空心思,搜腸刮肚,開始琢磨起自己從哪裡也拉幾個幫手來,可糜氏畢竟是商賈之家,真正的大才,不願與商人打交道,所以,回頭一看,全是生意人!
糜芳的心思活泛,此刻的陶應也不遑多讓。
「哎呀,這琅琊郡還真出人,簡直人才濟濟,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才!」
若沒有錯,剛替劉表完成使命的諸葛玄,此刻已回到徐州陽都縣,在照顧堂兄諸葛圭的遺孀及子女。
諸葛珪的子女,當然最重要的就數諸葛亮了。
「可惜啊,剛剛失去父親的諸葛亮,也就八歲!」
「不過,他的大哥諸葛瑾倒是已十五歲,才華漸露,只是如今不知在那裡遊盪呢!」
也不對,應該在,這個時代的人最講究孝道,他爹剛死,他定在守墓;況且,這諸葛瑾本就是以孝揚名天下。
除了諸葛一家,琅琊國莒縣的徐盛,也是陶應當下最為垂涎欲滴之人。
徐盛可是有帥才的,曾獲得君主「大壯」,三國時期僅有張遼與他獲此殊榮,被陳壽盛讚為「江表之虎臣」。
「徐盛,一定要抓到手,以後替哥經略一方,就靠他了!」
陶應非常清楚,像紀靈、顏良這樣的高手,衝鋒陷陣,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絕不再話下,即便是徐盛也辦不到,但讓他們獨領一軍,經略一番,那簡直是害人。
收轉心思,陶應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糜芳,雖然糜芳在各方面的才能均一般,但好在背景強大,為人也溫順,讓其守護後方,置辦糧草,還是綽綽有餘的。
「子方,你以後也要發揮自己的專長,像衝鋒陷陣、斬將奪旗這樣的事情,讓他們去干,你要替我守好錢袋、糧倉,這可是我們事業成敗的關鍵啊!」
糜芳感動不已,看來,陶應並沒有因為身邊的能人多了,就將他撇一邊,反而將最重要的事情交給他,看來,自己才是陶應的心腹之人。
「主公放心,芳定不負主公重託。」
陶應點點頭,催促戰馬,加快腳程,趕向南城。
一路疾行,日頭偏斜,陶應一隊人馬終於進入了泰山郡南城縣境內。
一路行來,無數的殘垣斷壁之下,那露出的白骨讓陶應心寒無比。
道路兩旁那暗紅的污幘,就算下了無數次的大雨,依舊無法沖刷乾淨,空氣之中瀰漫著是一種令人無比絕望的氣味。
不僅僅是腐屍的味道,還有一股股毫無生機的死氣。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陶應雙目失神,怔怔地站在已是一片殘垣斷壁的南城縣城下,惆悵流涕,潸然淚下。
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對泰山郡局勢的預見,喪心病狂的張舉與走投無路的黃巾賊,連番肆虐,如今的南城是這般,估計整個泰山郡也可想而知。
陶應一行人進入縣城,幾乎見不到半分人氣,昔日雖說不至於熙熙攘攘的縣城,如今數里之中不見煙火。
眼前的南城,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南城城了。
如今的南城,已經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鬼城。
糜芳及一應馬隊,護衛在陶應身邊,皆是沉默不語,氣氛沉悶的可怕。
眾人還是低估了張舉的暴虐,低估了黃巾賊的殘暴。
「主公……」
糜芳打破了沉默,他已隱隱看到有些難民從殘垣斷壁中露出頭,朝他們觀望。
陶應也看到了,收拾心情,指揮糜芳安排人在原縣衙所在地門前支鍋熬粥,救濟災民。
隨著一車車的錢糧進入殘破不堪的縣衙,一口口鍋下冒出濃濃的炊煙,躲藏在四處的災民紛紛走了出來。
「是朝廷的軍隊,我們有救了!」
「蒼天呀,你終於睜眼了!」
隨著災民的緩緩聚集,糜芳心中開始緊張起來,攥緊手中的長槍,指揮一部分人護住錢糧,一部分人護在陶應身前,戒備災民趁機發難。
看著慢慢聚攏過來的老弱病殘幼,陶應心中很是酸楚,這便是大漢真實的寫照,果真是日暮西山!
陶應催馬上前兩步,徐徐朝四周打量一番,對著四下拱拱手。
「父老鄉親們,我乃朝廷新任命的泰山郡守陶應,是我陶應來遲了,讓你們遭罪了!」
「不過,既然本守來了,就不會再叫父老鄉親們遭這般災難,你們有序排隊,待我的部下熬好粥,人人有份,個個管飽,莫要爭搶。」
「若發現有人不聽從我屬下號令,趁機作亂,定殺無赦!」
陶應安撫完饑民,又朝糜芳揮揮手,讓他組織災民。
「子方,你這個南城令立即上任,一會兒安排下去,每人兩碗粥,待吃完后,組織所有難民,打掃縣城,掩埋一切死屍,不能讓這些難民吃白食,得讓他們自救!」
糜芳點頭抱拳:「諾!」
有了主心骨,倖存的難民在糜芳的指揮下,不分男女老少,熱火朝天地開始了南城大掃除,殘磚破瓦被一塊塊清理出來,殘垣斷壁被扒除,枯木爛枝當作篝火,被一堆堆點燃,一具具無人管的屍體被集中淹沒……
一時間,南城似乎又換髮了勃勃生機。
「報!」
正在眾人熱火朝天大幹的時候,負責城門巡邏的護衛奔來,朝陶應拱手稟報。
「城外湧來大批人馬,像是黃巾賊。」
陶應心一緊,一邊走向自己的戰馬,一邊問巡邏護衛。
「大約有多少人?」
「數萬!」
話音剛落,原本幹活的難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莫要亂,繼續幹活!」
「子方,整頓兵馬,與我迎敵!」
陶應雖然心裡緊張,但到了這一刻,也不能太慫,不然在泰山郡待不下去。
陶應提著槍,一馬當先,直奔城外,糜芳也不遲疑,大手一揮,帶著騎兵跟了上去,並急奔幾步,沖在了陶應前面。
待眾人出了城,陶應抬頭眺望,頓時吸了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