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尾工作
現在雖然已經很晚了，但對於蜀州這種夜生活很豐富的城市來說，依舊有不少的人還在外面活動。亞伯蘭他們四人頗為狼狽地坐在街對面的長椅上，路過的人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了他們，就好像生怕他們蹭到了自己。也有一群西裝革履像是體面上班族打扮的人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急匆匆地就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然後橫穿馬路直接進了酒店。
亞伯蘭看了他們一眼，就靠著椅背將頭仰到後面，任由著水珠從發梢上不斷滴落。
「咱們這次...算不算搞砸了。」頭一次遇上不算順利的任務，紀舒心裡也是有些沒底。
看著對面酒店門口忙碌亂竄的保安們，想著樓上還有好幾具屍體，到目前為止任務應該已經算是失控了，甚至已經不是他們能夠繼續經手的了。
何浪看了他一眼，也是興緻不太高的樣子說：「那還能怎麼辦，反正人命又不在我們手上，我們也算是阻止了情況繼續惡化。」
何浪算是此時狀態最好的人了，他除了多跑了幾步路以外沒什麼別的消耗。亞伯蘭又是倒掛又是跳樓，還在水裡泡了一陣，上演了一把007，再加上強化劑的效果也差不多該過去了，這會正是心力交瘁的時候，他一言不發地躺在那也不說話，讓人感覺他隨時都可能睡過去或者死過去。
鮮愚雖然沒有直接跟瓦諾夫交手，可他逃跑的時候是真的很賣力，從二十三樓跑下來的速度竟也不比亞伯蘭這跳樓的慢多少，這也是不小的體力消耗了。而紀舒，現在額頭上還有一大塊淤青，正捂著腦袋叫疼。
「啊...我感覺腦袋裡像是扎進去了一根刺，好疼！」說到這，紀舒突然想到了什麼坐起身說，「還有瓦諾夫，萬一他跑了怎麼辦！」
亞伯蘭這會感覺稍微好了一些，但頭還是懸在後面有氣無力地說：「大驚小怪，專家們剛剛已經進去了你沒看到嗎？」
「專家？在哪？」
「白領，負責處理城市中人流密集場所的異常事物，他們可以偽裝成你在街上看到的任何人、任何職業，所以也能出現在任何場合。」鮮愚倒是少見地沒有說些奇怪的話，何浪聽了之後也是點了點頭表示他說的沒錯。
聽他們這樣說紀舒感覺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好像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知道了，所以他們才不慌不忙地等在這。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需要再去操心什麼了，乾脆也不去想那些事，又從亞伯蘭的衣服上擰下一些水浸濕紙巾蓋在頭上當冷敷。
與此同時，1308的房間中。幾個穿西服打領帶還梳著大背頭的人正在屋裡忙活著，房門口還躺著兩個昏迷的保安，而樓道外包括一路上的監控里都被另一段之前錄好的循環畫面所替換，短時間內很難看出破綻。
一個西裝男蹲在了癱軟成一堆的瓦諾夫旁邊，用戴著手套的手將一條手臂拿起來又檢查了其他地方隨後說：「生命跡象已經消失，全身骨骼完好但關節全部脫位，除此之外身體器官也一切正常。」
這時窗外也響起了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逐漸離這裡越來越近。
「嗯，」另一個男子聽完報告點頭說，「把屍體帶回去，回收附近的異常品碎片，然後撤離。」
等到「白領」的隊員們與亞伯蘭等人開始對接任務情況的時候，他們已經遠離了被警察包圍的酒店，並將周圍包括紀舒之前那棟樓里的所有碎片都找到並封存了起來。又留下一句「心理專家已經在路上了請耐心等待，
期間不要參與其他任務」然後就匆匆離開了這裡。
「怎麼又是專家？」紀舒是第一次接受面對面測試，之前只是做測試調查報告而已，所以問到。
「心理專家是真的專家，特殊小隊被叫做專家是因為順口。」
紀舒哦了一聲繼續問：「那這個評估會怎麼做，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亞伯蘭瞟了他一眼，長出口氣說：「只要你沒病就不需要注意，像平常那樣來就行。而且該擔心的不是我們，是心理專家。」
「啥？為什麼？」
何浪這時一揚下巴示意紀舒看向旁邊的鮮愚說：「因為他，他每次的評估結果都沒有任何問題，可以說是標準答案，但所有的心理專家都再也不想對他進行評估。」
聞言紀舒也好奇地盯著鮮愚，可鮮愚只是坐在那聳拉著脖子一臉猥笑道：「嘿嘿，跟我有啥關係，我很守規矩的。」
在回去的路上何浪開著車，順便給紀舒解釋剛剛的情況，而亞伯蘭和鮮愚則疲憊地靠在車後座上沉默不語。
亞伯蘭又想起了剛剛看到的那些東西，心中不免又有了一種超出自己計劃的不祥預感。那個陰影是什麼，那個石室是哪裡，以及...他所提到的那箇舊神。
所謂的異常品和異常生物的來源在組織中其實一直都沒有得到明確的結論，只知道其通常都是混亂與無智的，它們需要依託於現實的規則或載體才能使自身產生影響，屬於既依附於現實又獨立於現實。而且目前為止從未出現過具備獨立思想的先例，彷彿它們都只會根據本能行動。
直到有一次某隻小隊在返回現實的時候遭到了獵犬的捕殺。好在獵犬也會受到提燈的影響，所以他們才成功活著將這個情報帶了回來。
這時候所有人才意識到了也許這些異常都昭示了另一些東西，一個人類可能從未踏足過的神秘領域。
那個陰影可以與自己交流，而且講故事的邏輯也很流暢，要麼是具有思考能力的「生物」，要麼就是提前被擬定好的機關，又或者與那個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舊神有關。不管怎樣，這都算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情報，必須要向總部報告來弄清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是什麼。
想到這，亞伯蘭坐直身子對著鮮愚和前面的兩人說：「同志們，過段時間我可能要進城一趟。」
紀舒轉過頭一臉疑惑地問：「進城？進什麼城，你是要去帝都嗎？」
「嘿嘿，咱們終於要干一票大的了！」
「滾，」何浪從車裡的後視鏡看著鮮愚罵了一句，隨後給紀舒解釋道，「他說的是回總部。」
「那為啥叫進城，我們這是什麼鄉下嗎？」
「因為總部是在一個異常空間中修建的城市，規模要比帝國的任何一個城市大。總部人員的生活、實驗、研發等一切都在那裡進行。」
紀舒睜大眼睛坐了起來顯得十分激動。他一直以為總部的人可能跟他們這種分部的逃犯生活差不多，-只是有一個相對穩定的住處而已，可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
這時亞伯蘭雙手枕著頭靠回了車座上說：「看，就因為大部分人第一次去的時候都是你這種反應，所以才被叫做進城。」
紀舒聞言清了下嗓子掩飾尷尬，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問：「那你進...城要幹什麼，我們能不能一起？」
「彙報些東西罷了，順便做個體檢。再說了去那個地方有什麼好的。」亞伯蘭語氣聽著像是抱怨一樣，似乎對那個地方還有些不滿。
可紀舒沒有察覺到，他就像是第一次聽說童話故事是真實存在的小孩一樣興奮，彷彿知道北極圈真的住著一個胖老頭似的，他興緻勃勃地說：「卧槽咱們總部的大都會誒！怎麼著那也得是第三新東京市那種級別的吧！你們難道都不想去嗎？」
「不想。」可亞伯蘭的回答卻是簡單明了。
何浪想了一會但也沒說出理由：「嗯...還好吧。」
這種時候反倒是鮮愚成了最坦誠的一個，他嘿嘿笑著說：「我不想去，要做體檢的。」
「什麼體檢？你們能不能不要老是說些黑話啊，我聽不懂啊！」
紀舒有時候真想給他們一人一個耳光，只是擔心第一個還沒打出去他就至少得先挨上三個。這幫混蛋總喜歡說些自己這個新人完全聽不懂但又很好奇的東西，對其的解釋也是模稜兩可約等於屁話，除了吊人胃口以外沒任何用。可無奈也沒人會去搭理，問了也是白問，他乾脆就這麼聽著這三個人說著自己半懂不懂的閑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