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差距
「唐堂,幹嘛呢!寫什麼東西呢在這?」姚飛剛洗完澡,腦袋還有些濕漉漉的,一甩頭,噗嚕嚕的到處都是水。
「別鬧,給小苗寫信呢!」唐堂嫌棄的推開姚飛。「找白亮去!」
「出門拐個彎走兩步就到他們宿舍了。沒事兒吧你!」
「不寫信不足以表達我內心的悲憤。」
唐堂咬牙切齒的奮筆疾書,筆尖幾乎穿透稿紙。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到那一張薄薄的信紙上。
「汪苗,你的信?」小苗抱著一大堆的文件資料和書籍剛走進宿舍的大門就被叫住了。
和小苗走在一起的班長笑道:「小苗,有人給你寫信了,快去看看,是不是你對象啊!」
小苗拆開信封,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女朋友了。「班長,別開玩笑了,我還沒交過女朋友呢!」
「可惜你這長相了。要是我長成你這樣啊,我估計,我也不會來這個地方了。」
「所以班長你才沒長成這樣!」和他們走在一起的另一個帶著眼鏡的士兵調笑道。
「滾犢子,給我寫讀後感去,一百頁啊一百頁!」
「親愛的小苗,見信如唔。我必須跟你說。到了連隊的rì子可謂是生不如死。原來在新兵連都是新兵沒有比較。可到了這裡,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有事兒提醒我,我唐堂就是一個菜鳥。一個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的菜鳥。新兵連里學的東西就好像呼吸一樣簡單,是人就會。我不知道他們看不順眼我們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的驕傲是源於他們的能耐還是在這裡混的時間長。總之,我決定在沉默中爆發。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可以看不起我唐堂。我現在的心情可以用激情澎湃,熱血沸騰來形容。感覺好像可以一拳打死老虎。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會不會受氣挨欺負?如果有事兒一定要告訴我們。」
「小苗,你戰友給你寫的啊,哪個部隊的?怎麼沒貼郵票?」
「班長,是三連的,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
「哦,三連,三連不就在咱們旁邊嗎?他沒什麼毛病吧!拐個彎就到的地方,寫什麼信啊!」
「呵呵,就是剛來軍營還有些不習慣吧!」
「哦,我懂了,我告訴你啊!他們那種連隊,聚集的都是jīng英,沒點兒能耐,那兒連你站的地方都沒有,一個個都不是正常人。不是神經不正常就是能耐不正常。放心,告訴你戰友說時間長了自然就好了。」
「班長,我就是挺慶幸我能來到這兒的,能有你這樣的班長。」
「看你這話說的,咱們做學問的看跟那些大老粗不一樣。咱們講究的是學無先後,達者為師。他們呢!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各個都想當老大,當英雄。不管他們,我帶你去研讀資料。」
「是。」
「親愛的唐堂,白亮,姚飛,見信如唔。我現在一切都好,確切的說是很好。除了每天常規的訓練任務,其餘的時間都是班長帶著我們在資料室學習和分析往年的情報資料。在這裡我真的是開了眼界。原來新聞里播的都是很淺顯的東西,而看上去很淺顯的東西在這些幹部的眼裡又能顧分析出千差萬別的訊息。真的是很有意思。我想我已經愛上這裡了。班長很照顧我們這些新兵,總是想盡辦法把困難的東西弄的通俗易懂又有趣。等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再給你們仔細講講那些隱藏在政治背後的趣事。」
三個人無語的望著唐堂手裡拿著的信件,小苗的字體明顯輕快靈巧,光看字都能看的出來作者飛揚的心情。這世界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同樣都是當兵的,同樣都是新兵,怎麼差距能這麼大。
於是這裡就看出來了,當你的朋友過的不好的時候,你會為他難過。而當你的朋友過的比你好的時候,你的心裡會更加難過。
「你們三個新兵蛋子,幹嘛呢?還不訓練,想拖全班後腿啊!我告訴你們,你想偷懶,老子還不答應,趕緊,穿上衣服跟我出去訓練。練不死你們!」
白亮他們趕緊穿上衣服列隊走人。
「耽誤老子功夫。」
耿吉吉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女教授站在講台上講課,突然問道:「耿吉吉你幹嘛呢?」
耿吉吉下了一跳,自己很認真的在聽,沒有開小差啊!「報告,我在記筆記。」
「聽到了嗎?不是只有寫在黑板上的東西才需要記下來。凡是重點,重點,都要記下來。等什麼呢?還不趕緊寫?真是,一個一個都跟榆木疙瘩似的。」
指導員站在二樓辦公室的窗口看老兵折騰新兵,一縷縷的水汽從杯子中裊裊升起:這樣的情況,你就不打算管管?
關連長無所謂的笑笑:管什麼?這麼不挺好的嗎?老兵帶新兵,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看著兩個老兵坐在唐堂和姚飛的身上,兩人艱難卻依舊堅持著坐著俯卧撐指導員嘆息道:都是這樣過來的,可是都不想這樣過來。
關連長:關到羊群的獅子最後會退化的沒了利齒,而關到獅群的羊卻會進化直到能夠和獅子抗衡。
指導員:也是,有了兒子之後看到這些孩子,心就硬不下去了,老是想到我家兒子。。
關連長:如果你家兒子也要上戰場,那麼你會恨不得小子對他再狠一點!
指導員:戰爭,真是殘酷啊!
「班長,你這幹什麼呢!」小苗看著班長拿個鐵鍋在宿舍里走來走去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這幾天降溫,感冒的士兵不少,我這用醋熏一熏,殺殺菌,預防下感冒。」
「班長,這醋味兒可夠酸的。」
「我特意跟食堂要的白醋,一般的食醋起不了多大作用。一會兒你們幾個都過來聞一聞,有病治病,沒病強身。」
「班長你真是又當班長又當媽啊!體貼到家了。」
「都是出門在外,能照顧就多照顧點。說這些幹什麼!」
幾個人圍攏過來低下腦袋往平底鍋上湊,使勁吸了口氣。
「嗆死了,班長,這也太嗆得慌了,艾瑪,流眼淚我都。」
「一會兒啊,我再去醫務室給你們弄點抗感冒沖劑。現在這天氣變化的厲害,多強的體質也扛不住,還是小心點兒的好。」
「冷,冷,,冷,,冷死了,得得得得。」唐堂在寒風中哆哆嗦嗦的站軍姿,今天跑障礙成績不合格,三個人都被罰軍姿一小時,顯然這並不是常規的軍姿,而是在洗了冷水澡之後的軍姿。
「我已經對你們夠好的了,沒讓你們洗了熱水澡再出來站。毛孔打開后冷風呼呼的好像鑽到你的身體里,骨子裡的冷,絕對夠你們喝上一大壺了。」
一個老兵得意洋洋的在三個人面前走來走去,嘴裡說個不停。
「你們現在真的是很幸福啊!當年我們教官才狠呢!零下五度,泥漿坑裡都是冰碴子,讓我們下去zìyóu泳。那進去基本上就僵住不能動了。不動吧,你又冷。那滋味,哎呀。你們真應該體驗一下。」
三個凍得嘴發紫臉發白的人越聽越冷,只覺得來錯了地方。
「吳亮,吃飯了,幹嘛呢!」
「哦,給幾個新兵蛋子加加餐,不過無所謂了,等我下,我跟你一起去。你們幾個,站夠一個小時以後自己去食堂。」
「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我要代表佛祖消滅他!」
cāo場上的兵越走越多,最後只剩下了三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新兵蛋子。
沒多一會兒,天空中飄起了雪花,本來灰濛濛的天空都似乎亮了一些,反shè著銀光的雪花緩緩的,輕輕的落在幾人身上。
「這是不是就是那首歌里唱的,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
「初雪了啊!」小苗坐在寢室里抬頭看向窗外。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雖然輕柔卻賭氣似的越下越大,慢慢的整個天空中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
「初雪了啊!看樣子今天這餃子真是包對了。」汪母奪過汪父的勞動成果,一點不害臊的說道。
「也不知道小苗他們在部隊里怎麼樣了。」nǎinǎi很是惦念,主要是人到了那裡之後除了一封信之外就再也沒有一點音訊。
「您要是惦記的厲害就讓爸去部隊問問唄!」汪母故作不在意的說道。
「你還不知道你爸,他要是問的話早問了,還用拖到現在。老說什麼一輩子沒有搞過特殊,老了老了不能丟了自己的底線。你說底線重要還是孫子重要啊!老糊塗啊。」nǎinǎi一臉的孺子不可教也。「你爸這一輩子也不明白,如果權力不讓人運用的話,那權力還有什麼用。」
lt;/agt;lt;agt;lt;/a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