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元漪重生救孤城

「嫋嫋，嫋嫋！」

「女君，女君這是怎麼了？」

蕭元漪驚出一身冷汗，睜開雙眼任由眼淚滑落。忽然被一雙柔軟的手扶了起來，抬眼看去，原是青蓯。

「女君可是捨不得女公子，所以才做噩夢了？」青蓯從車架中的小桌上端來剛溫熱的雞湯遞給蕭元漪后，用手巾給她擦滿頭的汗水。

蕭元漪忍住身體的不適，驚疑的看著忽然年輕了十幾歲的青蓯，和行駛的馬車，自己的身體也像剛生完孩子似的。等等！孩子？

按耐住震驚的心思，蕭元漪不動聲色的問青蓯到:「青蓯，我們這是......」

「女君，我們已經路過驊縣了，今日軍隊提上了速度，再走兩日就能到孤城救援了。」將碗放下，青蓯給蕭元漪擦嘴道。

「孤城？什麼意思，為何要支援孤城，難不成孤城又有大變？」蕭元漪心中有個可怕的猜想，

隨即開口問：「可是去支援霍將軍？」

青蓯心中疑惑蕭元漪為何這樣問，卻也老實答：「正是，既然女君醒了，我去告知程將軍罷。」

「支援霍將軍！也就是說我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剛與嫋嫋分開的時候？」

「按時間算，孤城再過兩日便會戰敗，還來得及，一切還來的及。」

「元漪，你醒過來了？可還有哪些地方不舒服？」程始剛讓軍隊駐紮休息，看著蕭元漪剛生產完就隨自己前往孤城救援，程始頓覺負疚於她。

「將軍，我心裡發慌，總覺得孤城情況不樂觀，我們得加快腳程了，最好縮減路程。」蕭元漪想起上輩子孤城城滅的事，心中不免恐慌起來。

「可是元漪你的身體......」

「無妨，救人要緊啊將軍，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救下孤城。」

「好的，夫人，我這就讓隊伍加快步伐，連夜趕路，如有不適，元漪，你一定要與我說。」

孤城

彭坤已經找上凌益，並以凌益的一家老小威脅其為戾帝勸降霍翀，並與他裡應外合打開城門，讓自家主公領兵攻至孤城內。

在彭坤與凌益動手當天，程始與蕭元漪先帶領三千精銳日夜兼程提前到達了孤城。此時孤城城門緊閉，程始二人不敢輕易妄動，只想辦法偷偷潛入城內接應外面的人。

蕭元漪將帶進來的人一分再分，最後兩人決定只帶包括青蓯在內的三人去霍翀將軍府找霍將軍。

而此時的霍翀已經被凌益刺死，小小的霍無傷躲在屏風后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而後被凌益和彭坤放的火熏暈了過去，凌不疑也被當作霍無傷被抓起來威脅了霍家人......

暴雨放肆的沖刷著孤城遍地的血液，黑沉沉的天好似要塌下來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

......

霍無傷頭上貼著汗巾躺在床榻之上，旁邊小火溫著葯。小小的人兒睡得並不安穩，屋外雷聲大作，大雨如注，擊打著牆瓦。

「阿父......」被雷聲驚醒的霍無傷茫然的環顧四周。

「嘎吱」一位好看的夫人拿了新衣裳推門進來，見到霍無傷醒來，連忙湊近摸摸他的小臉，感知到發熱退下了，才鬆了一口氣。

「你是？」霍無傷見自己不在霍府，眼前人是陌生人，壓制著情緒，面上有著防備。

蕭元漪看著眼前滿臉防備的霍無傷道：「你不用怕，我是程將軍的夫人，我們是來救你們，支援孤城的。」

「這就是霍不疑小的時候，現在還是霍無傷，還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的霍無傷。」

「支援孤城的？」霍無傷有點呆楞看著蕭元漪。突然心中哀痛，輕聲問道：

「阿父，我阿父呢？」

「我阿父受傷了，求夫人救救他，求求你。」小小的人兒突然跪地祈求，雖然知道希望渺茫，可他還是期待神跡顯靈。

蕭元漪不忍的抱住了這個可憐的孩子，輕聲撫慰著霍無傷說：「孩子......你的阿父......已經和阿母一樣，去...天上了，他們會在天上看著你長大，娶妻生子，兒孫滿堂的。」

儘管蕭元漪和程始提前支援了孤城，可還是只來得急救下孤城的百姓，霍將軍和其他霍家人卻......

屋內只留下孩子的啜泣聲，少傾，外面忽然吵鬧起來，蕭元漪帶霍無傷出來時，就看到兩撥人在拉拉扯扯。原是抓住了逃跑的凌益，霍君華正鬧著手刃仇人呢。

「姑姑，姑姑！」霍無傷看見活著的霍君華，立馬啼哭著上前抱住霍君華。

「阿猙，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啊！」姑侄兩人抱著對方痛聲哭泣。

「姑姑，阿父沒了，阿母也沒了，都沒了。阿狸兄長呢，是不是也沒了？是不是因為我們換了衣服，所以他才沒的？」

「阿猙，可憐的阿猙，乖孩子，阿狸還在，你的兄長他還活著。」

「真的嗎？」霍無傷抽泣著，雙手緊緊的抓著霍君華的衣袖，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般詢問。

「當真，多虧程將軍及時趕到，在阿狸即將被砍頭的時候救下了阿狸。」霍君華抱住霍無傷流著淚寬慰道。

還不待霍君華說下去，她就凄聲叫到:「凌益！」

霍君華見程家軍要將凌益帶走，猩紅著雙眼沖向被綁住的凌益。

「你個忘恩負義的虛偽小人，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牲口，阿兄待你那般好，你卻害了他。我要殺了你祭奠我阿兄和無數的霍家魂！」

忽的，風在怒吼，雷在咆哮，似霍家人的冤屈不得宣洩。霍君華迎著暴雨，穿過庭院，搶過侍衛的刀便要向其砍去。

凌益見此急忙求饒:「夫人，我是被逼的，是他們以你與阿狸的性命威脅我，我不得以才...…君華，君華！啊！程將軍快救救我！」霍君華揮著刀，追著凌益毫無章法的砍。她才不要信凌益的鬼話，她的阿狸差點死了，阿兄和霍氏族人也沒了。

一旁的蕭元漪連忙制止霍君華的胡亂砍殺，語重心長的寬慰道。

「霍夫人！如今霍氏遭此劫難，我知你心中悲痛，可是現如今他是孤城案的罪魁禍首之一，你現在殺了他，很多線索便斷了，到時又如何懲治幕後黑手為霍家呢？」

霍君華聽到蕭元漪的話也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就這樣放過凌益卻又不甘心。.

「霍夫人放心，只要不讓他死，到了都城能夠供出幕後之人，其他的，自有人教你不傷皮肉的懲治他。」看出霍君華不想輕易放過凌益，蕭元漪對其笑著道。

她早已說過不做死守規矩的人了不是嗎？所以對於給了建議之後，凌益會怎麼樣，就看他的造化了。

要知之後凌益在地牢中是如何度過的，只單單從每晚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饒聲中，便知道一二了。

過了幾日，回堵城的事宜也準備好了。蕭元漪和程始派了重兵押送凌益，將霍君華和兩個孩子平安的帶回都城面見文帝。

程始和蕭元漪因要留下處理孤城後續，還要繼續支援多方戰地，暫時回不了都城。於是便將孤城發生的事快馬加鞭先行告知文帝，讓其小心越氏之中有內應......

蕭元漪有上輩子的記憶，自是知道大概的軍事戰況。她能做的就是和夫君加快腳步努力支援各方，護衛家園。儘早的與眾將軍解決戰事，救人民與水火，少受戰亂之苦。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討取功名，為女兒謀個好前程，好家世。然後回到家中見嫋嫋，好好的寵愛她。

蕭元漪牽挂女兒，於是派了幾個心腹一同回去看住葛氏，保護嫋嫋，不讓她被欺負了去。順便也跟霍君華討了個人情，希望她代自己經常去看望自家嫋嫋。

霍君華自是沒有不同意的，更何況程始在自家阿狸險些被殺時，護住了他。因著情況緊急，為了救孩子，程始下意識用手臂擋了一刀，傷口深可見骨，這份恩情，她霍君華沒齒難忘。

......

傍晚，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為一輪圓盤。晚霞燒紅了天空，幾縷霞光透過車窗映照在坐著的霍君華身上，卻感覺不到幾分溫暖。

坐在回程馬車上的霍君華看著緊緊抱著彼此睡覺的兩個孩子，嗚咽不語。

「都怪自己識人不清，被凌益利用，才害的霍家遭此劫難。是自己害了阿兄，是自己讓阿猙沒有了阿父阿母。」

此時霍君華已經哽咽至極，為了不哭出聲吵醒兩個孩子，她死死的捂住嘴，為了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指甲都將臉頰摁出了血，也不鬆手。

霍無傷偷偷看著悶聲哭泣霍君華，更用力的抱緊了自出孤城就被姑姑改名為霍不疑的阿兄。

霍無傷將頭埋在霍不疑的肩頭，緊緊抱住他，悄悄蹭掉了臉上的淚。

自那日兩人見到好好活著的對方，霍無傷就與霍不疑兩人如連體嬰兒一般時時刻刻挨在一起，睡覺也是相互抱著睡，因為只有這樣，兩人才不會再次被噩夢驚醒。

文帝此前就從程始的信中得知霍家嫡系只剩下霍無傷一人，霍家阿兄被凌益害死，如今霍家人只剩下霍君華三人。

所以霍君華三人到達都城后，文帝親自前來迎接。安置好霍君華三人宿在宮中，而後就將自己鎖進寢殿懷思舊人，在悲慟之中入睡。

翌日，文帝在內殿中召見霍家三人，乍然又見到了兩張和霍翀相似的臉，心中不免生出了故人難再見，枯骨魂落千裡外的凄然傷感之情。

腦海中是不斷出現的，是霍家阿兄照顧自己的畫面，往日種種，今又仿若在眼前。遂又抱著兩個孩子哭了一場，並下定決心將兩個孩子當作親生孩子一般養育他們成人。

而霍君華則是作為皇帝義妹，受封為殊榮公主。一方面是國家欣欣向榮，繁榮昌盛之意。另一方面，也是讓她帶著霍家打下來的殊榮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