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幕後推手

聽到消息的程始、蕭元漪馬不停蹄的送走了宴席上的賓客，緊接著就急匆匆的來到客房門口，還不待進去就被人擠了開來。

原是梁邱起將那小廝和侍女帶了上來。

「阿起，帶他們下去，說實話留一命，想不想活，就看他們的表現了。」

「他們想殺了本郡主，霍將軍，你居然要放過他們？」裕昌一聽這話就不幹了，膽敢加害她的人，她大母從來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汝陽王府還沒來人嗎？阿飛，你親自送裕昌郡主回汝陽王府。」霍無傷絲毫不理會裕昌郡主的叫喊，轉身對梁邱飛說道。

程始和蕭元漪也一起送裕昌郡主到了程府大門。遠遠的就聽見了汝陽王妃的呼喊。

「裕昌！裕昌，哎喲大母的心肝兒，你有沒有事啊？快讓大母瞧瞧。」汝陽王妃人未至，聲先到。看著被包裹得嚴實的裕昌郡主，汝陽王妃直接推開了一旁的黑甲衛。

蕭元漪抽空向汝陽王妃行了禮，就與程始當了背景板站在一邊。

「大母，裕昌差點要與大母陰陽兩隔了，大母可要為裕昌做主啊，裕昌差點被人淹死在池塘中…」見到汝陽王妃，裕昌郡主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抱著汝陽王妃哭訴起來。

「吾可憐的裕昌，大母這就帶你回家。」說著就將裕昌郡主扶著準備回府，而後又似想到什麼，回頭對著程家人恨聲說道:「程家的賬，日後再與你們算。」

「少主公，查到了。安排他們進來加害裕昌郡主的人是個戴著黑色斗篷的面具男。」梁邱起一身血腥氣，靠近霍無傷后，將那小廝和侍女的供詞交到霍無傷的手上。

霍無傷看了一眼后交給程少商。「程三娘子的傅母是買他們的人，並且也是她將兩人安排在容易接觸到裕昌郡主的位置，程四娘子你可以知？」

程少商將供詞仔仔細細查看了一番后，感激對著霍無傷行了一禮：「多謝霍將軍！」

將人交給廷尉府，程家眾人再次向霍無傷等人道謝。

送走霍無傷之後，蕭元漪看到了角落裡鬼鬼祟祟的觀察這邊的程姎傅母。蕭元漪想了想今日傅母的表現，覺得傅母最近過於活躍，而且還有種做賊心虛的怯懦感。暗中示意一旁的青蓯去跟著她，仔細查探一番。

這邊，程姎傅母見裕昌郡主被汝陽王妃接送了回去，慌神的回到屋中，在梳妝台前徘徊不定。

不多時，青蓯聽著屋內窸窸窣窣的聲音，輕輕將窗子打開一條縫，只見程姎傅母在妝台屜子的夾層中取出了一個小紙條。

傅母布滿皺紋的老手，微微顫抖的打開手中的字條。看完以後正要毀滅證據，窗外的青蓯見此，顧不得其他，直接撞開門，將傅母手中的字條搶了過去。

程姎傅母見字條被搶，一時間慌了神，就要衝過去與青蓯搶奪，被青蓯瞬間躲過。傅母見此只得慌不擇路的想逃出程府，卻被守在院門口的蕭元漪拿劍抵住。

「主母，主母饒命。」傅母見到後方跟來的程始眾人，面色一喜。急忙道：「家主救命，奴婢不知犯了何錯，竟然被主母用劍威脅，可憐我家三娘子今後就要無人照顧，風餐露宿，孤苦無依了家主！」

「你這老媼是何意思？你這是說的何話？難不成我們程家沒有人會照顧姎姎阿姊，不好好給她吃穿？我們會欺負了她不成？」程少宮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程家怎可被如此污衊。

見這老媼如此厚顏，程始也是氣笑了。隨後詢問蕭元漪緣由后，將程姎傅母抓起來。

「將軍，女君，這是青蓯剛從傅母手中搶來的。」見程始詢問了，青蓯將從傅母手中搶來的字條給了程始和蕭元漪查看。

「如若失敗，找個替死鬼畏罪自殺。而後散播謠言，務必保證程家四娘子指使人害裕昌郡主不成，殺人滅口之事從程府傳出。」蕭元漪將手中字條緩緩念出，每念一字，心中便膽顫一下。

如此行徑，程家勢必會被扣上傷害郡主的罪名，到時必定滿城風波，程家女娘的名聲會盡毀。若是不能洗清嫌疑，縱使文帝看好程始，想提拔程始，到底是謀害皇親國戚，那罪名……

想到此處，蕭元漪深覺此事容不得出現一點馬虎，急忙將人押至主屋內，打算親自審問傅母。

月亮西沉，時畜打鳴。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能交代的，傅母也都交代了。差人告訴了程姎，其傅母所做行徑，而後又安撫了幾分程姎的情緒。程始整理好證據，帶著人去了廷尉府與那小廝和侍女作伴。

「將軍，看來，我們要和霍將軍去會會這背後的推手了。」已經知道來龍去脈的蕭元漪十分氣憤，沒想到程家現如今發生的許多事都與那舟山縣主有關。就是不知，這些事有無汝陽王的手筆。

拿好了證據，蕭元漪直接與程始一同前往杏花別院去找了霍無傷。

杏花別院內，霍無傷與霍不疑和闊別多日的殊榮公主剛嘮完家長里短，期間霍君華還想著帶兩個孩子去程家與程四娘子程少商玩樂呢，卻不想三人早就認識了，還相處的甚是和諧。

霍君華累了一天，就想著早點休息，明日好去看看經久未見的程少商。正要回寢殿就寢，就聽門外小廝來報，程始夫婦求見，遂去了廳堂會客。

蕭元漪與容光煥發的霍君華多年未見，除了敘舊，再就是想知道這些年程少商成長的經歷，所以兩個去了閨房之中說了些體己話。

這邊，程始也將事情的緣由與霍家兩兄弟倒了個乾淨，並表示在他們查案時，想一旁協助，審訊出害他程家的幕後之人。

霍無傷與一旁的霍不疑商議了一下。既然對方設計的如此緊扣，那如果去的人多了，肯定會打草驚蛇。想到這兒，霍不疑與眾人說了一下大致計劃，讓程始夫婦演一齣戲……

汝陽王府內

汝陽王妃剛守著受了風寒的裕昌郡主睡下，見裕昌郡主發熱已經退下，這才放心的回到了內寢之中。

汝陽王妃見到對什麼都不緊不慢，心中來氣，與汝陽王鬧了一翻，見汝陽王被氣走之後一直不回，汝陽王妃才打算休憩片刻。午後，汝陽王妃與裕昌郡主正一起在正廳用膳，卻聽下人急沖衝來報：

「王妃，曲陵侯帶著夫人帶著厚禮，一同上王府來拜訪，說是為裕昌郡主落水一事，特地來道歉來了。」

「哼！好啊，總算是來了，讓他們在外面乖乖候著吧。待本王妃與裕昌用完膳，再好好跟他們說道說道。」

看著一旁撿回一條命的裕昌郡主，雖小臉蒼白，但好歹未出大事，汝陽王妃安撫的摸了摸她的手。

「沒眼力見的東西，你去告訴程始，要想道歉，就給我乖乖的在汝陽王府門前好好的等著。」見一旁的小廝為難的站在原地，汝陽王妃生氣的將一旁的碗筷摔在地上。

等汝陽王妃願意出現，程始夫婦見到她，已是過去了一個時辰了。

見人來了，程始夫婦遵循禮數立馬起身向汝陽王妃行禮「參見……」誰料汝陽王妃更本不領兩人的禮，不等兩人腰彎下去，直接開口道:

「不必了，本王妃可受不起程大將軍的禮…」說完，看老王妃也不管別人如何想，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本王妃可不敢受二位的禮，若是哪天不開心了，看老身不爽，再將老身推入池塘中區，那當真是可憐的緊了！」

見汝陽王妃如此，蕭元漪與程始將帶來的禮物放下，而後又將抄錄的供詞拿出，交於汝陽王妃查看。

「程家出來這檔子事，當真是我與將軍做的不周到之處。王妃也知，近來陛下看重我家將軍，想來樹大招風，這才連累了裕昌郡主，所以我們夫婦二人特地來賠罪。」

汝陽王妃一聽，這是威脅她程始正得陛下器重，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想到霍無傷的將軍當的是六親不認，汝陽王妃到底還是怕下一個「霍無傷」的，隨即想著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行了，這禮本王妃收下了，看你們態度還誠懇，本王妃就勉強受了你們的情了。但是，那害裕昌的賊人可得好好發落，讓他知道知道，本王妃的寶貝裕昌，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了去的。」

見汝陽王妃這是遞了台階了，蕭元漪和程始自是沒有什麼不答應的。

少頃，蕭元漪斟酌了一番，問汝陽王妃道：「汝陽王妃，聽聞您前段時間收了一個義女？還被封為了舟山郡主？她身體可還康健？」

「舟山？你與她有何關係？找她作甚？」老王妃一臉困惑。

程始心中編排了一下，確認沒有錯處才繼續道：「老王妃是這樣的，我家夫人年幼時丟了一位妹妹，十多年都在苦尋她，卻一直沒有消息。」說著程始又看了一眼蕭元漪，似是確認有無錯處。

「前段時間聽聞查探的人來報，汝陽王妃收了位義女，而這位義女與我家夫人丟失的妹妹十分相似。所以此次我與夫人前來，一是為了致歉，告知您，將推裕昌郡主入水的兇手已經捉拿進了廷尉府。二是為了看看這位舟山縣主是否是我家夫人的妹妹，如有叨擾，還望王妃見諒。」說著程始夫婦對著汝陽王妃行了個大禮。

汝陽王妃見兩人態度誠懇，還對自己行了隆重的大禮，遂態度緩和了許多。

「可我瞧著，這蕭夫人與我家舟山縣主並無多少相似之處啊。」汝陽王妃端詳了一會蕭元漪，就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王妃不知，我那妹妹與我乃是同父異母而生，因父親愧對與她阿母，所以也就讓家中姊妹多加疼愛，不想寵出個不諳世事的性子。家中初逢變故，就被那給心腸的親戚，拐了去。」蕭元漪看程始卡殼，立馬上前抹了把眼淚對王妃哭訴。

汝陽王妃想了想，舟山縣主當年與自己相熟時，好似也說過是因家中變故，與親人分離的。如此說來就是蕭夫人的妹妹也未可知啊。

「來人吶，去將舟山縣主請過來。」不管如何，舟山縣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汝陽王妃還是希望她能與家人團聚，和和美美。安排人去找舟山縣主，汝陽王妃帶著程始夫婦二人去看望了裕昌郡主。

裕昌郡主雖然不喜程少商，可也知道，自己此次出事水有多大，也就不太好給程始和蕭元漪多大的黑臉。所以，等舟山縣主來到裕昌郡主房中，並未見到自己設想的劍拔弩張。

「舟山拜見王妃。」珠釵滿頭的舟山縣主，行了禮，輕輕撫了撫華麗的衣裳。

「是你！」蕭元漪震驚。居然是淳于氏，上輩子她成為了凌益的繼室。這一世凌益沒了，卻不想她居然成了汝陽王妃的乾女兒，還被封了縣主。

「程伯夫人認識妾身？」淳于氏心中疑惑，她找尋了幾番自己的記憶，確信自己未曾在蕭元漪面前漏過面。

蕭元漪也知自己一時太過於激動了，隨即面部表情轉換了一番道：

「抱歉，是妾身失禮了，實在是舟山縣主太像年幼時走失的妹妹了，一時激動了些，還望王妃和縣主海涵。」

「那蕭夫人可是認錯人了，本縣主家中並未有一個姐姐，想來是要令夫人失望了。況且，本縣主姓淳于，而不姓蕭。」

淳于氏想的是，這蕭元漪也不過如此。若不是他程始與蕭元漪壞了凌益的計劃，將凌益捉了去，此時的她可能都嫁給了凌益，坐享榮華富貴了。

現如今，淳于氏要仰靠汝陽王妃鼻息才能存活。所以她恨程家，恨蕭元漪。

若不是他們，她當年也不必四處逃亡，還被人抓去山寨當壓寨夫人！

要不是她機智，設計救了被山匪圍住的汝陽王妃，怕不是都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過。所以在成為了舟山縣主以後，只要有打壓程家，或者陷害程家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註釋：（此章）時畜=公雞（公雞打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