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清荷

第二章秦清荷

秦清荷就像是一朵純白的梅花，帶著冬日裡的無限美好來到的夏天，臉上的冷漠似乎讓夏日的屋中也變得涼爽了一些。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長直嗎？」季安歌心裡想道。

他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怎麼說呢？

季安歌是一個從大學裡面畢業了的大學生，在大學里他也見過很多「美女」，什麼清純的，誘惑的，可愛的。

這個秦清荷不一樣，她的特殊和她的美有關係，但更多的是那種肉眼可見的疏離高冷的氣質，這種氣質往往會有神奇的吸引力，似乎可以吸引人的目光。

可惜，季安歌並不感冒。

他對於這種看起來就不是多麼好溝通的人基本上就是敬而遠之。就算是漂亮的秦清荷也是這樣的。

等到那秦清荷進來之後，於少華才樂呵呵的把門關上，轉了過來。

「小季啊，這位是秦清荷，和你一樣都是今年新入職的老師。」

「這位是季安歌，也是新進來的數學老師。」

於少華對著兩人介紹道。

季安歌也是配合自己曾經的班主任，站起來對著秦清荷說了句你好。

秦清荷沒有太大的動作，眨了眨眼睛，面無表情對著季安歌點了點頭，代表著自己的回應。

季安歌並不在意對方的回應方式，結合對於她的印象，做出這樣的反應並不意外。

於少華看了一眼站起來的季安歌，然後發現自己的辦公室里只有兩張椅子隨即走到了季安歌的身旁說道：

「安歌啊，去隔壁那個辦公室搬一張椅子過來。」

季安歌也是知道於少華是什麼意思，立馬答應下來，「好。」

然後就朝著門走去。

「誒，等等啊，別著急，你這個毛糙的習慣。」

於少華叫住季安歌，從抽屜里翻出一串鑰匙，然後交給了季安歌。

季安歌也不反駁，就笑著接過鑰匙。

「這是這邊辦公室的鑰匙，具體是哪個我記不清楚了，你去一個一個試吧。」

「行。」

季安歌剛準備出門，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我自己去吧。」

季安歌立馬反應過來是秦清荷在說話。

空氣似乎凝結了一下。

「真不愧是高冷美少女啊？」季安歌嘴角抽抽。

一般這種情況下明眼人都能看明白。

秦清荷是後面進來的，而季安歌已經在屋子裡，如果是正常人的話絕對可以反應過來，季安歌已經和於少華進行了交談，兩人有了一定的交流。

而當於少華看見辦公室里只有兩張椅子時直接說讓季安歌去一旁搬一張，意思就是讓秦清荷直接坐在季安歌坐的椅子上。

其中的原因在於季安歌是男的，面對於一個秦清荷發揮一下紳士風度也是應當的，這也是於少華一直以來的風格。

當初在班裡的時候也是所有的活都交給男生干，這不是一種歧視什麼的，僅僅只是這樣的一個大男子的傾向罷了，這種程度的事情並不會讓女生感到什麼不快，反而在當時還收到了女生們的一致好評。

對於女生來講，搬書，搬桌子這些事情不是不能做，但是真的讓女生來做的話看起來又覺得有些不好。

再者是因為於少華和季安歌本來就是師生關係，非常的熟，所以於少華使喚起來也沒有任何的壓力。而且熟人之間總是能夠理解的。

季安歌也樂意幫助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同事。

實際上，秦清荷在一開始季安歌準備出去的時候就有開口的想法，但是還沒開口，季安歌就被於少華給叫回來了，所以的季安歌第二次出去的時候才開口。

「不用不用，我去就行了，一個凳子而已，又不重。」季安歌說道。

那秦清荷還是搖了搖頭。

「還是我去吧，我是後來的。」

季安歌突然覺得這個高冷的少女有一些可愛。

季安歌也不知道咋辦了，回頭看於少華。

於少華也是愣了一愣，但是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帶著笑說：

「那你們一起去吧，安歌以前是這裡的學生，對這裡辦公室都很熟悉，讓他給你開開門。」

秦清荷左邊看看季安歌，右邊看看於少華，終於不再堅持點了點頭。

於少華對著季安歌點點頭，季安歌聳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

兩個人前後走出了於少華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口旁邊還放著季安歌帶的禮物。

兩個人出了門沒有什麼交流。

於少華的辦公室在走廊的東側，旁邊挨著的是衛生間，西側就是其他的辦公室。

季安歌來到辦公室的門口，然後開始查看手裡的鑰匙串，發現上面確實沒有任何的標籤用來辨識，索性也不再找什麼捷徑，直接開始一個一個開始試，打不開的就從手裡放出去。

「咔噠。」一聲脆響，季安歌按下門把手，棕色的木門應聲而開。

裡面空無一人，兩側分別有四個拼接而成的桌子，之間豎著夾層，。有些桌子上還擺著老師的私人物品以及一些個資料，應該是有的老師還沒有來得及搬走。

季安歌進來之後直接走向左側桌子前的椅子。

剛把鑰匙放到兜里，想要搬起來，結果原本在他身後的高冷秦清荷直接從他的側面出來，擋在了他的身前。

「我自己搬就好。」

季安歌並沒有爭什麼，反而是朝著一邊走了一步。

他不是什麼特別熱情的人，尤其是對於這種對外非常冷淡的人，更是不會怎麼積極。

季安歌是一個非常需要反饋的人，無論是情感的付出還是交流，或者是講課的時候，都需要反饋，無論是正反饋還是負反饋。所以說他對於這種非常冷淡的人尤其的不感興趣，甚至在大學的時候會避之不及。

季安歌是看出來了，不管這個秦清荷本身就是這樣，還是有一部分偽裝的成分，反正看起來是真的高冷。

如果季安歌還是主動去搬的話，按照秦清荷的邏輯，多半又要散發一次冰冷光環，與其那樣，還不如擱旁邊看著，多好。

秦清荷把自己的小包側掛在身上，然後就打算抱起前面的凳子。

辦公室里的凳子都是那種常見的黑色靠背，兩根金屬棍做腿的辦公椅，而秦清荷是準備雙手從前面握住兩根靠背的金屬棍，然後用自己的身體頂住靠背，從而把它搬起來。

「那個，要不先擦一擦？」季安歌從一旁辦公桌上的抽紙中抽出來一張衛生紙，遞給小秦。

秦清荷有些不明所以。

季安歌指著她即將碰上的椅子靠背，「後面好多灰的。」

這個辦公室是高三年紀的辦公室，現在老一屆的高三已經畢業，新一屆的高三還沒有搬過來，所以這個辦公室已經空了將近兩個月了，落了許多的灰。

季安歌肉眼就能看到靠背上有一層土色的灰塵。

秦清荷沉默片刻，低頭看了看椅子的靠背，然後接過了季安歌遞來的紙巾。

「謝謝。」

然後櫻唇里吐出來兩個有些生硬的字，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什麼原因，腦袋一扭，就不看季安歌了。

靠背的材料是不知名的人造革，所以用乾巴巴的紙巾擦起來刺啦刺啦的響，結果擦了半天上面還留著許多灰，秦清荷也不管那麼多，就乾巴巴的硬擦。

看著面前這個有些笨拙的秦清荷，季安歌心中嘆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倔強高冷少女啊。」

季安歌快速抽出來幾張紙，疊在一起，然後去到飲水機邊把紙巾沾濕，遞給秦清荷。

「用這個擦可能比較好啊。」

秦清荷生硬的動作停住，似乎是愣了幾秒鐘，回身接住了季安歌遞過來的人造濕巾。

「謝謝」

又是兩個生硬的字。

「不客氣」

季安歌當然不會客氣，他可是實實在在幫助人家了。

這次擦拭的效果就好了許多，秦清荷先是用濕巾把椅子的靠背擦了一下，確保自己搬得時候不會蹭到身上灰塵。然後也學著季安歌在旁邊的紙抽里抽出來幾張紙，浸濕，把椅子做的地方全部擦乾淨，接著再用乾的紙巾再擦一遍。

把所有的廢紙都丟到了垃圾桶里，秦清荷成功的搬起來了椅子。

不過因為她的個子不高，所以只有一點點的高度，走起來就像是一隻蹣跚的鴨子，左搖右晃，黑色棉襪和八分褲褲腿之間潔白的腳踝似乎一閃一閃的，煞是可愛。

身後挎著的小包也晃晃悠悠，隨著她的頻率一次一次輕輕砸在她的背上，瀑布般的頭髮也左右晃動。

季安歌在後面看著，忍不住想要發笑。

秦清荷搬著椅子從屋子裡出去，季安歌則是跟在後面把門反鎖。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了於少華的辦公室。

秦清荷把搬過來的椅子放在季安歌原本坐的那張椅子的旁邊，把背上的包包放到身側，然後做了下去。

於少華一邊結果季安歌遞過來的鑰匙，一邊帶著些許責怪的語氣說道。

「呀，你這小子，還讓小秦自己搬過來了，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還沒等季安歌開口，秦清荷就先聲說道。

「是我要自己搬得，不關他的事。」

季安歌只能苦笑聳聳肩。

於少華也發笑，這秦清荷是真的一點台階都不給下啊。

「看來小秦是個非常獨立的人啊，怪不得能拿筆試的第一名。先不說這個了，你們兩個人都是今年新招的數學老師，然後呢，你們也知道，所有的新老師都會分配一個導師來帶，往屆都是由徐老師來帶，今年有些不一樣。」

於少華頓了頓。

「咱們學校的張老師，張有學是高中年級有名的數學老師，基本上就是數學老師裡面的領頭羊了，咱們學校的數學調研組就是他帶起來的，而且常年在高三教學，基本上就沒有下來過，季安歌是知道的，他高三的時候就是張老師帶的。」

「但是呢，張老師今年身體有些不行了，吃不住高三的強度了，所以就主動要求下來帶高一，正好今年來了你們兩個新的數學老師，所以就打算把你們都安排給張老師，讓他好好帶帶你們，你們也好好跟著老教師學，能學到的東西肯定不少。」

季安歌點點頭，一旁的秦清荷也是點點頭。

季安歌是知道張老師下放這回事的。

季安歌和老張頭的關係非常好。

高一高二的時候，季安歌是數學課代表，但是到了高三，學業壓力加重，而且還有班主任要求前十的同學不要再擔任課代表，所以就沒有繼續。

就不說高三了，高一高二的時候，季安歌那就是數學辦公室里的常客，天天就來這裡面晃蕩，所以基本上所有的數學老師都認識他，經常會讓他改一改周考的數學卷子，當然，是選擇題，或者是合一合分數，在電腦上登記分數等等。

季安歌還記得他又一次登記數學分數的時候，把人家的分數登了個好幾千，結果年級的第一名不在他們的重點班，還挨了一頓吵，最後才知道是季安歌那裡出了問題。

而高三的時候呢，季安歌依舊是往數學辦公室裡面跑，但是不是去找樂子，而是去給老張頭分享自己的奇思妙想。

數學這個東西總是有著許許多多有趣的東西。單單一個圓錐曲線，橢圓，雙曲線，拋物線，就給季安歌帶來了無數的樂趣。

許許多多可以被證明的定理在考試過後被挖掘出來，最為常見的還是去證明一個定理在橢圓中適用，在雙曲線和拋物線中是否也是可行的呢？壓軸題中的導數一題中，對於e的使用方法，不經意間發現的典型的中間數，這些都是季安歌最為熱切的地方。

所以說這樣一個喜愛數學的學生，見到了經驗豐富，同樣喜愛數學的張老師，兩個人的關係怎麼會不好呢？

可惜在畢業之後就沒有怎麼聯繫了。

季安歌瞄了一眼旁邊的秦清荷，剛剛聽到她是筆試的第一名，那水平是真的厲害啊。

季安歌不知道自己的筆試成績怎麼樣，當時考完了之後還有些高興，覺得發揮非常好，但是滿分他是沒有想過的。

實際上，相較於筆試階段的成績，季安歌更加倚賴的是面試試講的成績。

季安歌在高中時就有很多講題的經驗，到了大學之後，各種各樣的彙報，再加上有著家教的經驗，所以站在講台上之後遊刃有餘，面對面試官的提問也回答的七七八八，自認為還是很有實力。

於少華沒有停止，繼續說道，「具體的事情呢，等一會張老師來了你們可以找他聊。」

於少華從椅子上起來，端著自己的茶杯去屋子裡的飲水機接水。

「你們兩個，一個是筆試的冠軍，一個是面試的第一名，兩個人各有自己擅長的地方，所以多多交流，相互學習，相互促進。」

季安歌驚喜的露出了小小的笑容，沒想到他真的是面試的第一名，著實是讓他有點開心，而且於少華還是在漂亮的高冷同事面前說出這個消息的。

作為一個正常的大男孩，季安歌絕對沒有那種見到了美女就走不動路的特質，更不會出現什麼見到一個美女就米蟲上腦，無法呼吸等等這種誇張的反應，更多的時候會保持一種視而不見的態度。

最多也就是在大學之中，幾個室友走在一起，見到一個漂亮的學生或者老師，帶著調侃韻味地指出來，然後幾個人偷偷笑，打趣著對方的眼神並不怎麼樣，更多的只是同學之間的玩笑罷了。

季安歌自認為是一個「節能」的人，他討厭把時間花費在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或者人身上。

擦肩而過的美女，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看了又怎樣，不看又怎樣？總之連人生的過客都算不上，又何必花大精力呢？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季安歌不想在女生面前展露自己的優秀。

錯了，大錯特錯，季安歌就是一個有點喜歡小顯擺的人。

這裡的顯擺不是炫富那種無意義的，而是不經意間展現出自己的優秀，多帶有民國時期所說的小資格調。

季安歌低下頭，嘴角瘋狂上揚，「哈哈哈，看到了吧，小小的筆試第一又何妨？膜拜我吧！」

季安歌想要知道一旁的高冷女生的什麼樣的表情。

誰不想得到美人側顧呢？

季安歌抿著嘴偷偷地瞥向一旁的秦清荷。

卻沒想到秦清荷卻正看向他。

就在那一剎那，兩人目光相撞，一眼萬年。

秦清荷的純黑的瞳仁如深井般通透，眼睛似乎散發著晶瑩的光芒。

季安歌曾經在什麼地方看過，眼角膜是人類視力的重要器官，優質的角膜就會像是一抹精緻的琉璃，可以折射太陽的光芒，就像是在眼中有著光芒一般。

笑容沒有轉移，而是消失在了季安歌的臉上。

季安歌眨了眨眼睛，秦清荷默然對視。

幾秒鐘之後，季安歌冷靜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喉結上下起伏，咽了一口口水。

「我剛才那樣做是不是有點不矜持。」季安歌自我反思。

「這人好像是個傻子」秦清荷暗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