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徹底告別

正午，初秋。

幾輛黑色小轎車停在莫家別墅長長的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打落在地上。莫曦站在林蔭道上，前面踏步往別墅去的父親和秘書，身後是司機幫她搬下來的行李箱。

她仍記得，一年半前，她第一次徹底的踏出這裡的場景，高不可攀的親姐妹兄弟們看她的目光。那種幸災樂禍、不屑，厭惡毫不掩飾的看著她。確實，她的離開，他們就少了一個敵人。

卻不曾想，她可是一直和他們一起生活的親妹妹，對他們來說根本就無害，不是嗎？可她分明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存在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威脅。還好，她自己主動離開這場戰役了。

可誰也料想不到，今天她回來了。而且，還不是自己主動回來，是父親大人，親自去請回來。不知道等下他們看見她會怎麼樣呢？

「四小姐，回來了怎麼傻站著呢？」應該是父親進屋后，讓吳嫂出來幫她拿行李的，「傻愣著呢？不認識自己家了。」

莫曦在吳嫂喊她時，就把視線看著向她小跑上來的吳嫂。第一想法就是，她胖了。也是她曾經就是一個麻煩體，嬌寵得很，吳嫂要時時刻刻的照顧她，而且不時的擔心她生病，不瘦才怪。

莫曦換上一副乖巧的面貌：「吳嫂，別來無恙，我回來了。」

吳嫂一聽到熟悉的語氣，她的四小姐終於不叛逆了，終於回來了，「好好好，這樹蔭下就是涼亭，趕緊進屋吧。」

她拉上行李箱，邁步走近吳嫂。行李箱上的滑輪所發出的聲音，無不提醒著她，這次她無處可逃了，她的快樂也消失了，等待的將是未知的深淵。

「給我，坐車累了吧！」

吳嫂拿過她手中的行李箱拉杆，還是那樣的關心她。是她狠心了，一年半時間裡，不曾打過電話回來，也沒有邁步過一次。因為那時候的她想著，她離開，親兄弟姐妹都厭惡她，更何況一個外來人呢？

「嗯嗯，還好。」

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想讓吳嫂看出她回來的這一路上所默默流過的眼淚。

「對了，我們趕緊進屋吧！今天家裡來了客人。」

吳嫂突然一頓的想起，拉起行李箱走在她前面，她看著吳嫂的匆忙的背影。她沒有離開時，她的那些好姐妹兄弟就喜歡欺負吳嫂，只是每回都讓她幫了過去。可她離開后，想必他們對她也沒好過吧！要不然也不會一副緊張的樣子。

許是吳嫂突然回過神來，畢竟是老爺吩咐她出來幫四小姐拿行李的，此刻她行李是拿了，可人還沒有接上。

站在原地回過頭伸手向她揚了揚。

腳下始終不肯邁動的腳，這一下，算是徹底的與這一年半的她告別了。

踩著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吳嫂。

「老爺，沒看到你，又該說我了。」

或許父親讓吳嫂出來不是幫忙拿行李，而是看著她。

「誰來了？」

隨意的轉移了下話題，只是接下來吳嫂一臉霧水的神情，她也不認識。

待兩人站在正門外時，吳嫂伸出手去開門時，那一刻的緊張感，壓迫感讓她伸出手去及時的拍下吳嫂伸在半空的手。

「四小姐，你怎麼了嗎？」

耳鳴眩暈，她此刻的感覺。

「抱歉，我走後門吧！」

還沒見到他們，此刻感覺就看到了，看到一幅幅芥蒂的目光直盯著她。

曾經她對這些目光只是冷冷一瞥，可此刻，她居然會感到自己會害怕。

「幫我告知父親一聲，我不舒服，先去休息。」

吳嫂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手中的行李箱就被莫曦拿了過去，並且往著小路的後門走去。

家裡有客人在，四小姐以往就算有多急忙的事，都會先向客人打招呼，再回去休息。

現在四小姐匆匆忙忙的從後門進去，吳嫂不解。

回到二樓最角落的房間，高大的樹木，因初秋的落葉，所有的陽光倒是直接的從窗戶照了進來。當視線在房間內掃過一遍后。全都是陌生的裝飾，所有東西，包括窗帘都是新。

拉在手中的行李箱的手緊握著，那雙微微泛紅的眸子，她強忍著眼淚，可緊繃的弦，終究還是斷了，她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流下，滴在地上，聲聲的痛心。

而最諷刺的是：

耳邊隱隱約約的歡快說笑聲從一樓的客廳傳了上來，與此刻的她相比，倒顯得她格格不入。

抹去眼淚，輕輕的關上房門，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閉上眼睛好好的回憶著，當初這裡的所有擺放。越想，淚水不斷的流下。

或許她是瘋了，她想要把曾經的一切，再次的重現回來，就算已經被他們拿去扔掉了。

再次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她該認清事實了。

樓下的愉快的歡笑聲繼續著，而她居然能在這些諷刺的聲音下，睡了過去。

卷在地板上睡過去的她，被地板的冷意給喚醒，睜眼一看，窗外微光的光照了進來，抬頭看著桌面上那新放的鬧鐘，好是晚上六點鐘。

不過耳邊不再是客廳上傳上來的歡笑聲了，安靜的有些異常，好奇心驅使著她站了起來，打開房門，往著某一處去，可以看清一樓外的風景。

樓下：

一輛黑色小車前，二姐正和著一個西裝革履背影的男子在交談著，看著二姐臉上所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並且，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最後緊緊的擁抱著男子。

最後背著莫曦的男子上了車，駛出莫家大門，而這一過程，二姐全程都看著，好像只要對方喊她上車，她立刻上車隨同著。

車駛出莫家后，就飛馳而去，車鳴聲也在漸漸變小直到聽不到，二姐才轉過身往屋裡走回去去。

當莫曦感覺到某些時，立刻的躲到一邊的暗處。

樓下的二姐果然停住了回屋的腳步，站在原地抬頭看著二樓的某一處，揚起嘴角處的冷笑。好像說了些，又好像沒有說。隨後邁著開心的腳步往屋裡走回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