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眼中的釘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飛飛被安排在雜物間里，原因是沒有老師願意讓飛飛呆在自己辦公室吃飯，連院長也是不願看到飛飛的怪模樣，心裡總是毛毛的，又沒有其它房間使用，只好讓飛飛呆在雜物間。

雜物間是放一些清潔工具的小房間，總共才二個多平方，放滿了掃把、鐵鍬、水桶等一些打掃衛生的用具，只有門口還有一點空位置。

在昏暗的白熾燈光下，飛飛蹲在小板凳邊上吃著飯菜。

「哥哥，再吃點肉，味道好香呀！」史林睦傳遞著自己的想法。

兄弟倆人共用一套大腦皮層組織，他們可以無縫交流感覺。

飛飛夾起一塊五花肉放進嘴裡嚼起來，邊嚼邊說：「弟弟，你說那個張立武是不是敵人？」

「應該不是吧，我覺得他只是害怕了，你想呀，你摔倒的時候他還扶了你呢。」

「可是他取下了我的圍脖，他讓你暴露了。」飛飛覺得不能輕饒了張立武。

「不一定，當時我閉著眼睛呢，也許沒人看到我。」史林睦有些不確定。

......

倆人在頭腦中交流著，吃飯的動作一點也沒有停，不到十分鐘時間，一托盤的飯菜下了肚子。

午休時間。

「史林飛，你脖子上那是啥？」張立武跟飛飛一個宿舍，睡在飛飛上鋪，老師剛離開，他就趴在床沿邊朝下問。

「完了弟弟，他看到你了，怎麼辦？」飛飛有點緊張，裝作沒有聽見，眼睛閉著。

「哎，史林飛，問你話呢？別裝睡了。」張立武不依不饒。

「哥哥別慌，問他想幹嘛！」

「你想幹嘛？」飛飛這才睜開眼睛反問道。

「哎你個小屁孩咋說話地。」張立武已經有九歲半了，平時脾氣就不好，在班上也是個惹事兒的主兒，今天一兩歲小孩在他面前橫，他哪能受這氣，當即就從上鋪往下爬。

「壞了哥哥，這傢伙要動手了。」史林睦開始緊張起來。

飛飛倒是不慌張，右手已經將釘子捏在手心，冷冷地看著往下爬的張立武。

「幹什麼呢，大中午地不睡覺？」門邊的窗口突然傳來老師的聲音。

過去的學校宿舍，門邊上就是窗戶，而且沒有遮擋物，可以透過玻璃看到裡面的情況，這樣方便巡查老師巡查學生是否正常睡覺。

張立武聽到老師的問話，腦瓜子飛快一轉，脫口而出：「報告老師，我要解手。」

「去吧，小聲點！」巡查老師就離開了。

張立武被這一打攪，也沒心情找飛飛的事兒，出去上了趟廁所，回來后在門口左右看看，沒有發現巡查老師的身影后，回身將門插好，然後來到飛飛的床邊坐下。

「你跟我起來，今天讓老子教訓教訓你。」張立武伸手拽住飛飛的衣領子將飛飛拎到跟前說道。

就在靠近張立武的腦袋時，飛飛的目光突然凌厲起來，右手突然往前一送，就聽見張立武一聲慘叫，將飛飛推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著眼睛在地上直打滾，口中不斷地哀嚎著。

他這動靜，首先是把同一宿舍里的另外兩個孩子給吵醒了，兩人起身後看著滿地打滾的張立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巡查老師來了，被讓進門后趕緊上前按住張立武問怎麼了，張立武眼窩子很痛，加上巨大的恐懼，讓他沒有聽到，巡查老師沒辦法，只好強行掰開張立武的雙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只見張立武右眼上插著一根鐵釘，一些古怪的液體正往外流著，還夾帶著一些血液。

「這，這是怎麼弄得？」巡查老師也懵了，扭頭問道，可惜誰也沒看到是怎麼回事兒，都搖頭搖，飛飛則坐在床上，因為年齡太小，直接被巡查老師忽略。

巡查老師知道此事耽誤不得，救人要緊，於是抱起張立武往外走，邊走邊喊道：「羅小樹，你趕緊去找院長，還有劉醫生，我先去醫務室。」

羅小樹就是和飛飛一個宿舍的孩子，剛才有點被嚇著了，一聽到老師的命令，條件反射地動了起來。

「哥哥，你說他下回還敢打你嗎？」史林睦問道。

「應該不敢了吧，我再者那一下可是用了全力，整個釘子都戳進去了。」飛飛毫不在乎地說道。

兩人這樣在心中交流著，而外人看到的則是一個坐在床上發獃的兩歲孩子，目光獃滯，不明白的人看到，還以為飛飛是被嚇著了。

「飛飛，你知道張立武是怎麼回事兒嗎？」一個宿舍還有一個孩子正是小胖他，他小聲地問道。

飛飛搖搖頭，又點點頭，沒有說話。

「唉，嚇傻了！」小胖見飛飛的奇怪反應，就不再理會他，準備回床上睡覺，不過想到飛飛的樣子，心裡有點害怕，這會兒宿舍就他倆人。

小胖想到這裡，頓時背後一陣涼，他慢慢往門口挪去，打算到隔壁宿捨去呆一會兒。

下午，楊公安又來了，見著張院長的時候，調侃道：「張院長，你這裡今天怎麼回事兒，一天兩個命案。」

張院長很尷尬地笑著，不知道如何接話，老楊見狀知道對方此時不好受，開不得玩笑，於是就收起剛才的態度。

「張院長，你給我講講這個張立武眼中的釘子是怎麼插進入的？」老楊單刀直入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剛才我去他的宿舍里的其他人問了，結果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張院長如實回答。

「噢，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是那幾個孩子，你把他們一個一個叫過來，我來問問他們。」老楊覺得事情有蹊蹺，之前了解到張立武是在宿舍里被發現的，而且門還是反插著，所以肯定是在宿舍里發生的事情，這麼小的空間里發生的事情，如果說不知道，有一定的概率是在說謊。

羅小樹和小胖先後被張院長領進院長辦公室，老楊單獨與他們談話，至於談話的內容，過程是怎麼的，無人知道，只知道孩子出來的時候，頭低著，胸齁著，大氣不敢出，而且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好多天才有所改善。

「他們宿舍就這兩個人了？還有沒有其他人？」老楊見張院長沒有再去叫人，於是就問道。

之前的問話，他是用了一些手段，發現這兩孩子確實是什麼也不知道，當時睡著了，突然就被張立武的慘叫聲給驚醒的，前面發生了什麼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