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弒母藏屍
商牧年用刀背用力砸了兩下門鎖。
結果門鎖紋絲不動。
他的神情肉眼可見的變得暴躁起來，反手便直接拿刀刃砍。
力道比剛才更大，聲音也比剛才更響。
江傾水莫名覺得自己脖子有點涼，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哐！
門鎖終於被砸開了。
他的菜刀也砍豁口了。
江傾水的語氣變得小心而恭敬：「謝謝你，請問菜刀多少錢，我賠給你。」
比剛才更有禮貌了。
商牧年微微偏頭，打量她。
少女眨眼的頻率有些快，自然卷翹的睫毛受驚似的不住顫動。
怕他？
商牧年故意用力將手裡豁口的菜刀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內。
砰！
重物傾軋的沉悶聲響讓江傾水有些心驚。
注意到少女白皙漂亮的臉驟然繃緊，商牧年露出惡作劇得逞的滿意笑容。
「街口的大樹百貨超市買的。」
意思是讓她買把新的菜刀還給他。
他丟下這句話，就朝著黃桷巷更深處走去。
江傾水看著他的背影，心都涼了。
他也住在黃桷巷。
那麼，往後的日子，怕是要和他低頭不見抬頭見了。
江傾水想起他剛才砍門鎖的狠勁，頭皮一緊，立即撐著傘跟了上去。
「等等！」
商牧年一臉不耐煩的回過頭來：「你又有什……」
「給你！」江傾水把雨傘塞到商牧年手裡之後，便雙手遮住頭頂匆匆往回跑。
江傾水剛才將傘塞給他的時候，溫熱綿軟的手指不可避免碰到了他的手。
觸感極好，似還留有餘溫。
商牧年慢半拍的回頭，正好看見江傾水跑進房子里。
江傾水進了院子，在門邊站了片刻，再探頭往外看的時候，發現商牧年已經撐著她給的傘走遠了。
據說，人們通常會對主動向自己表達善意的人產生好感。
他以後見到她，應該會對她態度好點吧？
……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m.
商牧年推開家門時，房裡沒人，黑洞洞的一片。
衛莤還沒有回來。
他低頭抖了抖雨傘上面的雨水，仔細收好之後掛在門邊的掛鉤上，想著找個時間還給她。
往前走了兩步，他又退回來，將雨傘取了下來。
等會兒衛莤回來，大概是要動手的。
那位大小姐雖然矯情，但心地是好的，若是不小心將她的傘弄壞了，也說不過去。
商牧年將傘放回自己的房間，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衛莤回來。
十二點整。
衛莤回來了。
一身酒氣，開門時還罵罵咧咧的。
她摸索著按下燈的開關，抬頭便對上商牧年陰沉沉的臉。
衛莤嚇了一跳。
「龍姐打電話跟我說你跑了，我正愁沒地方找你算賬呢！你還敢回來！」
衛莤氣急敗壞到面目猙獰的模樣，商牧年從小到大看了無數次。
但他這一次最為平靜。
他垂眼，神情鬆散的拿起一旁的水果刀，用力的扎入跟前的木質茶几。
「砰」的一聲響。
商牧年鬆開手，水果刀一指長的刀刃盡數沒入桌面。
「啊！」
衛莤被嚇的尖叫一聲，抬頭又看見商牧年正一臉陰狠的盯著她，她嚇得不敢再上前了。
「怎麼？在外面逞兇鬥狠慣了，在家也想來這一套？我是你媽！」
衛莤吼得很大聲，顯得虛張聲勢。
商牧年的語氣出奇的平靜：「我昨天看了一條社會新聞，講的是一個弒母藏屍的案子。」
衛莤瞳孔驟縮，唇角抖動半天，也沒發出聲音來。
商牧年站起身來時，衛莤下意識的縮了下肩膀，他眼神嘲諷的覷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回了卧室。
砰！
商牧年的房門關上。
衛莤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脫力一般跌坐在沙發上。
……
江傾水一大早就被吵醒了。
老房子隔音差，附近鄰居家裡的動靜稍微大一點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對面房子里的家長在打孩子，一邊打一邊問「還敢不敢」。
左邊鄰居在洗碗，水聲嘩啦啦的。
右邊鄰居在剁肉，「咚咚咚」的響聲十分規律。
江傾水認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昨天從京洋市奔波千里趕來淺州，累了一天沾床就睡，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房子。
房子很舊，裝飾簡單整潔，處處都留著原主人生活的痕迹。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吃飯。
一邊走路一邊看手機消息。
昨晚手機充電忘記開機了，手機上有好幾十個未接來電，大部分都是喬夏打來的。
她往下翻了翻，有舅舅打來的，一些亂七八糟可有可無的朋友打來的，還有……江頤鳴？
這便宜哥哥給她打電話做什麼？
翻完所有未接來電，都沒有看見江泰霖那個老頭的電話。
也對，他跟初戀情人打得火熱，哪兒有時間管她。
江傾水給舅舅回了通電話之後，才捂著耳朵給喬夏回電話。
喬夏接通電話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水水，你終於給我回電話了，我一晚上都聯繫不上你，我還以為你被人販子賣到山裡去了嗚嗚嗚嗚嗚嗚……」
喬夏哭得很大聲很慘，讓江傾水有種自己已經涼了的錯覺。
等喬夏情緒平復了一些，江傾水才出聲說話。
「昨晚手機沒電關機了。」
「哦。」喬夏吸了吸鼻子：「你走之後，你爸和那個女人的婚禮真的取消了。」
江傾水冷笑：「江泰霖那個老頭愛面子，老婆剛死就逼走女兒去跟初戀情人結婚的爛名聲他要不起。」
喬夏有些心疼的轉移了話題：「水水，你什麼時候回來？」
江傾水：「高考的時候回來。」
「那不是還要一年才回來？」喬夏又要哭了：「我不要跟你分開這麼久嗚嗚嗚……」
江傾水放軟了聲調哄她：「我有時間會回來看你的，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找你爸的助理幫忙，再把名字都記上，等我回來挨個幫你收拾。」
好不容易安撫好喬夏掛了電話，江傾水卻發現自己迷路了。
這是哪兒來著？
迎面正好有個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
江傾水想出聲問路，但中年女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徑直從江傾水身旁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