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牛結伴

夕陽西下，夜色籠罩了大地。

一股山風悠然而起，泊銳一激靈，打個冷戰，醒轉過來。

摸摸胳膊、腿，還在。暗道運氣不錯，起身，側頭一看，青牛站在一邊，正看著他呢。

泊銳不由氣血上涌，險些暈了過去。

是禍躲不過。泊銳稍撤後一步，定睛看向青牛。

青牛眼裡，已經沒了血色。似乎充滿了溫柔，看向泊銳。嘴裡低低地「哞哞」叫著，似乎在解釋著什麼，全無此前的惡意。

泊銳看了片刻，仗著膽子，上前摸了一下牛頭。

青牛則乖順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泊銳的手，表示友好。

看到周圍的隊友四散倒地。泊銳嘆道：「我們圍攻你，有失道義，但你也不該把我們趕盡殺絕啊！」

青牛似乎有所愧疚地低頭嗚鳴。

「罷了，罷了！」

泊銳轉身去看隊友。

隊長和劉大勇，貫胸而過，早已氣絕身亡。其他人雖然看出來當時未死，但長時間無人施救，也已不行。

到了經雲處，撥弄一下，經雲「哼」了一聲。泊銳忙拿出異洛丹塞到經雲嘴中。經雲「哎喲」一聲，悠悠醒轉。

眼皮帶抬不抬地看向泊銳。

「兄——弟，我，不行，了。我生無，憾，唯，氣旋，天訣，是家傳，你我，緣分，一場，傳給，你吧，免負，先人。」

接下來，斷斷續續地把「氣旋天訣」告訴了泊銳。泊銳自知這是經雲臨終託付之事，備加用心，雙眼噙淚，把口訣牢記在心。

末了，經雲頭一歪，也斷了氣。

泊銳搖搖頭，一聲長嘆，為經雲撫上了雙眼。

再回頭看看最後一個。那莫玉，推了幾下，還有氣在。

泊銳一顆藥丸塞入。不一刻，莫玉醒了。

跟泊銳一樣，第一眼看見青牛，莫玉也差點背過氣去。

泊銳忙道：「沒事了，青牛不與我們為敵了！」

莫玉恢復了一會，跟泊銳一道，就在坡處，挖了個大坑，把各位隊友埋葬了。

兩人哀悼了半天，轉而對視。

泊銳問：「莫玉兄，現在怎麼辦？」

莫玉其實也沒比泊銳大上多少，還兩個孩子，一時沒了主意。

莫玉道：「我也是幼小流浪，蒙柳風大哥收留。一次出外護鏢，合力絞殺了一位邪惡道人，得了一卷「冰魄煞光道法」，讓我習練，我這才走上修道一途。」

「這次貪念魔獸之寶，導致幾乎全軍覆滅。我們以後也無法再做傭兵小隊了。」莫玉眼淚又忍禁不住流了下來，看得出，他對古夫傭兵隊還是很有感情的。

泊銳也是鼓勵莫玉，說道：「不然，古夫傭兵隊，還有我們兩個，一定要把各位大哥的遺志繼承下去！」

莫玉一振，「也是！」

有了目標，也就有了動力。

兩人動身就要走。哪知青牛「哞哞」叫著，跟在後面。

莫玉氣不打一處來：「我們已經傷亡慘重，不與你為敵了，難道你還要趕盡殺絕不成？

青牛似乎聽懂人語，「嗚嗚」地搖著頭。

泊銳靈機一動：「難道你要跟著我們走？」

青牛忙不迭地點頭。

泊銳和莫玉對視一眼，一副無奈的表情。這可好，甩都甩不掉了。

兩人一合計，如果有青牛作伴也不錯。但現在青牛是眾矢之的，出去難免樹大招風，以泊銳和莫玉的實力根本罩不住青牛，難免帶來殺身之禍。

泊銳鄭重地對青牛道：「我們可以帶你，但不是現在，等風聲過去了，再來尋你，你且在這裡養傷恢復！」

說罷，留下十幾粒丹丸給青牛。兩人沿著來路上去，並小心翼翼地把來時的蹤跡掩蓋。

兩人邊行邊歇，約摸一天才到了七柳城。入城時，恰是夜半時分，兩人就悄悄地溜進了古夫傭兵隊的據點——一座獨院，幾間茅舍，四周竹林密布，倒也幽深雅緻。

守門的人懂得規矩，看見莫玉來，也不多問。此前，也有時候是個別人單獨回來。

兩人在獨院內各居一室，吃了些丹藥，潛心修鍊。原本兩人就是筋疲力盡，而青牛也是強弩之末，所以兩人的傷勢並不嚴重。

一天後，再聚首，兩人都精神奕奕，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泊銳，咱們都把傭兵隊的人召集起來，開個小會，把柳風大哥等人的行蹤暫時壓下，就說出去護鏢，可能兩年才能返回。」

「也好，這樣我們做起事來就名正言順了。」

古夫傭兵隊除了圍剿青牛戰死的人之外，還有約十幾個人，大多是道童水平的人，負責看門護院、做飯掃除之類的雜活。

兩人一說明情況，雖也有半信半疑者，但傭兵隊就是這樣，隨時接受主顧的各種請求，有些古怪的也不為奇。

眾人散去，莫玉與泊銳相視一笑。

「這次好了，憑我們兩個暫時也不用接任務了。此時唯有潛心修行了，待過個月余，還要想辦法去解決青牛那個禍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