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戰

意外之戰

網的那頭沒有讓趙無秋追逐聖靈,恐怕目前還缺少指明他位置的情報。

不在窗外聽做無用刺殺的人爭吵什麼,趙無秋不緊不慢地去到新的建築:由兩圓環十字相交組成的卡羅拉競技場。

古怪的構造,就讓身處圓環內的人都能看清與雙圓環共用圓心的浮空平台。而這就是帝皇創造的奇景,亦是聖痕為自己或敵人準備的處刑場。

見朝晟面孔的男人忽地出現,聖痕他明白有史以來最恐怖的傢伙現身了。沒說任何話,再怎的語言也無法表明他的信念,此時只有最直接的動作能說明他想做什麼。

長劍舉起,被指著的趙無秋沒被劍身的美麗花紋迷惑,他知道這武器很危險,而拿著它的傢伙更是危險。

說笑罷了,危險只是對別人而言。或許卡拉爾斯都會覺得聖痕棘手,可他不會。再怎強的一隻螞蟻,在巨人面前都做不出有用的反抗。

「你就是…毀了我家鄉的東西啊…」

拿木精的語言說話,但趙無秋沒看見期待的改變,只發現聖痕的眼裡多些疑惑:合著面前這卡羅拉人壓根不懂瑟蘭的語言,更不想講話。

「…」

安靜的沉默,趙無秋本以為卡羅拉的元帥都懂些外語,原來是自作多情。之前他還幻想能與素未謀面的仇人對峙與逼問、看他對創造出恐怖的瘋子作何感想,而今是不可能了。

「死吧。」

即使對方聽不懂,難道他就能不講了?絕無可能。仇恨是他的,他只需要說和發泄就好,至於這東西能否理解,完全的沒必要。

哪怕聖痕沒見過趙無秋,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軍隊毀了他的故鄉,並不妨礙趙無秋將他宰殺。很單純的復仇,哪用得著感情融匯了?

揮出鋼棱刺,不緊不慢的動作讓聖痕可以看清。他明白這攻擊定不似眼見的簡單,便沒有猶豫,竭力揮劍反擊了。

害怕?作為攻破瑟蘭、踏進晨曦的人,作為給瑟蘭長眠的背叛者留下傷口的人,他便沒有害怕的情緒。

即使面對無聲息屠戮聖者、聖徒兩支大軍的東西,他也絕不退縮!

清脆的聲響,在鋼棱與長劍的碰撞中爆開。已註定的結局不會有意外。

下一瞬間,就該是鋼棱將長劍壓迫甚至擊碎,接著更把聖痕的臂膀砸個稀爛!

咔嚓,鋼棱斷了。

再怎的預想也沒刻畫過如此出乎意料景象。聖痕與趙無秋都傻了。

疾速后躍,聖痕的動作就如他的劍般銳利,可內心滿是猶疑:這弱的傢伙,怎會如此沒用?不可能,絕沒可能。能將聖者無聲息幹掉,這朝晟人必不止這種程度。可他的劍與眼、他的祈信之力都沒有騙他,面前的敵人,就是這般的——弱。

趙無秋沒反應。在鋼棱斷的剎那,他也是不能相信的震驚,跟著便想從此處消失,卻不能夠做到:他對東西的感覺已沒有,與感覺的聯繫已被阻斷…被什麼近在眼前的東西阻斷。

不能自制,趙無秋環視正旋轉的競技場,而他的慌張與不能置信,讓還沒頭緒的聖痕全數捕捉了:是競技場!是帝皇遺留的競技場!

競技場已弱、甚至已無了趙無秋的力量!

大膽的猜想讓聖痕懷疑,但更多的是興奮!而他知道,想印證猜測是否屬實,就只有繼續的戰!

手中的劍無比銳利,持劍的人也是同樣。沒給任何機會,快到聲音也無法跟上的聖痕,將劍以更快的速度刺向還沒能接受現實的趙無秋了!

十年了,恐懼和害怕的感覺再湧入趙無秋渾身的所有細胞。要死的預感就命令他清醒,命令他把注意力拿回。可若他還沒反應,那就他媽的去死吧!

力量極快爆發,雙腿猛蹬地面向左側身閃過,鮮血卻不能停止地噴洒。趙無秋分明躲過聖痕的利劍了,但胸口還是被劃破,無法抵擋住的劃破了…

感到神力對攻擊的阻礙,敵人沒被直接分為兩截,聖痕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如此控制神力護體的速度,就只有覺醒祈信之力的聖恩者能做到。而面前這朝晟人眼裡的驚慌與疲軟的躲避,就說明他沒法使用任何的祈信力量了!

而讓祈信力量不可使用,讓聖恩能力不能發動的可能就只有一個——帝皇的競技場!或者說,是帝皇殘餘的神威!聖威!帝威!

從未對帝皇虔誠過的聖痕,如今心中卻誕生了無與倫比的忠誠:帝皇不是逝去的傳說、不是信仰的符號,祂是***的管用實在呀!

「呼,該死的!」

面對聖痕向左划來的劍,趙無秋只能瘋狂後退,識圖拉開與他的距離。可痛的感覺無法避免,分明與那把劍有很遠的距離,噴血的傷口還是在左臂出現了!

見劃破大臂的動脈,聖痕也停止追擊,將自己的聖恩能力用祈信力量催谷到極限。下一擊,他就要把這折翼的巨龍——斬殺!

怒和怕,讓趙無秋的心瘋地跳動,連血液都要從血管爆出,全身都變得赤紅:「回去,回去!他媽的身體給我回去呀!」

極致的情感推動,就讓趙無秋腦海里沉寂的本源力量蘇醒。但不夠宏大,也不夠迅捷,只是非常少而慢地啟動能力。就同沒動力的戰車只灌進幾勺的油,根本於事無補呀!

可他的身體確實有反應,重新完整的反應了。像沒受過任何傷害,頭痛欲裂的趙無秋感到流血的傷口消失了。

見朝晟人險些被大腦的劇痛擊倒,聖痕倒想自己起初悟聖恩能力的窘迫:「你現在的模樣…簡直是剛掌握祈信之力的新人…痛苦又無所適從…」

網很快也傳來對聖痕語言的翻譯,可趙無秋根本沒心情、亦沒空去看!他只知道自己遭到絕對該死的危機了…

很亂,他的心很亂。沒去看網傳達信息的亂,沒借網去求助的亂,沒能明白感覺怎被切端的亂…而亂,就把對死的懼意也蓋過了。

「去***!」

對聖痕那聽不懂的話語和襲來的劍,趙無秋的腦就更痛。而更痛的感覺,就讓力量的發揮也少許快了,至少能阻擋住可怕銳利的快了!

再度碰撞,鋼棱與長劍又是相交,只是攻守互換的相交。可這次劍沒能把鋼棱斬斷,銳利的衝擊就被完好鋼棱不變力量全數抵擋!

「現在學習對力量掌握?太晚了!」

沒有停滯,聖痕的劍已收回,從新的角度出擊,捅進趙無秋的腰。而銳利就由劍傳導,將趙無秋的軀體分成兩截…不可阻止地切成兩截。

重揮的鋼棱也擊中聖痕格擋的左臂,借著相撞的力量,趙無秋就被拋成漂亮的拋物線,飛到離聖痕很遠的地方了。

再遠也逃不脫龐大的競技場,只剩上半身,大量的血和內臟灑落,趙無秋感到意識變模糊了,連再刺激本源力量把身體回到正常狀態都是奢侈。

網發來的消息,他也有空看了。那頭的學者們,正催促趙無秋去變化,重回殺盡聖徒軍團的變化。

是的,網沒講錯。深入卡羅拉帝國、直達聖都的趙無秋,就沒人可以幫到他。軍隊不行,第一前行者不行,第一前行者的隊長卡拉爾斯也不行。此刻能救他的,便只有他自己。

面對這連帝皇的奇迹之城瑟蘭都攻破的傢伙,他要怎麼反抗、怎麼自救?答案太簡單了:變回最開始的模樣。

但他不想!那無法感受尋常、無法擁有,連自己也厭惡、也憤怒的瘋狂,他就絕對不想回去呀!

可已沒別的方法。若要重連那感覺、重掌那力量的同時還保持一分自我,便只得靠對那種惡意的深刻厭惡…那樣,便只得清醒又失去意識的惡,只知道做什麼卻又失去自我的惡…

面對再刺來的劍,方才的最後思想卻讓趙無秋靈光乍現:

既如此,那便不再支配對惡的厭惡,而是將狗屁的惡去支配!

哪怕主動去惡,哪怕把自己變惡,只要能保有自我的意識,就他媽沒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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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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