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餘威
聖痕不在乎瀕死的朝晟人正呢喃什麼，他只知已沒人可以將這半截的東西拯救了。
銳利到極致的劍，就會把那傢伙只剩二分之一的身體，割成等份的四分之一呀！
劍鋒將至，聖痕卻突然覺得不妙了。因為面前的傢伙好似被電個通透，竟被刺激到再把鋼棱揮動，硬生擋住他的攻勢。
再度的碰撞，今次聖痕卻無法自制地被擊飛！就連直刺的劍，也被強大的力從右手裡打翻，險些切到聖痕的肩膀上。
震驚之餘，聖痕的左手攔住轉動的劍，將劍柄重新緊握。激發大量神力，他也可緩慢速度，再藉助劍刃的摩擦成功停下。
至於方才垂死的東西，此時已完全的不同。狠厲的眼、咧起的嘴角，完好無損的身軀，浮空的動作，都說明趙無秋完全的…不同了。
「哈呼～感覺…就比先前還好。」
惡狠的目光收起，玩味與冷靜才是他該有的感情。拿一分閑心看網的消息，感覺很好笑的趙無秋就給所有驚詫的人回復：
「我已從未有過的好了…無需擔心。不管你們先前思考什麼，現在都該改變想法…因為，我就會好好感謝讓我爽至巔峰的對手…將他毫不保留地…屠殺！」
刺痛貫穿聖痕的四肢，跟著第五肢的更痛傳來，讓聖痕愈發明白這朝晟人有不對的變化了。
「倒下吧。」
只剎那，血腥的情況完全反轉。骨頭被打斷的聖痕完全癱倒，別說站立，連起碼的跪姿也不能做到。
趙無秋就很有勝利者的餘裕。站在聖痕握劍的左手旁，將指頭踩個粉爛，撿起沾滿血的長劍，看繁雜的典雅花紋被血滲透，感嘆：「漂亮呀。」
通過網觀察的行為，朝晟各地瞠目結舌的學者心臟狂跳。趙無秋的身上有變化，與先前完全不同的變化…
不是屠殺聖徒軍團的冷血殘忍，也不是宰割聖者的失控血腥，更非消滅聖者軍團的冷酷果決。
如今趙無秋就像把昨天還正經的自己，與嗜血、殘忍、可惡直接的結合，可又沒被這些情感操控，而是將它們支配的——結合。
「小娜，小林？你們怕什麼了？現在我不止將力量把握，更連自我也保持。而接著，我便會將已沒能力反擊的東西宰掉。」
收回鋼棱刺，扔掉長劍，趙無秋勾起手指，癱倒的聖痕就被拎直身體。接著他的拳就砸到聖痕的腹部，稍許的平靜后，打中的部位便炸裂出碗大的傷口，把血肉狠狠向後噴飛。
「嘿，我就絕對不恨這傢伙…是的，認都不認識，臉都只見過一次，我又如何恨？但想起炸爛的房屋，想起炮銃穿透的屍體，我就十分的不爽…」
疾速的拳在聖痕軀體各處轟下，無數的血洞隨之炸開：「而既這傢伙是他們的統帥，那就讓他也體會那快感吧！」
聖痕飛濺的血，卻似利劍向共同方向飛去——是他的劍，被趙無秋扔掉的長劍，正凝聚著聖者的血。
古怪的場景，趙無秋卻像沒見到，仍然揮拳，還不時發笑。通過網傳來的提醒都快將他的腦海擠爆，但他就沒去理會，沒去看哪怕一條。
很快，聖痕的身體徹底被轟爛。但他的眼卻始終盯著不屬於他的劍，連他也不敢相信其間的變化：劍，在競技場的旋轉中發光。
「嗯…儘快動手，以防生變？沒那必要的。」
終於抽空看眼網的訊息，不論卡拉爾斯的命令，還是學者們的提醒，甚至朋友的呼喊，他都不在意。
「我也很想見那已死的東西。他們卡羅拉的帝皇、我們梁人的天武，會弄出什麼的新花樣？」
聖都將會告訴他答案。
屹立聖都各處的黑金高柱，燃燒的金火化為長蛇，向競技場的方向飛射。龐大、聖潔、威嚴又壓抑的能量，在旋轉的雙重圓環平行的瞬間，凝成光柱把血色的劍照耀。
只剩頭顱的聖痕，卻未死亡。已連軀體都沒剩多少的他，卻從未有如此強的預感，從未有如此強的力量。
怒喝暴起，聖痕的身體完全復原了！不，如果眼的反應夠好，就能在極快的瞬間捕捉到，聖痕他的身體極速再生！
赤裸的聖痕伸出手，凝著光的血劍憑空現於他手中。
銳利已不止存在於劍，不止存在於他的身體，更存在於他意念到達的每處地方。
如漁網的不可見東西，將趙無秋的身體整個攔過。呲刷的聲響，就把他的身軀割成無數長條。
只瞬間，完好的趙無秋再度出現。但這次他離聖痕有那麼些遠，是否代表他害怕了？
「蠢！剛才幹什麼？怎不將那傢伙收拾掉？遲了！」
還在瑟蘭處理朋友遺留的爛攤子，林思行在隊員好奇的注視中破口大罵。他看不懂聖痕是發生什麼，但能明白情況就再度糟糕了。
嘴上罵著，心裡卻很關切。給趙無秋髮很多信息讓他跑，但…沒有任何回復。
「蠢貨，去死吧！」
不止林思行，被血色金光包圍的聖痕也如此吼。但一人焦急，一人憤怒。
沒法察覺的攻擊再度襲來，今次更是密集如紗網。無法防禦，也沒做躲避，趙無秋他被細密的銳利劍網穿拉成無數規整的沙粒大粉末了。
可趙無秋他就不會這樣簡單。瞬間，完好的他又出現，還很有興趣地發笑，彷彿只是感受聖痕的手段罷了。
「很好，很強的招…但要敗我就絕無可能。就連真正傷我，你也做不到啊。」
很自信，趙無秋就仍然自信。好似重獲新生的聖痕，就與方才轟爛的慘樣沒什麼區別。
「你太狂妄，太自大了…」凝視自若的敵人，聖痕直搖頭，「帝皇的威嚴已助我突破聖恩者的極限，我已明白祈信之力更高的層次…」
「與你同樣的層次。」
話音落地前，銳利再度充斥趙無秋的四周。而今次，詭異的光芒從無盡縫隙滲出，呈現不能描述的幾何形狀。奇怪，這是怎樣的攻擊了？
古怪的牽引力，就把趙無秋拉成粉碎，真正的粉碎，跟著吸進充斥彩光幾何的縫隙，再見不到。
再度的出現，再度的粉碎、吸引、消失。簡單的過程不斷重複，永無止境。
更可怕的是。這些充滿引力的縫隙，即便向四周散發出古怪的幾何形狀，卻沒對趙無秋外的任何東西作影響。
好像它們有意識、有界限，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或者…被更強的東西束縛在既定範圍。
「空間？」
無法接受的字眼在林思行腦海浮現。不，怎可能？空間即使裂開，又怎會是這種模樣？它該是看不見、看不到的呀！
但趙無秋不斷被引力粉碎牽拉又重現的軀體，卻又像極了空間的裂隙該有的作用。
是怎樣奇特的不合理力量，連世界的規則也能踐踏了？
遠在思維拉姆，閉目沉思的賢者睜開散發熒光的雙眼：「帝皇消失后，竟再誕生此等的強者…」
很強的強者，超越祈信之力、本源力量的強者，已很久沒出現過了。
而帝皇的餘威，竟能讓聖痕他突破這界限。難以想象，帝皇倘若再世，又會是何等超脫常理的存在了？
當然，這都是無關緊要的后話。此刻正無限重複被粉碎命運的趙無秋，才是真正要緊的關鍵。
無法打破束縛的他，該怎樣改變戰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