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第十章

方大師簡直要氣死了。

《燕頷紅》開展在即他忙得不可開交,結果手機卻是一陣滴滴咚咚的響個不停,搞得他還以為是合作方有什麼大事要找他,結果一打開就看到了無數條微博艾特信息。

【@方劑聽說方老師是看在何朱辭老師的面子上才答應給的畫展名額,方老師還是來看看這條微博別被騙了吧。】

【@方劑@何朱辭都是才華橫溢的大畫家,卻因為投機取巧的小人在從中作梗導致不能合作,想到這裡我開始難過了……】

方劑一腦門問號,扭頭去問助理:「何朱辭是誰,我認識嗎?」

助理從美術館館長的辦公室出來,就見自家上司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趕緊上去就是一通科普,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館主的意思是雖然我們的藝術展不需要網友捧場,但是一些不必要的爭議能免則免,如果這個裴錯玉的作品還沒交上來,就乾脆把他的名額去掉吧。」

「什麼玩意兒!」方劑脾氣向來火爆,一邊聽一邊皺眉,「我給誰留名額還需要他們替我做決定?他們算老幾也敢插手我的畫展!」

方老師越想越火大,當即一拍桌子怒吼道:「今天這個名額我還就給他留定了,你去給我聯繫裴錯玉,他和何朱辭那點破事我不管,但他要是不能給老子爭氣,老子饒不了他!」

這些人立刻惱羞成怒,認定方劑和裴錯玉是一丘之貉,什麼難聽的髒話都罵了出來,老方這暴脾氣哪裡容得下他們,當即和網友對噴五千條吸引全部火力。

李沐擔心的勸他:「老闆,你不必被網上那些惡評影響心情,我們雖然共事的時間短,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也都看得出來,只要是接觸過你的人都不會被那些謠言所欺騙。」

助理揉了揉發麻的耳朵趕緊勸他冷靜:「好好好,我現在就去聯繫他,您別急,有什麼事等那邊回了您咱們再慢慢商量……」他拿起手機趕緊去聯繫畫室的李沐,確定了對方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作品交上來,這才略微放下心來,結果剛掛斷電話,手機屏幕就跳出來一條特別關注人的微博。

助理:「……」方老師的脾氣真是一點也攔不住。

整件事在像是有無形的黑手在推波助瀾,從暗指p靠身體上位到美術館投訴,再到現在已經有「正義路人」自稱認識故事中的p,直接解碼裴錯玉的名字和他的私人微博,如今翻一翻相關話題的廣場,下面清一色都是帶著他的名字的髒話。

整個美術館的房頂都要被方老師的嗓門吼塌了。

第二種是疾世憤俗的網友,只是在這件事上借題發揮自己在現實中的不如意;第三種是無腦下場衝鋒的吃瓜群眾,反轉豈不是打他們的臉?

其實網上也有一部分人在理智看待這件事,但他們或是冷眼旁觀不喜歡下場爭辯,或是下場爭論也超不過對方抱團攻訐,除了真正認識老闆的人會真情實感的擔心他,剩下的人也不過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小助理唐穗穗正抱著手機和網友講道理,可越講火氣越大,她氣的將手機往桌上一摔,「你們說網友是不是不長腦子?方老師這意思不是已經澄清了嗎,他們根本就不是因為何朱辭才給的畫展名額,那老闆搶名額的說法就是不攻自破啊,他們是不懂正常邏輯嗎?」

*

回程的車已經抵達梧州正在開往工作室的方向,裴錯玉一邊聽著李沐單方面分析當前嚴峻的局勢,一邊悠閑地翻著微博。

李沐:「……」這種時候還能調侃隊友,老闆你的心態是真的好。

一開始有很多人覺得方劑是被「蒙蔽」的,所以試圖勸方老師迷途知返,趕緊去看看那顆被蒙塵的明珠何朱辭,結果被方劑一頓噴。

像這種級別的污名化足以使得一個正常人患上心理疾病,但是對於裴錯玉而言卻是有點小兒科了,在現實世界里,他可是從人性極惡的大家族和混亂複雜的文藝圈中從容走出來的風雲人物,再骯髒的事他也見過、經歷過。

裴錯玉笑了笑,一本正經的關切道:「我沒事,對了你替我勸勸老方,一把年紀了脾氣還這麼暴躁,幾十個網友輪軸轉都沒噴過他一個,氣大傷身啊。」

另一個同時點點頭,「這話說的沒錯,討厭你的人會選擇抱團攻擊你,但路人與你沒有利益關係所以不會抱團,所以才會讓輿論負面化。」

「你啊,還是不了解人心,」一旁的同事看著她天真的模樣,搖搖頭說:「和你對罵的無非是三種人,一種是何朱辭的粉絲有天然的立場;

臨近傍晚時分,工作室里的氛圍相當熱鬧。

眾人的目光聚集過來。

其中一張黑白圖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裴錯玉點開看了看,嗯,是這位網友義憤填膺的用裴錯玉的微博投向p了一章黑白遺照,以此來表達對「資本」的不滿。

「這都不是什麼大事起碼還沒影響到現實生活呢,網上評論一刪就完事了,放心吧沐哥肯定會妥善解決的。」同事隨口安慰了一句,轉頭就見李沐陰沉著一張臉走下樓頓時嚇了一跳,「沐哥,又出什麼事了?」

唐穗穗抱怨:「那這不就是飯圈行為嗎?說到底,人人都討厭飯圈文化,可最後人人都學會了飯圈手段,只有沒粉的老闆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方劑:你誰?教我做事?

李沐凝重道:「這件事沒有一開始想的那麼簡單,何朱辭背後有人給他撐腰,微博刪不掉,話題降不下去,美術館那邊還有人在施壓鐵了心要把事情鬧大了。」

「什麼人啊和老闆有這麼大的仇?能向美術館施壓那不是一般的級別了吧,至於嗎?不對還有一種可能,他要針對的不是新老闆,只是在借著老闆的事打擊庄總!」

唐穗穗靈光一閃,失聲道:「我想起來了,那頭豬走之前在茶水間打電話來著,我聽見他喊那邊二少,我記得咱們庄總排行老三來著?」

李沐揉了揉眉心,疲倦道:「他要是庄二少的人就可以理解了,肯定是豪門爭權那點事,借著新老闆的事情發揮,實際上要打擊的是他後面的庄總。」

「我去聯繫庄總,對了,老闆一會就到畫室了,你們長點眼色少說話。」

「……知道了。」

*

可惜被大家所挂念的裴老闆今天還是沒能來到畫室,因為他在中途被人截胡了,句鷂第一時間將他接去公司,送到了庄時鈞的辦公室。

「庄總正在開會,裴先生可以在這裡稍等一會。」句秘書將人請到了裡間的休息室,見這個身處在風暴中心的當事人神色冷靜不由多看了兩眼,和他想象中那種六神無主的樣子完全不同。

裴錯玉泰然自若的坐在沙發上,彷彿被網暴、侮辱、要求退展的不是他本人,不僅沒有半點焦躁不安,反而非常悠閑地朝句鷂吩咐道:「句秘書,這真皮沙發坐著有點涼,勞煩給我拿一床毯子來。」那態度,不像是將庄時鈞當做主心骨求商議對策的,倒像是來這裡度假的。

是真的不慌還是裝得好?句鷂狐疑的看了他幾眼,但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不多時庄時鈞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空氣中都帶著一股淡淡的稷茶香,他走進休息室,就見青年愜意的靠在黑沙發上泡著茶,暗紅的毯子貼心的搭在推薦,瓷白的容顏被茶盞邊升起的裊裊白霧模糊,隱約能看到唇邊的那一抹紅。

裴錯玉聽到動靜轉過頭朝他微微一笑,邀請道:「你來了,喝杯茶?」

他笑起來眉眼間都是流光溢彩的風流,庄時鈞只覺得像被什麼晃花了一眼,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你無事便好。」他坐到裴錯玉的對面,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稷茶的酸澀過後便是淡淡的回甘,唇齒留香。

庄時鈞開玩笑道:「也只有你會在茶里放檸檬,多喝幾次竟也習慣了。」

裴錯玉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他晃著手中的茶盞,意味深長的道:「茶和人是有相性的,同一種茶,在不同的人面前都會有不同的烹法和口感。」

「那我們就像這杯茶一樣,先苦后甜。」庄時鈞將茶一飲而盡,冷聲道:「庄得相做的那些破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你放心,我會處理掉的,你什麼都不需要回應,安安心心的去參加你的畫展,不會有人能撤掉你的名額。」

「這麼相信我?」裴錯玉側首看他,「那我要是馬前失蹄,拿著一副不知所謂的畫上去給你丟了臉怎麼辦?」

他略一沉吟,像是在思考最壞的結果,一本正經的道:「我聲名狼藉倒是不怕什麼,畢竟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畫家,可若是再弄砸的話,豈不是要牽連上你?」

他看起來,頗有點滿腔痴心只為一人的意思。

庄時鈞緩了緩神色,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溫聲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不會給我丟臉,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即便到時候有問題,我也會在第一時間為你解決。」他低聲喊了他的名字,愈發溫柔:「錯玉,拿出你最好的作品,證明給他們看,也證明我沒有看錯人。」

「我想看你一步步往上走,你越出色,我才越有機會讓家族接受你的存在。」

真是……深情款款啊。

裴錯玉低著頭,唇角的笑意加深,眼底卻一片死水般的冷漠,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意味深長的給了對方一個承諾:「好,為了你,為了我們的未來,我會讓這場大戲有一個精彩的收尾。」

因為還要將畫送去美術館,所以裴錯玉拒絕了庄時鈞的晚餐邀請,庄時鈞工作繁忙,確定他沒有問題后便也沒有多留。

他站在高層目送裴錯玉走出公司大樓走上一輛計程車,這才淡淡的收回視線,問身邊的心腹:「處理的怎麼樣了?」

唐數點點頭,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覆:「都安排好了,您放心,這件事一定可以讓二少付出慘痛的代價,解決掉這個心腹大患,乘州島的管理權就必然要到您的手上了。」他說著,略有些遲疑,「只是……整個計劃最重要的一環,還是要看裴先生。」

「錯玉可以,他沒問題。」庄時鈞從不懷疑裴錯玉對自己的深情用意,只是想到這個對自己萬分痴情的青年如今的遭遇,他冷硬的心底也不免多出幾分溫柔,道:「這件事的確有些委屈他了,不過事後我會補償回去的。」

*

【裴裴,你看庄時鈞現在對你多深情!你有事,他不僅親自處理,而且還萬分相信你的才華,哇這才是愛情啊,希望你能夠變得越來越出色,願意和你一起攜手並進……】

裴錯玉輕笑一聲,「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系統沉默了一瞬,小聲的問:【宿主什麼意思?】

「不用試探了,從一開始我就沒相信過庄時鈞,更沒有相信過你。」裴錯玉的聲音帶著笑意,但話語卻無情到了極點。

「這件事的起因的確是庄得相安排何朱辭搞事,他想通過攻擊我來拉庄時鈞下水,但不代表我們這位三少就是無辜的,讓我猜猜,他在裡面應當是充當的推波助瀾的作用吧?」

裴錯玉條理清晰,三言兩語就點破了一切:「庄時鈞發現他二哥在搞事,不僅沒考慮趕緊平息,而是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打擊庄得相的絕佳機會,所以後面我的事情才會發酵的這麼厲害,因為有自己人在裡面捅刀子呀。」

他笑眯眯的讚歎道,「不愧是原著中的渣攻,下手是真狠。」

只要裴錯玉被網暴的足夠厲害,而他有充足打臉回去的能力,那麼他就是完美受害者,而庄時鈞完全可以借用這件事在家族裡踩一腳他的二哥,成功以對方「手足相殘」為由將其踢出局。

只不過,他以為裴錯玉是一個對他情深一片的蠢貨,卻不知道他所有的算盤早就在第一時間落入了對方的眼中。

這一次,系統也不敢說話了。

裴錯玉輕笑著,眼底一片清明銳利,不急,他已經想好如何讓這場大戲收尾了,這一定會是一個精彩絕倫的結局。

就在這時,計程車驟然停下,緊接著是司機對著前面的車慌亂的質問:「誒你怎麼開的車……」他的話沒說完,就驚恐的收了聲。

裴錯玉抬眼看去,就見一輛昂貴的跑車逼停了出租,緊接著一道修長敏捷的身影從中走了下來,氣勢洶洶的朝這邊走過來,像是來者不善。

藺小少爺粗暴的一把拉開車門,將裴錯玉堵在了後座上,路燈的光芒照在他那張陰沉沉的昳麗臉蛋上,他一手壓在椅背上,低頭,目光在裴錯玉的臉上來回巡視了一圈,見他無事,眼神才緩和下來。

但緊接著藺榆喬就是一聲冷哼,興師問罪般的口吻:「裴錯玉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才花了一百萬買走的畫,你現在就讓它貶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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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美人綁定狗血系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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