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焦家班學藝
然而，事情還不算完，朝廷的黑衣暗衛頻頻出動，暗中對侯府下手了。
先是侯府的曲管家被人謀害，拋屍荒野。
然後是夜半時分，王家棲身的民宅，有刺客闖入，被原侍衛頭領刑老大、副頭領牛二當場格殺。
這對王家人，是一種警告和震懾。讓一家人怕得要命。
眾所周知，黑衣暗衛的首領是李緯，即九千歲李公公的手下。
王夫人最清楚，這是李公公排除異己，慣用的手段：斬草除根。
暗衛的密探，幾乎無時不在。暗中搜尋各種罪狀。至少在三、兩年之內不會撤人。
好在老侯爺生前，與一些舊官員有交情，加上恭親王這些人斡旋之下，總算保住了王氏一家老小的性命。
不過，侯府的外戚，因謀反案受到牽連。大姑爺蘇錦倫家、二姑爺趙鑫家，以及王家近支的叔公、子嗣皆烏紗帽不保。
就連蘇、趙兩家，兩個嫁出去的女兒，甚至不敢探尋流落街頭的母親和兄弟。
當初與王夫人交往親密的貴婦人，現在也消失在了視線里，均受到暗衛的警告和監視。
僕人們樹倒猢猻散，最終只剩下了母子四人，和忠心耿耿的刑老大和牛二。
牛二是當初老侯爺在世時收養的孤兒，他稱王夫人為主母。
其早年曾送去軍中歷練，做過派往他國的刺客；和刑老大一樣，在南陽城有家庭。
當年刑老大落魄時賣身葬母，因感動其仁孝，老侯爺出資為其母發送，刑老大至今不敢忘懷；老侯爺對二人都有恩情。
在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王家的情況，人丁不算興旺。
姊妹一共五人，其中大姐、二姐乃老侯爺原配所生。而三姐、四姐和王嘯，才是王夫人的孩子。
為了謀生，王夫人曾經投奔王家的幾個叔公，處處受埋怨看人臉色。最後淪為洗衣婦。
三小姐王招娣，和四小姐王留娣，也各自打雜養活自己；刑老大和牛二呢，則淪為普通的雜役。
王家現在還有兩個出路。一個是投奔集賢村的吳學士吳介寶。
再有就是，投奔泠江北岸的古家。
投奔吳介寶，不說了，無話可說。
而與王家指腹為婚的古家，無疑成了首選目標。
為了小兒的前程，迫丁無奈，王夫人腆著一張老臉，出具書信一封，交給小兒。
又將隨身玉佩，和珠釵當了，勉強湊夠了盤纏。總計三十二兩紋銀。
三十二兩紋銀，足夠平民之家二年的用度了。
並由刑老大、牛二護送，投奔泠江北岸的古家。
沒辦法，為了生計，和小兒的前途考慮，只能這樣了。
先說古家，在泠江有一定的勢力。古將軍目前為北岸「潼關」三鎮的主將。
而泠江南岸，目前被東周三國佔領。
自《泠江條約》簽訂以來，兩岸無戰事，貌似和平時期的到來。
這一去萬里之遙，不知何日才能重逢？一家人揮淚惜別。親眷中只有胞兄王奎到場。
胞兄王奎，家境一般，比王嘯大兩歲。
因為有一次偷吃侯府的糕點被抓住，被人很瞧不起。王夫人曾禁止與其來往。
幾日後，一個紅衣小兒騎著一匹老馬，出現在官道上。刑老大、牛二步行。
刑老大四十開外，體格健壯的漢子，頦下生有髯須。而牛二則短小精悍。
二人又有武藝在身，平常的盜匪不放在眼裡。
至少目前平安無事。
正巧有一個雜耍班子同路。當中又有同齡小兒相互吸引，遂結伴同行。
雜耍班子來自吳國。
吳國為北地千國，著名的雜耍之鄉。
這種班子很多規模大小不一，常年流連各國，以雜耍、戲法開場演出謀生。
焦班主是一個六旬老者，圓臉紅面，獨乘一輛轎馬。
另三輛轎馬二女一男，皆班中的大角兒頂樑柱，固有此待遇。
「飛刀小焦」是王嘯最崇拜的人，獨乘一輛轎馬，乃焦班主的親侄兒。
還有一個叫焦秀秀的女子，班子里人稱「軟骨美人」。
王嘯見過，哪裡是美人兒？分明是妝化的好。
而一輛二乘平板馬車上，有少年男女孩童七、八個。
他們皆有各自的絕技。叫胡桐的孩子就在車上，和王嘯最好。
然後，馬車上還有覆上油氈布的三輛騾子車，裝載的儘是日常用品和演出服飾和道具。
每到打尖兒之時，汲水造飯、吃喝拉撒等等，王嘯三人便與雜耍班子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
有了空閑，雜耍藝人們，便各自練習雜耍絕活兒。
有道是：拳不離手曲不離口。
技藝的增長，皆長期苦練的結果。
台上三分鐘，台下十年功，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王嘯比欣賞胡桐的拋綵球，即浸上彩色的木頭蛋子，在雙手搗來搗去，越來越多。令人眼花繚亂，驚嘆萬分。
這一雙巧手，在雜耍一行算是基本功啦。
更厲害的還有「飛刀小焦」的飛刀，能同時搗練十六柄飛刀，和搗綵球一樣。
區別是，他能精準接住飛刀的刀柄，而不傷手。這就厲害了！
而練飛刀時，又能做到例不虛發，刀刀命中靶心。叫王嘯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胡桐引用飛刀小焦的話說，擲的綵球越多，間歇越短，可鍛煉手速和眼力。
這樣，你在看見飛來的蚊蟲時，感覺速度會變慢。
後來王嘯掌握了這一要領，受益終身。
300年之後，他曾經對門下弟子說：
只要有足夠的力量，憑極限速度，可秒殺一切修仙者！
這一句話，同時也成為修仙者的經典名句，誰也想象不到的事。
10歲的明鈴花，比王嘯小一歲。從記事起便練習「軟骨術」，可下腰做各種高難動作。
聽小夥伴們說，班中出演「疊羅漢」時，她因最弱小，站在最上頭。
還有李大同長的眉清目秀，又什麼都會一點，所以給各位演出的角當助手，他也比其他孩童相對沉穩一些。
孩童的天性活潑好動，趁打尖或夜宿野外一同玩耍。王嘯在玩耍當中，先學會了搗綵球。
幾日功夫，王嘯便也能同時拋擲出六個綵球兒了。
這一日臨近中午，兩拔人又拴馬造飯，在官道旁的空地上。之後在雜耍班的馬車上，王嘯又擺弄起飛刀。
「飛刀小焦」焦俊，見王嘯對飛刀好奇，便贈送給他一把，並簡單指點了一下，搗飛刀的竅門。
先從單手搗練，飛刀轉一周後接住刀柄，然後飛二周、三周……
直到後來王嘯才發現，隨著熟練程度的增加，能搗出十幾圈兒。
不是飛刀轉慢了，而是眼和手變快了。看來胡桐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
有一次，明鈴花故作神秘，說起一件事。說焦家班有一件鎮班之寶，叫「神仙索」。
據說，念過咒語之後，將繩索拋至空中，人援繩其上，可隱入空中不見。
這麼厲害？！
這讓王嘯驚訝了，勾起濃厚的興趣。
孩童們圍成一圈，於草地上扯牛皮，氣氛十分活躍。
「豈止咧！神仙索、隱身術，尚有凶獸出籠，厲害的戲法有好多哩……」
那邊吳大同不屑一顧道。
不過，神仙索在諸多戲法中算是最高端的，已接近失傳。
后經王嘯甄別，此戲法乃最高明的障眼法之一，與仙術無關。
有小夥伴無意中透露，雜耍班的班主焦晃便得到過真傳。.
整個吳國只有焦家掌握這一絕技，一脈相承從不外傳。
只可惜，雜耍班行走多年，從來沒有人見過焦班主的神仙索。
王嘯個人認為，神仙索乃保命的絕技，非到迫不得已，是不會輕易外露的。
與焦家班同行七天，到了嘉定郡境內便分開了。
在此之前，他只對一個消息在意。
聽焦家班人說，有一個叫孟冕的人以武入道，是凡人修仙成功的典範。
要知道，凡人無資質者今生無法修仙。這話是金蟾子的原話。也代表這個世界人的普遍認知。
然而想這裡，王嘯先泄氣了。為嘛呢？
他非但無資質，反而比五行靈根還差的混沌體。
什麼叫混沌體呢？
意思是差到不能再差的資質。說白了，就是先天不足。
比正常人還不足。
否則，他原來也不叫痴兒了。
相傳，無資質者只有得到「通天樹」的果實，才可修仙入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好辦法。
或許能以武入道，也說不定，起碼他自己這麼認為。
以武入道即強行淬鍊軀體，突破體能極限衝破瓶頸，接通任督二脈。
是修鍊仙道的第一步。
孟冕今年已年逾古稀，曾以腿功超越極限，強行衝破經脈。修為達到了鍊氣二段。
雖起步較晚，已經很厲害了；雖說時日無多，壽命將盡，但也給後來人指明了一個方向。
只要後來人能提早突破，在修鍊上更加精進，將老朽入土之前，再突破到築基期，是可再延長壽命百年的。
在此，王嘯對孟冕肅然起敬，稱之為孟大師。
聽說孟冕在魯國創立了一個武宗門派，叫「鐵腿門」。王嘯暗暗記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