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詭異眼球

「好你個烏鴉嘴！我們做生意，礙你什麼事了！」

羊頭破口大罵，就恨自己沒長出個胳膊來，不然非得把這烏鴉翅膀給撅了！

但生氣歸生氣，自己的如意算盤被點破了，但一心想促成這場生意的還是這群鬼魅，畢竟這樁生意若是做不成，再想吃這麼多仙桃可能就是來年了，羊頭罵了一陣，還是吐出另一顆藥丸來，說道：

「這是續氣的，大病初癒，吃一顆能補元氣。」

他哪知道自己這邊早就漏了底，白鬍不管他拿出的是什麼靈丹妙藥，只管站在女孩肩頭大叫：

「少了！少了！」

逼的那羊頭又氣又急，只好與一眾鬼魂打個商量，東拼西湊的，又吐出不少丹藥，直到供桌上堆放的滿滿當當，周圍的鬼魂也懊惱喪氣，白鬍這才收了聲。

女孩兒連忙用那印在羊頭上一蓋，霎時之間，那羊頭膨脹了好大一圈，它卷著舌頭，一口一個將那些「仙桃」吞入口中，說來也怪，那羊口好似海底歸墟一般，無論多少顆「仙桃」入口，都頃刻消失不見。

女孩卻不管這些，她壯著膽子拿了那還在蠕動三屍蟲蠱化血丹，一路小跑的來到白鬍身旁，按那羊頭所說，將那丹丸塞入白鬍胸前傷口處。

只見那蜷縮成一團的蠕蟲見到血液立即舒展開來，它蠕動著，鑽入白鬍傷口深處，而後盤踞在他心臟之上，展開千百對蟲足，刺入那道劍傷兩側，蟲頭更是扎入傷口之中，不斷的開始吮吸鮮血。

白鬍先是抽搐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靈性徹底失守，鴉群組成的靈性網路也頃刻消散，只剩下最後一隻還站在女孩肩頭，隱隱約約間，白鬍還能感受到它與自己的聯繫。

片刻后，他心口的那隻蠕蟲吮吸到足夠的血液，身體變得通紅一片，蟲足也抱的愈發緊實，與那顆心臟連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這三屍蟲蠱的作用並不是治療傷口，而是化成那傷口的一部分，來補全心臟的缺憾！

看著白鬍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了幾分血氣，那女孩終於不爭氣的哭出了聲。

白鬍聽的有些無奈，安慰道：

「哭什麼，我這不是活了嗎？」

女孩激動的抹去一把淚，但立即便又有一把淚水冒出，她想要說話，卻半天吐不出個囫圇句子，念叨半天，白鬍只聽清三個字眼來：

「太好了，太好了……」

白鬍心裡暗暗感動，他與這女孩兒只是萍水相逢，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先前為撬鎖還搶了他的銀簪子，結果這一路下來，她總是陪在自己身邊，到瀕死關頭她也不離不棄，他想要問這是為什麼，但話到嘴邊，卻總也張不開口。

這需要問嗎？

躺了好一會兒，白鬍終於緩上口氣來。這些鬼怪的手段雖詭異，但效果確實顯然，那被利劍穿刺的傷口，居然就這樣被治好了！

這樣的手段，哪怕是21世紀最先進的科技，肯定也不能做到，白鬍還沒聽說過哪家醫院的外科手術能強悍到直接去縫補心臟的！

而這時，那羊頭已經吃光了所有的「仙桃」，附身在其上的幽魂飄然離去，而那原本新鮮的頭顱此刻也好似經曆數月的時光一般，瞬間腐朽，只留下一具殘骨。

「哼！哼嗯！哼哼嗯！」

桃木桌上，又有一道幽魂飄入那豬頭之內，豬道長本就不會說話，此時附身在它體內的幽魂張口卻也只能哼哼直叫。

白鬍知道他急著要交易，

於是讓那女孩幫忙取來一顆續氣的丹藥，吞下去后這才有了幾分力氣，緩緩站了起來。

他走到供桌前，躬身行了一禮，說道：

「朋友，你也不必急著說話，這場交易由我來坐莊，我與那丫頭不同，這仙器的價值我是懂的，朋友你只管出價，成與不成，就看朋友你的誠意了！」

白鬍當然不知道那些手指骨有什麼價值，他只是詐上一詐，還是按照先前的套路，無論這豬頭吐出什麼，他只管搖頭，搖的多了，就不怕他不出點真貨！

那豬頭上的鬼魂也不啰嗦，張口一吐，便有一件法器出現。

那是一根長鞭，鞭柄是玉器打造，鞭身是某種動物的鱗片，一層層的疊加而成，長鞭通體翠綠，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凡物。

白鬍本有些心動，但畢竟他是個不識貨的，想著貨比三家，不妨多看幾樣，也算增長見識。

他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會使鞭，再說，這價格還是不太公道。」

那豬頭嘆息一聲，顯然是再拿不出好東西來，便悠然離去，化作一道鬼影站在山神廟外。

鬼影們又交頭接耳一陣，但這時的白鬍已然聽不見他們所說的話語，直等到下一個幽魂鑽入豬頭，他才開口道：

「道友，亮寶吧。」

豬頭依舊張口吐出一件物什，那是一把匕首，刀柄雕刻著一個蛇頭，刀鋒湛藍，是淬過毒的。

白鬍還是搖頭，他沒練過武，耍這種利器能不能殺敵不說，要是誤傷到自己，萬一那毒見血封喉，那就得不償失了。

一連四五個鬼影上來交易，但都被白鬍拒絕了。他們拿出來的有利劍，有寶刀，有古樸的銅錢，也有稀世的珠寶，但這些都不是白鬍現在需要的。

就在他以為那些指骨也就能換些尋常兵刃的時候，一道鬼影鑽上豬頭，張口便吐出一顆眼珠出來。

那就是一個眼球，不是什麼把件雕工，而是某種動物活生生的眼珠！

白鬍在看到它的一瞬，那已經消散的靈性網路居然再次波動了起來！

「好，就這件了！」

他伸手討來印章，在那豬頭上一蓋，毫不猶豫的完成了這場交易。

山神廟前的鬼魂見此情景，交頭接耳間，也都以為白鬍是個行家，不然為什麼先前那些一個也不挑，卻單單挑了這件？

印章一蓋，便是雙方同意完成交易，那豬頭如脹氣了一般膨脹了數個體型，而後舌頭一卷，將桌上的指骨盡數吞下，而後腐朽化作骸骨。

桃木桌上只剩下了一個驢頭一堆人皮，先前是「仙桃」換靈丹，「仙器」換靈寶，白鬍猜測，這「仙紙」應該是來換道書的。

那卯三農能將家禽家畜變成吃人的妖怪，估計和他身上那本書冊有很深的關係。

只是不知道孫得權拿走那書冊后，會不會像卯三農一樣，造這麼多的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