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惡奴
正但,夜深時。
程姎的傅母,和婢女菖蒲剛從程姎的房中走出。
那傅母對菖蒲詢問道:「伯夫人說過什麼嗎?」
菖蒲回應:「伯夫人吩咐過,缺什麼直管去庫房領便是」
那傅母冷聲道:「她倒是會做人。」
那傅母又語重心長的對菖蒲說道:「咱們老夫人本就重男輕女,大房的小郎君回來了,加上季老爺又是老夫人的心頭肉,這府中哪還有咱們女公子的容身之處。」
「這如今,二房連做主之人都沒了,他日就沒有你我容身之處了,凡事該爭就爭。起初就把威風給立住了,他們便再不敢欺辱咱們。」
這老媼說的意圖就是想為自己謀一點私利,讓自己過得更舒適一些,但是有心卻沒有那個膽,這才對菖蒲說那些話,就是想拉她下水。只不過這蠢婢哪知道這些,竟還傻乎乎的點頭。
待兩人走後,一身著飛魚服的女錦衣衛從拐角走出來。深深的看著那遠處的兩人。
這女錦衣衛便是那日拖走程老太太兩個女錦衣中,其中之一。
正旦次日,清晨。
少宮早早的拉著少商去書房,去的途中還對少商說道:「看看,兩位兄長為你準備什麼好東西。」
推開書房的房門,便見到程頌還在整理為少商準備的禮物。
裡面的禮物滿目琳琅,看得人眼花繚亂。當然這前提是少商沒有見過程詠為少商準備的滿屋子禮物,那陣勢比現在面前的要誇張好幾倍。
但少商還是仔細的端詳著每一件物什,最後把注意力停留在一個彈弓上,一臉欣喜的道:「阿兄們怕是把家底都給嫋嫋搬來了」隨後又低下頭愧疚的說道:「嫋嫋應該回什麼禮給阿兄們,不過你們也知道這些年我在家裡,也沒什麼錢。」
少商現在的心情表現倒不是如先前蕭夫人送自己禮物那般,是裝出來的。這次是情真意切的,無他,只因兩位兄長是真的疼愛她。倒也不是否定蕭夫人對自己的疼愛,只是自己接受不了蕭夫人疼愛自己的方式。
但蕭夫人的那種方式真的是在疼愛少商嗎?或許連蕭夫人自己也不清楚。
少商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向一個角落走去,拿出了一隻木製的飛鳥和一隻木製的老虎遞給了程頌和程少宮。
「這是嫋嫋根據大兄送給嫋嫋的非攻機關術製作的機關獸。送給兩位兄長,一人一個可好。」
程少宮看見新奇之物,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一把將老虎機關獸給奪過去,輕按了一下,那老虎的四肢竟動了起來。驚嘆道「想不到嫋嫋這般手巧,竟能做出如此巧奪天工之物。」
程頌接過飛鳥機關獸也鼓搗著「送禮無非講個心意,嫋嫋將親手製作的送給阿兄,阿兄非常開心,況且這機關獸好生奇妙。」
程少宮拿著老虎機關獸在書屋中四處晃悠。突然看見那矮小的書案一臉震驚,指著那書案說道:「這書案這分明是幼兒時用的書案,對於你來說,這也太過矮小了些。」
「那是堂姊用剩下的。」少商正把玩著手中物件不以為意的說道:「是嗎?我倒不覺得。」
程少宮走過來說道:「就是你平時用慣了,才覺得沒什麼。當年大兄送了我一張麒麟四首紅木漆紋書案,如今我也用不上了,嫋嫋剛好拿去。」
「大兄送我的禮物好像沒有書案。」少商心裡想著,隨即一臉感動,作揖道:「嫋嫋謝三兄。」
程少宮揮了揮手:「不必言謝,我這就叫人給你搬過了」
「不必勞煩三兄」少商謝絕道,轉身對蓮房說道:「蓮房你去拿。」
而此時的程詠正將當初送給少商的禮物,一車車的向曲陵侯府運去。起初剛回來的時候一邊轉在嫋嫋身邊,一邊忙於當時陛下沒說完的囑託。一忙下來就給搞忘了。這正旦之後,剛好空閑就趕忙給少商送過來。
不過那一車車的陣勢,知道的是送給小妹的禮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娶新婦,送的聘禮呢!
大街上,程詠身後還跟著一個自己走路的大行囊。
走近一瞧,才發現那行囊下面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只不過她身後那行囊與她自己相比,也相差太大了些。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個行囊在自己移動。
這時,程府內。
蓮房正帶著人,抬著書案向少商的書房走去。
突然路過的菖蒲帶著一眾侍女上前攔住了蓮房等人。
菖蒲面著微笑,看著蓮房,十分客氣的說到:「蓮房姐姐。如此大動干戈,這是去哪啊?」
蓮房禮貌的回道:「這不是三公子送了我們家女公子一張書案嗎?說是心疼妹妹溫書。想讓她做得舒服些。」
聞言,菖蒲的視線轉移到那張書案麒麟四首紅木漆紋書案上,露出笑容彎腰,撫摸著書案:「這張書案可真好看。」
這時菖蒲依舊人畜無害,客氣的說到:「我家女公子,也想打一張書案,可是我哪懂這些樣式的好壞,不知能不能辛苦姐姐,把這書案抬到我們女公子處,讓她瞧瞧樣式,我們照著打一便是了。」
聞言,蓮房微微一笑。對其說道:「那你可問對人了,這個書案是當初大公子盯著人做給三公子的,樣式少見。」
而那菖蒲猶如川劇變臉一般,對著身旁的婢女說道:「還不快去抬。」說話的語氣竟也加重了幾分。
只見那菖蒲身旁的兩個婢女直接撞開了蓮房的姊妹。
蓮房看著這般舉動,咬牙切齒的說到:「你這也太不客氣了些。」
菖蒲身旁的侍女便將書案搬往程姎的房間。
待菖蒲等人將書案抬進程姎的書房后。
婢女茱萸向菖蒲問道:「女公子何時說過要打張新書案,如今這書案是仲老爺留給她的,她珍惜的很,怎麼捨得換書案。」
「你少壞我好事。」菖蒲惡狠狠盯著茱萸,又轉身向屋內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幾個怎麼笨手笨腳的,把那舊的抬走。」
茱萸見狀又上前說程姎並不在屋中,但還未說完。就被那菖蒲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把站在一旁的蓮房嚇了一跳,開口為茱萸鳴不平,隨後想要上前想要抬走書案。
結果被那菖蒲一把攔在原地,蓮房看著眼前盛氣凌人的菖蒲,心中十分惱火,當即就與其扭打在一起。
在她們扭打之際,女錦衣陳鳶突然出現,用未出鞘的綉春刀,將菖蒲帶的那幾個侍女打翻在地。左手還拽著那菖蒲的頭髮。
這時的一道嚴厲的聲音,回蕩在這巷子中。
「住手。」
……
…………
書房內,少商還在等候久久未歸的蓮房。
陳鳶先青蓯一步找到了程少商。
少商和程少宮十分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只有身為武將的程頌知道這是自家大兄的錦衣衛。
陳鳶對三人恭敬的行禮:「見過,二公子,三公子和女公子。」
陳鳶抬頭看著程少商解釋:「侯爺吩咐我貼身保護女公子。」
接著又對眾人說道
「去般書案的路上發生了點意外,您的貼身婢女被女君拘去了九騅堂。」
陳鳶頓了頓覺著時間可能差不多了,來不及做詳細的闡述。簡明扼要的說。
「這件事的緣由就是程姎的傅母想借著三公子送女公子書案一事來為難女公子,讓二房在程府中的待遇更好些。實則就是打著二房的幌子來為自己謀私利。」
「想必等會就會派人帶女公子去九騅堂問話。望女公子做好心理準備。」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青蓯就來請程少商去九騅堂。
走之前陳鳶還對程少商說:「侯爺正在趕來的路上,女公子安心便是。」
這句話仿若定心丸使程少商不安的心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