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竹林切磋
白玉堂下了樓,只見阿成正在樓下等他。
阿成聽見樓梯上的動靜,便轉過身。看是白玉堂下了樓來,抱拳言道:「公子,我家主人請您前去一敘!」
白玉堂右手執一畫扇正搖著,故意挑了挑眉:「你家主人現在何處?」
阿成答道:「現在後堂,正等著公子呢!」
白玉堂合上畫扇,拱手道:「有勞阿成了,頭前帶路!」
阿成左手前伸,恭敬地說:「公子,請隨我來!」
其實白玉堂已經來過凌雲客棧無數次了,幾乎每次來都要去見一見這凌雲客棧的主人「飛天神將」段思涯。白玉堂號稱「柳雲旋風」,段思涯號稱「飛天神將」,二人的輕功在江湖上都是有一些名號的。每次得空,二人總要較量一番輕功,看對方近日進步許多。只是此次二人均有事務在身,這比試輕功之事,只能作罷。
阿成領著白玉堂正往後堂走著,怎料得一白色身影從後堂庭院的牆頭飛身而起。正當二人心頭起疑時,只見那白影放出話來:「柳雲旋風白玉堂,你若能追到我,今夜便請你喝美人香!」
阿成正欲追去,卻被白玉堂伸手攔下。朝那白影說道:「柳雲旋風來也!」說罷便腳尖一點,縱身而起,朝那白影方向追去。看得阿成一臉驚嘆:「世間有如此輕功者,只怕唯有我家主人與白公子了!」言罷便獨自向後堂走去。
再見白玉堂飛身而起,快速朝那白影飛快追去。只見那白影一腳踏在客棧外牆上,隨即又是一躍,徑直飛向客棧外的樹林中去,再看那牆上,竟連腳印都沒留下。
白玉堂不甘落後,只見一個飛身,借著客棧門外立著的旗杆,只輕輕一點,便又是一步驚世之躍。就這樣二人你追我趕,翻轉騰挪,無不精彩,瞬時便向樹林飛去。
待白玉堂趕到樹林,卻不見那白影蹤跡。正疑惑時,又聽得林間傳來聲音:「白公子,多日不見,你這輕功似沒長進啊,只怕是這『柳雲旋風』的稱號要讓與別人啦!哈哈哈……」
白玉堂立時閉上雙眼,聽音辨位。但見他的雙耳上下而動,前後挪移,只一剎那便確定這聲音的出處,便又是一招「兔子蹬鷹」,瞬間林葉四飛,塵土泛起,朝那出處飛躍而去。
再看那白影,方才言罷,卻又聞得追趕之聲朝這邊飛來,便一招「扭轉乾坤」,原地躍起,雙腳一蹬,便藉助竹子反彈之勁變換了方向。又見他右腳一定,左腳又順勢一攔,在另一根粗壯的竹子上旋轉而回,只幾下便飛身而上。
但見白玉堂飛身而來,使一招「定海神針」,穩穩落於適才白衣人站立之處,卻不見白衣人之身影。正欲再尋,卻見一片竹葉自眼前旋轉而下,頓時明白了,又使一招「蛟龍出海」,旋轉直上。
那白影正自得意,只瞧得白玉堂飛身之上,如旱地拔蔥,速度快極。還未曾來得及離去,便已見白玉堂踩著竹子立於眼前。便開口言道:「白兄好身法,好聽力!」
白玉堂撐開扇子,搖著說道:「段兄更是好腳力,好輕功!」
二人言罷,便雙雙飛身而下,輕輕立在地上。
段思涯走到白玉堂身前,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笑著言道:「白兄的聽聲辯位實在是厲害,那招『蛟龍出海』只怕這世間更是少有人能匹敵!真不愧是『柳雲旋風』啊,身輕如柳葉,速疾於旋風!」
白玉堂也拱手道:「段兄過獎了。敢問世間又有幾人不知『飛天神將』呢?段兄輕功一流,
一手降魔鞭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也怕是世間難覓敵手!」
段思涯聽罷也是拱手:「哈哈哈,白兄盛譽了!那只是武林同仁說的場面話,至於這輕功嘛,你我兄弟卻可真稱得上是有些名號的,雖不位頂尖,卻也是可以排得上號哇!」
二人說罷,便又哈哈大笑起來。
段思涯接著說道:「白兄,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白玉堂說道:「聽段兄的!」
二人便往回走,邊走邊聊著。
白玉堂問道:「聽阿成說,段兄今日有俗事纏身,不知可否講於我聽聽?」
段思涯停下腳步,看著白玉堂言道:「不知白兄是否發現今夜有無異常?」
白玉堂腦子裡閃過那幾個在天字一號房的客人和那個黑影,頓了一下便說道:「聽段兄之意,是有所發現?」
段思涯繼續向前走著,說道:「哈哈哈,那是自然!進入凌雲客棧的每一位客人,我們的人都要摸摸底的。在江湖上有名號的,我一般都知道。只是這今日傍午來的兩個人卻實在是叫人捉摸不透。」
白玉堂邊走邊聽著,疑惑地問道:「哦?這卻是為何?」
段思涯看了一眼白玉堂,繼續說道:「白兄啊,你知道我為何夤夜卻要叫你來相見,又為何夤夜約你來這竹林嗎?」
白玉堂心裡已有了答案,卻又不願說出,只是假裝問道:「自然是與我相較一番腳力啊!難不成還有什麼緣由?」
段思涯又停了下來,看看白玉堂,又笑了笑,隨即又邊走邊說:「以白兄的智計,怕是早都猜到了,卻又為何不講出來?」
白玉堂笑笑,正欲回答,卻聽段思涯繼續說道:「白兄早早就發覺了客棧的異常,陶六給你講過,那二人用的是印花大銀。自上次武林浩劫,這印花大銀已有近三十餘年未出世來,今又離奇現世,只教人心生懸疑。」
白玉堂緊接著說道:「聽我父親講過當年那場浩劫,只是具體是怎樣情形他也不知。然這印花大銀突然出現,卻叫人不得不注意,真怕是江湖上又要起禍端了!」
「這印花大銀,還有住在天字一號房的那二位,聽阿成說後來又來了一位黑衣人。我叫陶六和朱七暗中查訪去了,這會還未回來,不知到底是何情形,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段思涯若有所思的說道。
白玉堂聽完,立即激動了起來,說道:「段兄,阿成?你是說阿成告訴你還有一個黑衣人嗎?」
「是啊!是阿成告訴我的。我讓陶六和朱七去暗查了,客棧自然是要有人看著的,於是我叫阿成盯著客棧的情形。」段思涯說道。
「可是?」白玉堂欲言又止,他明明見到的是一前一後兩個黑衣人,後面進入天字一號房的那個黑衣人就是阿成,可他卻自稱「鄭飛」。他不知道要不要將這個信息告訴段思涯,於是猶豫道。
「白兄,可是什麼?」段思涯停下來追問著。
「沒什麼!」白玉堂覺得事情還沒有搞清楚,雲里霧裡的,便沒有將他看到的告訴段思涯。又說道:「段兄,夜已深了,我們回去吧!」
「好吧!那我們再比比腳力如何?」
段思涯說罷便徑直飛身向前,白玉堂也緊跟其後,不一會兒二人便回到客棧。
「白兄,聽說你明日還要趕路,就早些歇息!」段思涯看著白玉堂說道。
「那好,段兄,你也早些歇息。等得空了,咱們再好好切磋切磋!」
「哦,還有,我明日動身早些,便不再打擾段兄了!只是那……」
白玉堂還未說完,就被段思涯打斷。
「你的烈焰紅駒,要早些喂!陶六和阿成都已對我講過了,白兄就放心吧,都是上等的飼料!」
說罷二人相視而笑,相互道別後便各自回去了。
白玉堂回到地字一號房,卻見新布置的痕迹被破壞過,雖然很微小,卻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愈發覺得此事不同尋常。但先前得知天字一號房那幾位派人暗入房間是來尋信,心裡便已有幾分把握。
第二日天還未亮,白玉堂就已經悄摸動身了。跨上烈焰紅駒,又是朝東飛奔而去。
大約到了巳時三刻,白玉堂心中思索著:「早上天沒亮就出發了,這烈焰紅駒又行得大半日,想那幾位天字一號房的賊人不會追上了。」便放緩馬步常速前行。
行進片刻,但見前方不遠處有一茶肆,頓覺確實有些渴了,便快馬奔去。
行至茶肆前,白玉堂從馬背上飛身下來,將馬栓於茶肆前的旗杆上,便尋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茶小二見有客人來,急忙跑來招呼:「貴客從遠方來,不知吃些什麼?」
白玉堂瞧了瞧茶小二,說道:「你還挺會說話!一壺茶,隨便來些小菜就是!」
說罷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放於掌上。
茶小二看到那麼大一錠銀子,眼睛都直了,剛要伸手去拿,只見白玉堂立即握拳又拿了回來。
茶小二難為情地說:「貴客,這……」
白玉堂見狀說道:「把我的那匹馬伺候好了,這錠銀子就都是你的了!」
茶小二立即哈腰點頭,說道:「貴客您就放心吧,我把這馬當我爹娘來伺候!」
白玉堂聽罷便伸開手掌,顯出白花花的大銀子,示意茶小二拿了去,說道:「快些上菜!」
茶小二拿過銀子,立時高聲向後堂喊道:「一壺白竹雲間,一盤西豆,一盤松子仁,一盤醬肉!」
不一會兒,茶水和小吃就上齊了,白玉堂正欲吃時,餘光卻見有幾位客人盯著他。白玉堂並未在意,便自顧自吃菜飲茶。短暫休息之後,白玉堂覺得時候不早了,便又準備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