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玉堂遇險
白玉堂剛起身,方才那數人也蹭地原位拔起,白玉堂心知這幾人來者不善,想是與客棧那幾位定有瓜葛。又不便挑明,便假裝無事,解下拴於茶肆旗杆上的馬韁,正跨上馬時,忽聽得方才幾人中有人笑道:「少俠可是牧雲州白府白公子?」
白玉堂緩緩回首,望那幾人說道:「正是在下,不知幾位有何指教?」
只聽得另一人聲音略微有些滄桑地客氣道:「白公子,我等在此專門等候公子,我家先生想請公子前往府邸一敘。」
「你家先生?你們是誰?你家先生又是何人?」白玉堂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個等公子去了就知曉了,我等不便言說。」又有一人傲氣言道。
白玉堂聽罷,哈哈大笑幾聲,便又說道:「你家先生甚是奇怪,叫你等來請我,卻又不叫言說是何門何人,真教人心生疑惑。白某還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受邀!」
說罷便勒緊馬韁,往右一提。這烈焰紅駒也懂得主人之意,隨即便昂首右轉。白玉堂輕拍馬背,正欲東行。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身形瞬間移於馬前,抬手便是一掌。
這烈焰紅駒吃得痛處,只見前蹄躍起,仰天嘶鳴。
白玉堂一個不注意,差點摔至馬下。待馬蹄落下,便對馬前來人大怒道:「放肆,你竟敢對我的烈焰紅駒動手恐嚇!」言罷便是揮手一鞭,朝那人身上打去。只見那人身子右旋,後撤一步,雙足一踮,左手摟住馬頸,順勢一躍便騰空而起,卻是一腳凌空踢來。
白玉堂見狀立時委身下移,左腳勾住馬鞍,也是順勢一旋,竟現於那人身側,隨即也是一腳。那人還未反應,便被踢於馬下,翻了好幾個跟斗。正欲起身,只覺下肢不聽使喚,方一用勁,便覺經脈吃痛難忍。原來白玉堂那一腳踢出之時,已經點了那人的三焦俞穴,使那人短時間內氣血阻滯,不得動彈。
另幾人見狀先是一陣吃驚,隨即便擁身而上。
只見白玉堂轉馬側立,鞭向外出,又立即收回,鞭尖正巧打在一人臉上,瞬時就裂了口子,頓時鮮血橫流。那人吃痛不已,左手摸了一下傷口,但見滿手是血,便氣急敗壞,又欲上前。白玉堂朝那人腳下又是一鞭,只聽「呲溜」一聲,鞭首便纏繞幾圈,又使勁一拉,那人便摔倒在地。
一人飛身而起,雙手持刀朝白玉堂用力砍下,只見白玉堂一緊馬韁,隨即又下壓馬頭,夾緊馬腹,烈焰紅駒便后蹄騰空而起,正踢向那人腹部,剎那間那人的刀就脫手而出,刀還未落,那人便遠遠向後飛出,倒地時口吐鮮血,想必肋骨已斷了數根。
又一人也使鞭揮來,朝白玉堂臉上狠狠掃來。卻見白玉堂身子左側,手腕迴轉,鞭子竟然從下而上,只鞭尖輕輕一掃,便將那人飛來的鞭子沿中拍斷。再見白玉堂腳尖又輕輕一點,便從馬背上縱身飛起,又拉鞭而下,只見手腕懸停,鞭子便擊中那人頭上,打的那人愣了神。待反應過來,鮮血已從臉上滴下來,漸漸模糊了視線。
還一花白鬍子之人,見此情形,便心知不敵,並未上前,只是嘴裡言道:「白公子,想你也是江湖上有名號的人物,卻又為何招招狠毒,要人性命?我家先生只想邀公子前往府中一敘,這才派我幾人前來此處相候,怎料竟遭你這般毒手。此事若要傳出去,只怕是有辱公子的名望。」
白玉堂仰天長笑幾聲,立又拉下臉來,望著那半老之人,厲聲喝道:「笑話!你等既是奉了你家先生之命在此處候我,
卻又為何不在我剛至此處就光明正大相邀,而是待我欲離去之時才強橫相攔,不知是何道理?又是哪裡的待客之道?」
那半老兒正欲再講時,卻被白玉堂打斷:「再說,你等既是候我相邀,卻又為何刀兵相向,豈怕是也想要了我的性命不成!討問你家先生尊姓大名,也是遮遮掩掩,不敢明言,卻又是這般小人做法,還來言本公子的不是!」
白玉堂繼續怒喝著:「我若是想要爾等性命,只怕此時爾等均已是具具死屍!若你家先生真是好意,還請報上名號,待本公子辦妥身前之事,便自上門相見!」說罷便看著那幾人。
只見那幾人面面相覷,欲言又止。白玉堂正欲策馬長驅,那半老兒卻說道:「白公子,我家先生卻有難言之隱,此處人多眼雜,若叫些歹人聽見,怕是惹上禍端,實非迫不得已,並非故意推諉阻攔,還望公子體諒我等難處!」
白玉堂聽罷,略有所思,神情有所緩和,便又言道:「若真是如此,請回秉你家先生,待我辦完事,十日之後請至牧雲州城外凌雲客棧相見!」言罷便駕上這良駒直奔東去了,眾人又見只一股浮塵揚起,便不見那馬和馬上之人了。
白玉堂再行兩日,便已至靈州地界。前兩日因路上有所耽擱,便晝夜疾馳,星夜兼程,只待著實累了,才休息半會,隨即又啟程奔靈州而去。幸得這兩日的勞累,今日才趕至靈州地盤。白玉堂想著已至靈州地界,應無意外再生,想這兩日辛勞,便心思尋得一家酒樓歇息一會,吃些菜食,緩些氣力,再去蕭伯伯府上拜會。白玉堂心計已定,便快馬向前駛去。
又行一盞茶的功夫,但見前方不遠處人影見多,知是有休息之所在,又是一陣疾行。待到跟前,才知是一個鎮子。一番詢問,知這鎮子叫「盤龍鎮」,便心生好笑:「難道此鎮真當是藏龍卧虎,才得這名字?」便只是笑笑。
又行得幾步,見有一酒家處,便行至眼前。一番打量也未見有何不妥,便躍下馬來,牽馬行至酒家門前,將馬拴於門前草料棚的樁子上,便向里行去。
一小二正給客人上完酒菜,見有客來,便疾步上前,問道:「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白玉堂見這小二著粗布短衫,右肩搭一白巾,已有些油污在上,應是一老實勤快之人,便回道:「打尖,找一清凈坐處,上一壺清酒,兩盤好菜。再將門前那匹良駒喂飲了。記住,要上等的草料和乾淨的清水!」
那小二瞧瞧外邊的烈焰紅駒,笑著回道:「客官您就放心,定給您伺候好了!您樓上請!」說罷便領著白玉堂來到一僻靜坐處,又得清明視野。白玉堂觀察了一番,這才坐下,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壓在桌上,又言:「快些上酒菜,不要誤了本公子的要事!」又將銀子往前推了一下。
小二見是整整一錠白銀,立時又笑得更燦爛了,忙說道:「好嘞,客官請稍後,酒菜馬上就來!」言罷便跑往樓下了。
稍作小會,小二便端著酒菜上來了。將酒菜放在桌上,又是一言:「客官請慢用,有何需要請隨時吩咐小人!」白玉堂點點頭他便下去了。
白玉堂正吃得可口時,卻聽得烈焰紅駒的嘶鳴聲。立馬放下手中杯箸,往下看去。只見是一商販打扮之人正欲牽馬,這紅駒才嘶鳴示警。白玉堂一個縱身便從二樓跳了下來,立於那人身前,冷冷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打起我這良駒的主意來?」
那人見有人下來,便笑笑言道:「公子您誤會了,我碰巧路過,只瞧得這馬我從未見過。想我販馬半生,卻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駿馬。便心中激動,這才欲上前摸一手。哪料公子這良駒認生,性子倒是激烈地很吶!果真是良駒,良駒啊!」
白玉堂聽罷眼前這人細說,便放下戒心,也隨即附言道:「原是這樣,我以為是有人要竊取我這良駒。方才聽先生言道,知先生也是識馬之人,只便是一場誤會!」說罷便拱手致歉。
只見那商販先生近得前來,也是一番拱手言道:「恕在下性急,沖了公子的良駒,擾了公子雅興!」
白玉堂正欲搭話,卻見那人右手向身後摸去,心裡便是一緊。再待細瞧,只見那人從身後抽出一把彎刀,映著午時的烈日灼光,刺得白玉堂眼前一亮,便什麼都瞧不見了,只得向後撤步飛去。再待睜眼細觀,只見一面彎刃直奔眼來,離眼睛只半寸之許。
白玉堂心裡大驚,趁勢飛起右腳,卻遲了一步,那刀沿右划走,卻又立馬直刺過來。白玉堂借力后倒,雙手撐地,接著是幾個空翻,這才與那人扯開距離。站立未定,卻又聽得一陣簌簌之聲。
「不好!」白玉堂大喝一聲,雙腳踮地,使一招「鷂子翻身」,只聽得背後樹上「叮叮噹噹」幾聲,回首一看,卻是幾枚梭子鏢深深釘在了樹上。不覺一陣后驚,若是剛才躲閃未及,那幾枚梭子飛鏢定是扎在了自己身上。
正遲疑時,又見那把彎刀橫掃而來,登時彎腰後仰躲了過去,順勢挑起地下塵土,只朝那人臉上飛去。那人躲閃不及,只見飛塵撲了一臉,未及反應就被白玉堂一腿橫掃在地,腦袋也撞到了旁邊的馬槽上,當即昏迷。只是驚得這烈焰紅駒前蹄乍起,竟將這馬槽掀翻在地。
白玉堂見馬驚了,立時上前撫慰,烈焰紅駒這才冷靜下來。驚得周邊眾人高呼:「這馬也太可怕了!」
白玉堂顧不上聽別人言語,只想著還有一人使飛鏢於暗處刺殺,便靜耳聽著動靜。正聽得仔細時,又聞得簌簌幾聲從左前傳來,便使一招「蛟龍出海」拔地而起,立於樹梢,細細觀察著剛才幾枚梭子鏢飛來的方向。
正在人海里搜尋時,但見幾道白光一閃,又是幾枚梭子鏢出手,這鏢的方向卻不朝他,而是朝著烈焰紅駒飛來。白玉堂這般卻是看清了那使飛鏢之人,立時縱身躍下,將腰間畫扇抽出,撐開於手中,朝那幾枚飛鏢揮去,只聽「鐺鐺鐺」幾聲清脆,那幾枚鏢便掉落於地。
白玉堂低頭一瞧,只見鏢首泛黑,料想已經淬過毒了,便知這人心狠手辣,必除自己而後快。便順手取下掛於馬鞍的蟒鞭,朝方才使鏢之人飛去。
只見他一個飛躍便擋住那人去路。那人正要再出飛鏢,卻被白玉堂一鞭打下。接著又是一揮,蟒鞭便將那人雙手控住。白玉堂上步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白玉堂正待那人回答,卻已見那人口中鮮血直流,立即捏開那人嘴巴,卻見他已咬舌自盡了。正疑惑不已時,卻摸得那人懷中似有硬物。便伸手取出,只見是一竹木令牌,上書「陶家莊」,便拿了這令牌起身離去。
回憶近日來接連遭遇異事,白玉堂恐再拖延另生意外事端,便想著立即動身前往蕭府,便又解了韁繩,跨上烈焰紅駒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