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命鴛鴦(1)

同命鴛鴦(1)

隨著內力的不斷充沛,上官鶯耳聰目明的程度也是跟著大幅度的提升,哪怕是她此刻受了傷,只要她想,她也能將這方圓數五十里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拓跋玄玉的視線雖然不是緊迫相逼卻也是不容人忽略。當著月傾邪的面解衣,很大部分也有他盯著她的關係。那一夜的喋血窄巷,是他操縱諸人與她決戰;在戰後,卻是太子將痕迹掩蓋,那麼他必定是和太子有著一定程度的聯繫。

他懷疑上她,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背後還牽扯到她恨不得處之而後快的鳳氏一族,那更是動一發而牽動全身。

羽翼未豐之前,她必須也只能蟄伏在暗處,待到那時機到達時,揮動手上利刃,斬而後快!

唇角的冷笑輕掩而去,轉身,她走向殿中間為她設的高位坐下,對座下眾人道,「按照我的命令,立即執行!」

「是!」早等在這裡的斗場一行人迫不及待的高聲應道,得她許可后皆是面帶喜色的離開了。

待得他們離開后,上官鶯起身走出二殿回了自己這兩日住的廂房,推門進去,屋內桌邊已經有人坐在那裡自斟自飲。

「大師兄。」走過去,上官鶯在他對面坐下,笑盈盈的倒一杯酒。

「不想廢了你的爪子就別喝。」白袖攔下她手上的酒,站起身來,不悅的催促,「快,把你袖子挽上去,我看看你的傷勢。」

「隨手包紮就行,沒什麼大礙。」上官鶯淺淺一笑,歪著腦袋看他,「大師兄,我好不容易從角斗台上下來,你都不讓我喝一口酒,未免太說不過去了。這人生得意須盡歡,今兒難得高興……」

「你給我閉嘴!」白袖一把拽過她的右手,毫不憐香惜玉地撕開她的衣袖,當看到那一截玉白的手臂上觸目驚心的血洞時,一張面孔頓時鐵青。

上官鶯識相的低下頭去,心裡卻嘆息一聲,還以為能瞞得住的說。

「你還真不怕死!」白袖看她那一副不當回事的模樣,真有一拳頭擊在棉花上的挫敗感,說出來的話,憤怒有,氣急敗壞的成分更多。

「都到了角斗台上了,也容不得我當縮頭烏龜啊!」自知理虧,反駁的聲音,很小很小。

「上官鶯!」白袖怒揪起她的耳朵,「剛才是誰在那斬釘截鐵的下生死戰帖的,你說,是誰?!」

「大師兄,疼……你輕點啊!」不得不告饒,上官鶯抬起淚眼汪汪的眸子,模樣好不委屈。

「你手臂多出一個窟窿,你怎麼就不知道疼?」白袖手大力一轉,那宛若白玉一般的耳朵立刻就紅了,扮可憐無法換的他的原諒,那也便只有實話實說了。

上官鶯臉上委屈之色瞬間斂去,眉眼恢復到平和的模樣,「受傷的事,我自有盤算。別說是這一隻手臂多一個窟窿,哪怕是整隻手臂殘廢,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

「你敢!」白袖厲喝一聲,暴跳如雷。

「大師兄,你知道的,我敢。」她平靜的眸子迎視著他,微抬起的下巴卻是宣告她心已如磐石,堅定絕不動搖。

「你愛糟踐自己的身體,就糟踐去,我再也不管你了!」白袖心中怒火滿溢,偏對上那樣的一雙眼一句斥罵的話卻再說不出,心頭火卻無法宣洩,怒地一拂袖,氣沖沖的起身往門口沖。

「大師兄!」上官鶯起身追去,於門口以受傷的右臂攔住他,以前所未有的認真口氣道,「你若信我,便容我任性這最後一次,日後我答應你,除非到了絕路,否則定不傷自身分毫!」

白袖沒有說話,審視的眸子盯著她,唇,緊緊抿起。

傷口滴滴答答的滴血,她本就白皙的面孔此時更顯蒼白,而傷口裂開的劇烈痛楚也是讓她額頭冒出涔涔冷汗。她卻沒有喊疼,臉上緩緩綻開的笑容宛若臘月窗上的霜花,很美,卻脆弱到一碰就消失。

倔強的她啊!

「不能再有下一次。」還是他,最先敗下陣來。

「嗯。」上官鶯唇角笑弧越拉越大,白袖臉上一陣灼熱,他掩飾性的伸出大手狠狠揉著她的烏髮,「小白眼狼,你若說話不算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若我犯規,一定乖乖聽從大師兄的發落。」上官鶯眉眼彎彎,正是那豆蔻少女時,沒有刻意去掩飾,女兒家的嬌態自然而然的流露。

白袖看在眼裡,心跳都慢了幾拍,臉上卻作出不耐煩之色,虛張聲勢道,「好了好了,馬上上藥,別羅里啰嗦的了。」

說著拽著上官鶯就往屋子裡拉,自然,他拉的是她左手衣袖。

那一支軟若白玉柔荑,只是看著,便生旖意,怎敢去觸碰?

上官鶯倒是沒察覺他的不自然,笑盈盈的跟著進去了,在他為她換藥的時候詢問了下關於身上穿著的軟甲的事,「大師兄,這軟甲是不是太奇特了點,不但能讓女子看起來宛若男子,還藏著諸多幾乎假可亂真的血,你師傅從哪得來的?」

「這個是秘密,我幼時問一次被揍一次,也試圖用酒灌醉師傅套話,卻始終沒成功,反而是自己染上了酒癮。」有些無奈的一嘆,他低頭專心為她上藥,那一劍雖未能傷及她重要筋脈,卻傷了不血肉,不小心上藥不行。

「酒是個好東西。」上官鶯沒有再問關於這軟甲的事,而是接過他的話頭,眉飛色舞的道,「對酒當歌,人生得意須盡歡,豈不快意哉!」

「是你爹,還是你師傅說的?」白袖百忙中一抬頭,問。

「別想打探我師傅的消息。」上官鶯鼻頭一皺,想到那自困梅嶺的師傅,眸色瞬時黯淡了下來。

她已經下嶺數日,偌大梅嶺就只有師傅一人,不知師傅,安好否?

「你累了就早點休息。」白袖體貼的沒有多問,將縫合傷口的銀針收回腰間的針囊里,他站起身來,安撫式的拍拍她的小腦袋,「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間待著,有需要就叫我。」

「好。」點點頭,上官鶯站起身來,「我送你。」

「你還是早些歇著,等晚上我找些方子,好好幫你調養身體。」白袖擺擺手,離開了。

上官鶯目送著他離開,卻沒有聽話的去休息,走到床邊脫下軟甲,也脫下沾滿了鮮血的長褲,換上一襲黑裳,倚在床頭閉目休憩。

多年行軍鑄就她淺眠的習慣,即使是重生后,這習慣也是未能抹去。不過她也需要這習慣,日後她身邊虎狼在側,每一步必都是需要反覆斟酌才走,稍微大意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眯了大概小半刻鐘后,她站起身來,先活動了下腿腳,隨即彎下腰從床上的一方暗格里拿出那能助她轉換內力的鐲子,端詳一番后才戴上,再拿到眼前一晃,藏回袖子里。

聽了聽四邊的動靜,確定沒有人會突然前來后,她側身,將枕頭飛快的塞到中間,扯開被子,幾番摺疊,作出有人睡著的假象。之後走到床後邊,手按開床上豹形浮雕的頭上,那大床轉了個方向,露出一條窄小的道路來。

上官鶯走下去,憑藉良好的夜視能力她能將腳底下的路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這秘密道路是上官密衛挖掘的從她的房間直通明令堂的宗祠,因為時間緊急就只是挖出了僅供人同行的道路和通風口,也算是不錯了。

循著這密道,上官鶯很容易就摸到了那明令堂的宗祠,潛伏小半刻鐘后,動手弄了點小動靜引來一個護院,不費吹灰之力便是將他解決掉,換上他的衣裳和令牌,往外邊走去。

「剛才是什麼響的?」把守宗祠的另一個侍衛迎上前來,問道。

「這死人的地兒,除了老鼠,還能有什麼?」在潛伏的這小半刻時間裡,她早已將兩個護院的聲音、口氣牢牢記在了心裡。現在學起那被她弄死的護院的聲音和口吻,絕對的惟妙惟肖。

「老四,你嘴巴就缺個把門的!」那護院語調微惱,壓低了聲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堂主和二堂主今兒被殺的事兒,現在堂子里大堂主和三堂主都已經是瀕臨爆發的老虎,你這時候被人聽見什麼死啊死人的,當心見不著明天的日頭。」

「有這麼嚴重嗎?」上官鶯湊過去,也是壓低了聲音道。

「你老爹和弟弟被人宰了,你不想著報仇么?」那護院嘆息一聲,看了看四周沒人才又道,「你是沒看見大堂主和三堂主回來時下令召集人的那臉色,和那地獄的惡鬼都有得一拼。不過也難怪,老堂主被那角斗場的小子打得屍骨無存,二堂主的屍體未能領回,這樣大的恥辱,誰受得了?」

上官鶯訕訕一笑,心裡卻快速打著算盤。現在的情況和她來時算計的一樣,滿揣著復仇之心的明堂和明越一回到堂里,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召集所有有決策權的族人到堂里的議事廳共謀對付她的計謀。當然他們已經知道了她的真正實力,上門挑釁這事兒他們定是不會幹了,但背地裡做些缺德的事,她卻絕對敢肯定這一窩狗是一定能做出來的。

蹬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上官鶯和那侍衛趕緊分開,大約判斷是現在可以換班了。

來的護院有百人左右,領頭那人身材魁梧,一身黑色長衣下賁起的肌肉輪廓隱隱可見,背後背著一把大刀,凌亂長發散在肩頭,那一張方正的臉看起來冷冽而危險。

他上前一步,「你們在外邊守著,一有動靜馬上報信兒,敢耽誤事我就剁了你們的腦袋!」

那一柄極其沉重的大刀示威性的揚了揚,護院身子一抖,上官鶯唯唯諾諾的退到一邊,眼角餘光卻悄悄瞥向那背著大刀的男人,眉心幾不可見的微微一皺。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大刀他拿著分明是顯沉的,不然那手腕不會微微的下彎。對於高手而言,一件趁手的武器幾乎和性命一樣重要,捨棄自己能駕馭的武器不要,偏生要弄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武器,這不是傻么?

不對……等等……

上官鶯悄然觀察著此人的步伐,腦海里一道身影漸漸清晰,那是——大師兄!

仔細回想,那人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說話的口氣,甚至是身上的配飾,還有武器無一不在模仿白袖。只是他學到的只是虛浮的形,而無半點神韻,換言之就是——殘次品。

白袖風流不羈,意態風流,舉手投足帶著江湖人特有的豪氣之外,也有一種內斂到骨子裡的優雅氣度。這樣的氣度是於常年在有著規矩的世家才能鍛鍊出來,一般人模仿,豈能相像?

「畫皮畫皮難畫骨。」心裡冷哼一聲,眼珠子卻是滴溜溜一轉,既然是這樣,那她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不過,卻不急著走,到時要看看這幫人到底耍什麼花樣。

一刻鐘的時辰后,那百名護院出來,手上多出了一樣東西。

上官鶯眸子一瞠,隨即唇角悄然勾起一絲神秘的笑意,簡直就是天助她也。

低頭默默等他們離開后,前來換班的人也來了,上官鶯找了個借口遁了,找個隱秘的地兒換下這一身護院裝束,蒙住面孔,足尖點地,躍過假山怪石,踏上屋檐,往明越的屋子而去。

意外的,在屋檐上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你?」

拓跋玄淵,他來幹什麼?

「別說話。」拓跋玄淵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上官鶯皺眉,敏銳的發現他臉龐上多出平日沒有的淡淡緋紅之色,伏下身,動手去掀瓦。

「別。」拓跋玄淵抓住她的手,不許她揭開。

上官鶯眉頭一皺,口氣十分的不友好,「你要和我作對?」

「想知道真相嗎?」他有些無奈。

「說。」

「男歡女愛姦情進行中,就差沒掛上閑人勿擾的牌子。」拓跋玄淵鬆開手,頗有些無奈的低聲道,「你要看么?」

「怕什麼?」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上官鶯冷瞥他一眼,揭開瓦片,銳利的眸子朝裡面望去,果然裡面正是春光旖旎的一片。

女子坐在枯瘦男人身上的軟白嬌軀滑膩如蛇,欲拒還休的動作、檀口輕張的魅惑,一聲聲不似歡愉,卻讓人酥到骨子裡的媚吟聲,無不讓人口乾舌燥。男人劇烈的喘息聲回蕩在房間,那動作猛如野獸。

男歡女愛?

不,這分明是女子的采陽補陰術!

眉心倏爾一沉,她想起來前世似乎她有奉命帶兵剿過一處特別的山寨,那裡的人都是女子,她帶著將士們攻上山寨的時候那裡也是春情瀰漫,一片*光景。她和手底下的鳳家軍無一不是心智堅韌之人,自然不會受其蠱惑,將那些害人的妖女殺盡后,她一把火燒了寨子。

而今,卻不想提早看見她們,這是不是說明……

拓跋玄淵見她一直盯著裡面看,隱隱覺得不對,動手去拍她。

「誰?!」陷入思考里的上官鶯反射性的厲喝一聲,回過神來院子里一片騷動,有人高聲吶喊,「抓賊!」

這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找地方躲都難。

「都怪你!」上官鶯冷瞪他一眼,不是他,哪裡會遭遇如此窘境。

「快走!」拓跋玄淵沒有和她爭論誰是誰非,施展輕功往另一邊的屋檐躍去。

「哼!」眼看著護院越來越多,上官鶯也沒了心思去發脾氣,施展輕功跟上他,快速往遠方躍去。

「他們在那邊,快!」

有眼神兒特別好的,發現了他們的身影,指著他們的方向高喊道。

「好個賊子,竟敢闖我明令堂,真當我明令堂無人了嗎?」聽到動靜跑出來的明堂紅著眼眶,沉聲一喝,「今日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賊抓到活剝了皮去!」

「是!」

眾護院和弟子齊應,迅速布下防禦,有部分人直追而去。

「你身上有傷,先在這躲一下。」聽到後邊有人追來,拓跋玄淵拽著上官鶯的手落到柴房外,推門進去,尋到一處較高的柴堆后,拉著她蹲下。

上官鶯扯開他的手,沒有掙扎的原因是因為她在地上摸索著。

「你懷疑這裡有機關?」拓跋玄淵揚眉,看看四周,這一看便是發現這裡柴火擺放的位置相當奇特,好像是沿著某種陣法的法門而擺。

「你大概是虧心事干多了,沒仔細看身體本能的也能避開機關,不一般的厲害。」在他仔細思考的時候,上官鶯冷嘲的聲音也是響了起來。

「誇我?」第一句,當沒聽見。

「是啊是啊,誇你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沒好氣的,她瞪他一眼。

「彼此彼此。」他毫不謙虛,也順道將她拉下水。

上官鶯審視的眸子像看怪物一樣的盯著他看,定定的道,「拓跋玄淵,你變了。」

「嗯?」他眼睛一亮,心跳很沒出息的加快,她這算髮現他的好了么?

「變得多管閑事、八婆!」很不客氣戳穿他的想象,上官鶯冷哼一聲,「你想活著就好好當你的玄天皇廷的王爺,別出來管我的閑事,我不需要你管!我們之間除了那一紙荒謬的婚約,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請你離我遠點!」

「為什麼要針對我的身份說事?」拓跋玄淵一下就抓到了重點,一點都不委婉的問道。

上官鶯喉頭一哽,旋即怒道,「你耳朵有毛病嗎?我針對的是你整個人,全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裡外外!」

「哦,看來那一日你看得很清楚嘛。」拓跋玄淵眼睛亮閃閃,寫滿了你滿意你很滿意對吧對吧。

上官鶯真有搬了石頭把自己腳砸了的錯覺,深呼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的道,「拓跋玄淵,你給我維持你第一次見我的防備、第二次見我的冷漠,好嗎?」

她寧可與他拔劍相向,也不願意麵對這樣的他。

「你忘了說第三次,我對你很熱情只是你不解風情。」拓跋玄淵伸出三根手指,很是認真的說。

上官鶯一聲哀嚎,頭伏在膝蓋上,「蒼天吶,你殺了我吧!」

「它捨不得的,也沒那膽子的,你放心活著。」拓跋玄淵表示很理解的拍拍她的背脊,上官鶯卻似觸電一樣的就要跳著離開,可鼻翼間充斥著的異香卻是讓她動作緩了下來,挪了一步,又挪了回來。

拓跋玄淵的手僵在半空,上官鶯面色尷尬,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局面一瞬間尷尬。

外邊,卻忽有犬吠聲傳來,隨即人激動的高喝聲響起,「在那裡,賊人就在柴房裡!」

隨即火油燃燒的噼啪聲、搭弓拉箭聲,人蹬蹬蹬蹬沉重的腳步聲,一瞬間,充斥著柴房四周,就連空氣都多了幾分灼熱之意。

明堂由護衛擁著過來,他赤紅的眸子瞪著柴房門口,唇角咧開殘佞的弧度,「我現在不能收拾關鷹那混球,還收拾不了區區兩個小毛賊?!聽我號令,射擊!」

------題外話------

要看男主的嘛,來來,後面都是男女主一起,只要你們不嫌看得酸,我寫著也真心不覺得牙疼。

洗刷刷去了,回來繼續寫存稿,現在是23號九點半,我有些嫌棄的看我的破本本,再開小黑屋它敢讓我死機,我換新的去!

老話一句:請親們支持正版,方便我不偷懶,不爛尾,不偷工減料,在我妒忌跟我同時期的文都有大封推而我沒有各種苦逼之外,也說明不能怪布丁編輯,她對我已經很好了,感謝她,也感謝一直支持正版的親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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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將門烈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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