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10章:王翼將軍

姬賦治帶著倆名侍衛來到衛督門時，已是中午9點過了。

在門口，交了2文錢的入門費，同時檢驗了身份。

左門的守將是王翼，此人性格剛正，雖然本事不小。但因不願從流，故此難以晉陞，卻又有些家世。故而被調任守門將軍——左尉將。

主要負責左門的所有事務，領軍五萬！不過，確被其他人排擠，基本處於，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很多時候，彙報政務時，都是走個過程，不過王翼此人，卻也樂得如此。在其管轄範圍內，頗有民望。

邊城實行軍政管理，所有事務都由軍官管理，軍政不分家。政治官員，都是其揮下官員。

經過多番打聽之下，得知王翼經常慰問那些退伍士卒，尤其是那些因傷殘而退伍的士卒。

其中有一老兵，約四十有餘。曾任王翼親衛，在一次王翼遭人暗算時，誓死守護，最後被人砍斷一手一腳。王翼每隔幾天，都會前去看望。

得知消息，姬賦治打聽了那名親衛的住處，謊稱是其遠方表親。經過幾次詢問之後，問了好些人，才在城中村內，一個偏僻的角落中，找到了那名親兵。趕巧，王翼也帶著六人，跟那殘疾士兵談天說地。

幾人所談，無非是那受傷親兵，訴說所見所聞。全都是民間疾苦，對現實的無奈。王翼認真聽取，並與其他幾人商討對策。

姬賦治聽了一會兒之後，就帶人來到院門，敲了敲門，向著院內打招呼：「打擾一下，我們主僕三人趕路口渴，剛好路過此地，不知可否討口水喝？」

院內七人看著姬賦治沒說話，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傷殘親兵，用左手指著屋內道：「屋裡有水，水瓢在那桶里。沒事的，不打緊。」

王翼等人在看到姬賦治三人，真去屋內飲水之後，便改換了話題。

王翼：「今年這收成可以啊，這兩三年來，就數今年收成好。明年可以過個肥年，不再挨餓了啊。」

「哈哈哈」，幾人大笑。

「雖然今年收成不錯，但也不能敞開了吃啊，誰知道明年是個什麼樣啊。」

「就是啊，而且這官糧一交，剩也剩不了多少啊。唉~」

「要說咱老百姓這日子啊，是真的苦啊。這老天爺不賞飯吃，這日子可真不好熬啊！」

幾人喬裝打扮，穿的就像個，稍微有點余錢的尋常人家。談話聲音也不小，不知情的人，恐怕還真會把他們，當做尋常百姓。

姬賦治一邊小口飲水，一邊聽他們交談。聽到此處，這才裝作漫不經心道：「幾位有所不知啊，我可是聽說，胡蠻在境外集結了大軍啊。」

王翼眉頭一皺，內心不悅。胡蠻集結大軍，其聲勢必然不小，我們邊軍都沒收到消息，你哪兒來的消息！這不造謠生事，擾亂民心嘛！

「你從哪兒聽說的？胡蠻集結大軍，邊軍怎麼會毫無動靜？」雖然不喜，不欲搭理姬賦治，但王翼還是準備當面將其拆穿，扼殺謠言。

姬賦治一笑：「諸位可能不知，我是境外邊民。」

聽到姬賦治說自己是境外邊民，王翼內心不安。向著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連忙借故離開此地。

「哦對了，我家裡的糧還沒裝好，我這下午就要去賣，我就算走了，你們聊。」

「唉！你不說我都忘了，家裡沒菜了，我還要去市集買菜呢！」

「那一起吧，我剛好也要去買兩個碗，我家的碗，昨天被我那孩子，

不小心摔碎了幾個。」

各種各樣的理由，聽起來都毫無問題。前一刻還熱熱鬧鬧的小院，這時突然顯得有些冷清。

看著裝瘋賣傻的幾人，姬賦治深感好笑。不過，卻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像個有了一手消息，想要到處顯擺的資深八卦人士：「我跟你們說啊，這可不是開玩笑！胡蠻大軍，真的悄悄在境外集結。並且，他們還偷偷收編了一些境外邊民。」

聽到胡蠻收編境外邊民，王翼嗤笑一聲：「你要說別的我還信，但你說胡蠻收編了境外邊民，這話我可不敢苟同！」

姬賦治搖了搖頭，表現的急不可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我們這些境外邊民，時常被胡蠻搶劫，本就對胡蠻恨之入骨。可如今胡蠻親臨，這才發現。原來那胡蠻之人，與我帝國子民，大不相同。這可不就捅了馬蜂窩了嗎？」

王翼瞳孔猛然收縮，這才想起這件事來。原來的邊境子民，經常跟胡蠻對抗，自然知道胡蠻的外貌特徵。但這些被流放來的人，他們之前根本就沒見過胡蠻，最多只是聽過有胡蠻這個存在，經常搶掠邊境而已。

但邊軍假扮胡蠻，搶掠境外邊民，這事王翼也很清楚。不過因為不屑於，與他們為伍，所以王翼手下的這些守衛，衛督門的邊軍，從來沒有干過這種事。

之前還沒反應過來，現在一聽就知道壞了。

當境外邊民，見過了真正的胡蠻。那麼會發生什麼，結果可想而知！那麼他們會被胡蠻收編，可就真的一點都不奇怪了！

王翼神色嚴肅道：「不知這位兄台，消息是否可靠？」

姬賦治微微一笑：「王將軍覺得呢？」

王翼先是一臉震驚，而後又戒備起來。但不過瞬息之間，就搖頭苦笑。自己在這裡演了半天，本以為沒什麼問題。結果別人，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這就是奔著自己來的啊！這哪兒是路過口渴了，討碗水喝啊！

王翼拱手行禮后，開口問道：「不知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姬賦治回禮道：「冀中，姬氏，姬賦治。」

王翼回想片刻，沒有想起來。

「冀中姬氏，我倒是知道。不過聽說，姬家有一子，喚作姬衍學。不知，你可識得？」

姬賦治回道：「正是在下。」

王翼滿臉疑惑：「你不是叫姬賦治嗎？」

姬賦治：「在下本名姬賦治，衍學是稱字。」

聽到姬賦治的稱字是「衍學」，王翼激動的站了起來，圍著姬賦治轉著圈地上下打量。

「嘖嘖嘖，不簡單，不簡單！不得了，不得了！」

王翼仔細的看著姬賦治的臉，認真大量一陣之後，這才感嘆道：「姬先生可有二十？」

姬賦治搖了搖頭道：「還差一年。」

王翼豎起拇指稱讚道：「衍學先生之名，約有四年左右。若是如此算來，衍學先生，豈不是十五歲時，便得到了稱字？」

姬賦治回道：「衍學之名，乃姬某十四歲時，被夫子所受。」

王翼搖了搖頭：「衍學先生不必謙虛，衍學二字的由來，某早有所聞。衍學先生，是擊敗了上三書院之一的皇陵書院，又因在冀中百姓之中，頗有名望。在眾多才子之中，都是絕頂之資，力壓同輩。聽聞，哪怕是衍學先生，私下裡教授的十多名稚童，那也是個頂個的厲害啊。不過7、8歲的稚童，其學問卻堪比秀才。因此，被冀中學子，尊稱為衍學。至於夫子賜名，那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稱字：稱字不是自己起的，也不是誰都能有的。一般是在某一方面特別突出，由百姓和眾多的才人都認可，才會出現。即便是某一方面特別突出，由其師長或者某位達官貴人，亦或者是帝國的帝王所起的稱字。只要你不能讓百姓認可，不能讓眾多的才人認可，那就沒用！每一個稱字，都有一個故事。但每一個有稱字的人，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都很受人敬重。不同稱字，代表著不同的才能。這個就像稱號一樣，不過是個很難獲得稱號！只要你有稱字，不管你走到哪裡，都會受人尊敬！

姬賦治開口道：「王將軍不必客氣，姬某此來，也是有事相求。」

王翼問道：「可是為了那胡蠻之事？」

姬賦治點頭：「正是此事！」

緩了緩又接著道：「胡蠻準備讓我等，裝作是被挾持，押著我等攻城。其實，卻暗地裡給每個人，都配發了匕首！只要邊民入城，就會突襲守衛，為胡蠻打開城門！」

王翼苦笑道：「衍學先生不知，此事若是放在我左門，尚還可行。但若在正門和右門，那是萬萬行不通的啊。」

姬賦治點頭贊同：「左門之事，王將軍不必憂慮。攻打左門的邊民，大部分，都不願胡蠻得逞。到時候，還望將軍，能夠放我等進城。」

王翼神色一肅：「姬先生，可能擔保？邊境守衛，茲事體大！王某可不敢胡來！」

姬賦治神色肅穆，抱拳道：「王將軍請放心！這些人，都是經過篩選的。就算胡蠻在加入其他人，我等也會在進城前，在左臂綁白布，以供分辨！」

王翼點頭：「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衍學先生，可要安排妥當。到時，凡左臂未綁白布之人，都會被斬殺當場！」

姬賦治鄭重承諾道：「請將軍放心，事關邊境幾十萬黎民生死，姬某、自是不敢有半點疏忽！」

王翼抱拳行禮后道：「如此，王某便先行告辭，也好回去安排妥當。」

姬賦治也回禮道：「將軍慢走。」

王翼剛剛轉身走了兩步，突又回頭問道：「不知那胡蠻。準備何時攻城？」

姬賦治搖了搖頭：「具體時間，姬某也不清楚。不過近些時期，胡蠻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境外邊民，也差不多收編完了？估摸著，也就這兩天了。」

王翼點了點頭：「告辭。」

姬賦治對著王翼揮手告別。

坐在一旁的傷殘親衛，見到王翼離開之後，對著姬賦治問道：「多謝衍學先生，冒險前來告知此事。時至午食，衍學先生不如留在寒舍，吃過午食再走？也好讓我這殘缺之人，替這邊境的百姓，謝謝衍學先生！」

姬賦治趕緊轉身抱歉回道：「姬某可受不得如此美譽，不過是為了自己，尋條生路罷了。」

傷殘親衛：「衍學先生客氣了，能冒死前來，告知如此機密。怎麼會那貪生怕死之輩？先生不用推辭。」

姬賦治無奈，只得承下。不過看了下傷殘親衛的身體，想著他自己做飯也不方便，便答應留下吃午飯。本想著，臨走之時，悄悄留下銀兩，照顧一下老兵。

哪曾想，即使是斷了一隻手跟一條腿。這傷殘親衛，也固執的不讓姬賦治兩人進廚房，也不要他們幫忙。

最後姬賦治只能乘著，傷殘親衛做飯沒空照顧他們的時候，悄悄在被子里，藏下三兩銀子。

金錢體系：最基本的是文。一文錢就能買一個饅頭！百文錢為一貫，也等於一兩銀子。一百兩等於一錠，也等於一金幣。

一般的打雜，一天也就3，4文錢！一斤豬肉，肥的兩文，瘦的三文。骨頭一文一斤，下水這些（內臟）基本沒人要。你只要找人殺豬匠要，別人都是免費送你。基本都是主家找人殺豬，下水都是喂狗的！沒人吃！

但這這些下水，吃不起肉的人，會有少部分人會向主家，或者殺豬匠討要。

有趣的是，如果一個人在買肉的時候，殺豬匠（即賣豬肉的商人），經常會給你砍上一些骨頭壓秤，而被砍了骨頭的買家，有些會忍了。但大部分，都會指著殺豬匠的鼻子罵。經常上演口水戰，甚至上演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