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個秒男的奮鬥
一號模擬屋中，當季離在心中默數到十，屋子四面的九個傀儡齊齊動了。
拳、肘、肩、膝、腳......
揮、靠、頂、撞、砸......
每個傀儡都用不同的攻擊，朝著季離迅疾如風地攻來。
偏偏這些招式各不相同的攻擊，又能神奇地配合到一起，一起編織出一張鋪天蓋地的攻擊巨網，從四面八方，將季離籠罩。
季離心頭一驚，雖然在看見這個地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老闆所謂的這個地方很普通的說法又是坑他的，也猜到了這兒的試煉或許會很難。
但他的確沒想到，這些傀儡人的攻擊可以這麼快，這麼強。
每一個傀儡人都讓他生出一種無法抵抗的感覺。
而這樣的傀儡人，有九個！
這九個還在同時攻擊他！
它們之間，還有著如同有靈智一般的互相配合！
但老闆之前多次的錘鍊終究還是有效果的，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季離先是果斷抬臂架住了從上方砸下來的一拳，順勢屈膝，身子一矮，剛好避開一條橫掃的手臂。
一記鞭腿重重地抽中他的後背，劇痛幾乎是瞬間傳來。
但這也在季離的計劃之中，氣機急速流轉，身子借力朝上飛去、
體內氣機沸騰，日日蘊養熟悉的破甲錐拳意自然流轉，雙拳挾著勢不可擋的威勢，帶著身體，衝破了兩個傀儡人的阻攔，躍上了半空。
如同溺水的人，驟然得以浮出水面，換得一口新鮮空氣。
四面都有圍擋，下地又無門，他就只能選擇上天突圍。
但計劃成功的他還沒來得及慶幸，兩個傀儡人竟然已經如人類的高手一般，一躍而起，兩條手臂，四隻拳頭，齊齊朝著他砸下。
季離身在空中無從借力，伸臂格擋，還是被這幾拳砸得朝下一落。
身子剛落下，彷彿早已算計好一般，三個傀儡人如橫掃的樹榦一般，長臂伸直，抽在他的後背，將他抽飛出去。
當後背砸落在屋子的牆壁上，那種熟悉的被抽飛的感覺傳來，一旁也響起了冷漠的電子提示音。
【本次試煉成績：十一點三二秒，試煉等級：一級，試煉人：未知。】
「11.32秒。」
季離揉了把臉，搖頭苦笑。
這也太差了點。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在拳法上下了苦功的，還被老闆那麼慘無人道地操練過，居然只堅持了十一秒。
說出去比在人與人的連接中以秒計時更丟人啊！
想到這兒，他揉了揉生疼的背，看著回到牆邊，復歸平靜，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傀儡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勁。
精神力高度集中，識海之中，星辰閃爍，復盤著方才傀儡人的動作。
片刻之後，他猛地睜開眼睛！
再來！
「11.32秒......」
白鬍子老頭兒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在公孫贏遭遇伏殺之後，模擬屋曾經啟用過一段時間，絕大部分學生都困在難度最低的一級過不去。
但也有一些天賦確實突出的，在漸漸適應了模擬屋的高強度和高難度之後，陸續突破到了更高級。
在模擬屋停止使用之前，難度最高的一號屋，無人通關，最高紀錄為，20.31秒。
這個小夥子，分明只是一境，竟然能扛了11秒！
是的，那個小屁孩一上來就進了難度最高的一號屋，
本來準備看他一秒鐘都沒堅持住便被打飛出去，然後他好整以暇地嘲諷兩句，再看著這個小孩羞紅著臉，無地自容地跑去九號屋，滿足一下心頭的惡趣味，順便驗證一下自己昨日的眼光沒有錯，這個小孩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少年罷了。
哪怕他是孫嬰的弟子。
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堅持了十一秒。
一境，一號屋，十一秒，看起來好像很搭，但若是知曉內情，恐怕蓋森學院最有想象力的人也不敢將他們放到一起。
他站起身，目光望著一號屋。
莫非孫嬰吹的牛還真有幾分實現的可能？
這小子在體術上，有著優秀到誇張的天賦？
真的能給他和蓋森學院帶來點驚喜？
想到這兒，他忽然眉頭一皺，那個小子還沒出來，難不成還要繼續挑戰？
他的老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焦急和擔憂，你一個一境，十一秒了，還要怎樣！
這萬一打壞了怎麼辦！
想到這兒，他連忙起身，匆匆來到了一號房的門口，正當他從兜里取出鑰匙，準備開門時，他忽然又停了下來。
孫嬰雖然天天弔兒郎當的，但他並不是一個莽撞的人。
他教出來的徒弟做起事來，應該也不至於像學院里那個來自軍方冷家的那個小子那麼上頭。
他能這麼決定，莫非是還有餘力？
一念及此，他打消了勸阻的念頭，回到電子屏下，一臉期待地看著。
五分鐘的時間在調息吐納中悄然流逝。
季離緩緩起身，方才受的傷，尤其是後背上連挨的那兩擊，依舊在傳來陣陣的疼痛。
但他已經在老闆的操練下，擁有了極其出色的抗擊打能力，這個等級的傷勢還不至於影響他的行動。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站在了地墊的靶心。
心中默數著，十......八......五.....二......一！
隨著倒數的結束，九個傀儡人再度如風般沖了過來。
依舊是九種不同的攻擊招式，但和第一次的出手已經完全不一致了！
果然！
季離暗叫一聲，他剛才就在思考，如果每一次起手都一樣的話，那多挨幾次打就很容易找到漏洞。
現在一看，這個練功房的設計者還是想得很周全。
念頭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因為根本沒有容他發楞的時間。
他的精神力全力集中，識海之中的星辰悄然閃爍，傀儡人的動作在他的目光之中，變得慢了一絲。
就這小小的一絲緩慢，就讓他有了極大的騰挪空間。
他以千疊浪的拳意，出拳入飛，腳步急轉，與一道道傀儡人的攻擊迎面對撞。
但只可惜，千疊浪所需要的蓄勢太長，饒是這個拳架之下出拳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但還不等他將勁力積蓄到足以撼動傀儡人的程度，傀儡人就先找到機會，架住他的胳膊，鎖住他的下盤，然後一拳擊中他的小腹，接著被一拳砸中腦門，繼而被一腳踹飛。
最關鍵的是，這些動作幾乎是同時。
飛在空中的一剎那，腦袋瓜子嗡嗡的季離，終於明白為什麼要反覆強調戴上頭盔了。
再次跌坐在牆根的他艱難地抬手擦著嘴角的血跡，看著那九個傀儡人，恍惚之間，像是看到了老闆。
一樣的強大，一樣的讓人無力，一樣地讓他遍體鱗傷。
他感應了一下，自己的確還能再打，但是想要再繼續突破，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他盤膝坐下，準備吐納一會兒，恢復一點狀態便起身回家。
明天養好狀態再來。
外面的平台上，白鬍子老頭兒看了一眼，顯示屏上的數字，吞了口口水。
13.08秒。
居然還又進步了！
還真像孫嬰說的，閃瞎老夫的狗眼啊！
啊呸！
什麼狗眼！
狗東西誤我！
他站起身，遲疑了一下，走到一處牆壁前，擰動了一塊自然凸起的石頭。
牆面翻轉，露出一個柜子。
他將食指放在一個抽屜上，指紋識別通過，許可權審核通過，抽屜自動滑開。
抽屜里，安靜地躺著一本小小的冊子。
上面寫著《四象訣》。
他目光幽幽，注視著這本在原本的設想中，應該拿給每屆模擬屋排名第一的學生修行的頂級體術法術雙修法門，猶豫了一下，將它取了出來。
蓋森學院都這樣了，還敝帚自珍個鎚子。
摳摳搜搜，這也捨不得那也捨不得，沒半點魄力，也不怪孫嬰嘲諷自己跟個守財奴一樣了。
自嘲地笑了笑，他伸手將冊子拿起，收進了懷中。
牆面再度翻轉，回歸原樣。
他慢慢走回台上，季離也恰好走出了一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