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還記著那事呢

和前任作為室友來相處

乍一想是說不出的尷尬與曖昧，因為距離的過近有時候會模糊了兩人之間的界限，她不經意間的笑臉會和記憶中某一次親吻后重疊，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可理智卻又不斷提醒著你只是想多了。

其實，也沒那麼麻煩，陳夕覺得和蔣薇之間相處還是很融洽的。

他已經是個三十九歲的成熟大叔了，很清楚該怎麼處理好這段有些複雜的關係。

「你腰怎麼了？」刷著牙的蔣薇眼神古怪的看著陳夕弓著背舉止怪異的從卧室里走出來，看見她在這邊轉身又想回屋。

「沒事…」老大叔的聲音有些飄忽。丟人…這個季節穿的睡褲太薄了，雖然這也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可昨晚那奇奇怪怪的夢讓他無法這個樣子坦蕩的直視蔣薇。

蔣薇見陳夕的房門重新關好也沒多想，漱了口，就開始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臭美起來。

今天的自己又是十八歲美少女呢。

今天是觀察期的第六天。

陳夕已經沒有剛開始時有些神經質的小心謹慎，這是件好事。而照顧著她仍舊沒有鬆懈。

拖地的時候滴點消毒水，和測心率量體溫，及擺在床頭柜上從來沒響過的對講機一樣沒有必要，只是習慣了。

蔣薇昨晚終於得願以償的看過了那部最近很火的恐怖片，老大叔半截找了個理由落荒而逃。

早上買菜的時候陳夕偶遇了隔壁理髮店的老托尼，被問及什麼時候重新營業，老大叔含糊著糊弄了過去。

見證重返青春簡直不可思議，可他的生活還得繼續…

或許後天，花嬸就解決好了老家的事，那他應該也沒有理由再留在家中。再過不了多久，蔣薇可能會離開，平靜的日常重新回歸，短短的這幾天也就成了個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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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樓下的陳夕抽了根煙，他清楚這一點也能坦然接受，就是莫名有些惆悵。

重返青春啊…多不可思議呢。

「你又抽煙了？」蔣薇繞著進屋的陳夕嗅了嗅，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剛開始那帶著距離感的客套禮貌正在慢慢消失。

「剛剛遇到了個熟人，旁邊開理髮店的，聊了會兒。」

「哦…有點印象，是不是那個有點悶的小年輕？哎，他現在還是那樣嗎？那時候在他家搞頭髮，從來就不聽你的，一邊點頭一邊只照著自己的想法來，把於倩給氣了個半死，現在肯定不那樣了吧？不然早倒了。」

「是他，現在生意還行。」陳夕點了下頭並沒有多說。

「對了，那個我買了點榴槤回來，你不是挺喜歡吃那個的嗎。」陳夕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連忙翻著塑料袋。

蔣薇點了下頭，藏在長袖下的大拇指掐著食指指肚。

吃著午飯的兩人聊著前些天蔣薇看的那個綜藝節目，說說笑笑著一切和諧又自然。

下午的時候陳夕午睡剛醒，坐到了在沙發上看書的蔣薇身邊。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時房門被人篤篤篤的敲著。

「我的。」蔣薇蹭的一聲跳下了沙發踩著拖鞋去開了門。

「你…買了什麼啊？」陳夕等蔣薇道謝關好門后，看著桌子上的白色盒子再也忍不住好奇。

「跟我在這裝傻啊？這你不認識？」蔣薇瞟了眼老大叔。

陳夕摸著鼻子，也就這女人喜歡給他張羅著過生日。

「讓開，我要開始看那個綜藝節目了。」蔣薇嫌棄的推了推老大叔。

那個覺醒了諧星氣質的退役男團偶像正在調侃放不開的後輩，台下觀眾笑聲一片。蔣薇的心思卻放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少女輕咬了下嘴唇，他在想什麼呢？

酸菜魚不好使了啊，抱著膀子的大廚仍舊耿耿於懷，他在琢磨著怎麼才能收穫崇拜的眼神。

因為那個對著美食大呼小叫的少女，少年下定決心學廚師。廚藝不僅需要天賦更需要時間的沉澱，算是有所成的時候那個人也變得淡然。

重返青春的不是他，但也給了他一次能彌補遺憾的機會。

老大叔擼著袖子笑了下，不是每個人都能和蔣薇一般幸運，時間是筆直的一條線，比起抱著過去憂慮未來，珍惜當下才是正經事。

陳夕明白他也是幸運的，蔣薇是去是留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怎麼樣？！」老大叔期待的看著蔣薇。

「可以！！」啃著椒鹽豬手的少女抽空豎了根大拇指，形象全無的她又有些可愛。

「吃慢點，沒人和你搶啊。」陳夕老神在在的靠著椅子，滿足了，又達成了一個心愿。

「快拆開蛋糕看看。」蔣薇的聲音里充滿了期待。

老大叔差不多明白了，拆開盒子后一臉無奈的看著大笑中的蔣薇。

原本應該造型精緻的蛋糕有些亂糟糟的，不是蛋糕店或者那個外賣員的問題，而是蔣薇在報復。

「這麼多年了，你還沒忘啊…」

「哼，誰叫你弄壞了我的蛋糕啊！還害我摔了一跤！」

「可我提醒過你了啊！我說了我怕癢騎車的時候別抱我腰，結果你還撓！」

「這也怨你好不好啊！你不知道人都有逆反心理嗎！哦！我明白了！怪不得有椒鹽豬手！你也是在故意提那天的事是吧！」

「我哪有啊，這真不是故意的！哎！幹嘛呢！幼稚不你！好好好你抹臉上就行，千萬別再蹭到我衣服上了。」

兩人又笑著聊起十八歲的蔣薇過生日那天的事，你一句我一句的將剛好上的那兩人第一次吵架差點分手的故事給補充完整。

至於那一天是怎麼和好的，兩人都沒提，只互相調侃著對方年輕時的愚蠢。

「快吹蠟燭再許個願吧。」蔣薇期待的看著陳夕。

亂糟糟的蛋糕上也只象徵性的插著根蠟燭。

吹完這根蠟燭后，就整三十九了…再揪住虛歲周歲來較真自己也是四十歲的人了。

陳夕看了眼唱著生日快樂歌的蔣薇，她很活潑。

願望就是一切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即便枯燥無味吧。

吹完蠟燭的陳夕看著奮力拍著小手怪叫的蔣薇輕笑。

門外

準備掏鑰匙開門的陳瀟表情複雜，裡面的熱鬧不需要多仔細就能聽見，她看了眼自己手裡提著的小蛋糕，想了想還是默默下了樓，並打算近期不會再來這邊了。

夜晚

將要十一點的時候，陳夕給手機充上了電。

滋滋

「陳夕，陳夕，你睡了嗎…聊天不…」

準備關燈的陳夕聽到了對講機里蔣薇刻意壓著嗓子的聲音。

老大叔笑了下，抓住小對講機先咳了咳，學著蔣薇像特務一樣用著鬼鬼祟祟的聲音回復著。

等陳夕真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已是凌晨一點。

很奇怪明明說的都是沒有營養的廢話，卻又樂此不疲。

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