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緣從何起
「哎!等等!那個誰!小網管!」
坑著頭走路的蔣薇聽到那句小網管停了下腳步。
「呼,呼…你這校服是一中的?你還是個學生?」一路跑來喘著氣的黃毛仍有些不敢信,信息量太大了,那個小網管竟然和他一樣只是個學生,而且為什麼一個重點高中的學生要晚上出來做網管?
蔣薇看了他一眼,讓了個位置繼續往前走。
「哎,不是!同樣是未成年你憑什麼不讓我上網啊!」黃毛說著拉住了蔣薇的胳膊,上不上成網不重要了,主要這個齊劉海賊凶,他感覺這姑娘在故意針對他,當著網吧那麼多人面數落,他這個年紀的少年自尊心還賊強,這次遇上就是想討個說法。
蔣薇冷冷的盯著那隻狗爪,黃毛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
「是法律規定的,怎麼了?」
「那,那你還打工呢!我要和你老闆說去,你肯定沒滿18,法律上講你這算童工!」
「滿16就能打工了,還童工,傻嗶。」蔣薇鄙夷的看了眼不太聰明的黃毛,緊了緊自己的外套向著打工的網吧走去。
「我,不是,我不能上網,她就,能打工了?」愣在原地的黃毛看著那道背影於風中凌亂著。
堆著很多書的小房間里,窗外明媚的陽光鑽過簾中的縫隙,讓睡夢中的少女眉頭皺了皺,她手中仍握著一個對講機,對講機上拴著一塊工作牌。
你我之間全系緣牽。或者說生命中出現過的所有人皆與你有著緣。緣分深的驚鴻一瞥,從此相伴一生。緣分淺的同窗數載,轉身便是陌路。
蔣薇相信她與陳夕之間有著特別的緣,不止是他先找到了現在的她。如果兩人僅有兩三面的緣就停滯不前,陳夕留給她的印象,也停留在一個有點煩有點傻的小混混,或許就沒有後續那麼多故事可言了。
比起重返青春,緣似乎要更妙不可言。
醒了的蔣薇看了眼手機,已經九點多鐘了,好久沒有賴過床的她不僅沒有反思還有些回味這種無所事事的愜意。
聊天到凌晨…還真像是十八歲能幹出來的事。
少女撐了個懶腰,揉著頭髮走出了卧室。
「早啊,陳夕。」蔣薇隨意的打了個招呼,又察覺出了哪裡不對,轉過身來。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趴在瓷磚地上玩著毛絨娃娃。
這,這,重返青春也能傳染?還性轉?
「小寶,你不能趴在地上玩啊!多涼啊!」
幸虧這時陳夕冒了出來拎起來小可愛,不然蔣薇真的要開始懷疑整個世界了。
「哦,我一個朋友有點事兒拜託我幫忙照顧一下。」陳夕見傻了的蔣薇連忙解釋著。
「小寶,快,叫姐姐。」
「姐姐。」被陳夕拎在手裡的小可愛很乖巧的打了個招呼。
「啊,你好啊。」蔣薇獃滯的招了招手。
「咳咳,蔣薇和你商量件事,你陪這孩子玩一會,我很快就會回來,最多午飯前。」陳夕有些歉意的說道。
他關門歇業躲在家和蔣薇倆這麼多天了,一直都沒啥事,結果今天事都湊一塊去了。
老袁那傢伙不知道從哪得知了陳夕關門歇業中,一大早上的就打了個電話給他一通數落,這傢伙預感還賊准,見陳夕支支吾吾著找著理由不出來,就問是不是和女人在一塊,然後就掛了電話。過了半小時一個電話叫陳夕準備準備開門,他已經到芙蓉路了。
「行啊。」蔣薇痛快的答應道。
「小寶,我先出門有點事兒,這個姐姐陪你玩會,行不?」陳夕又連忙問起了小祖宗的意見。
「嗯。」認真玩著毛絨娃娃的小可愛有些敷衍。
「那我出門了啊。」陳夕急著將老袁這枚導彈給攔截下來。
陳夕匆忙出門后,屋裡有些詭異的安靜。
「那個…姐姐先刷個牙再和你玩好不好啊?」蔣薇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
「嗯。」抬起頭的小可愛認真點了下小腦袋,肉嘟嘟的小臉上笑的還很甜。
蔣薇的心也開始融化了,已經開始期待起了和這樣的萌寶一起相處。
剛到小區門口的陳夕見那輛黑色suv駛來趕緊招了招手。
「呼,去哪,一大早的給我喊出來。」坐上副駕駛位的陳夕緩了口氣。
待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沒接話,湊到陳夕身上一陣亂嗅。
「哎!幹嘛呢!你神經病啊你!怎麼和狗似的啊!」老大叔極力抗拒著變態的騷擾。
「嗯…」被陳夕推開的老袁豎起一隻手示意陳夕別打岔,皺眉沉思片刻后道:「十八歲。」
「啊?」
「青春少女的味道,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十八歲。」老袁篤定的說道。
陳夕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倒霉玩意兒也有超能力?「瞎說什麼呢!神經病吧你!」
「嘁,你就裝吧。我這聞香識女人可是很靈的,偏偏你們這群孫子就是不信。」
「你厲害行了吧。去哪?」
「陪我去幫我爸帶點茶葉。」
「這事你一個人不就行了嗎?」
「去隔壁縣的鎮上,來回兩三個小時呢,一個人太無聊了點。」
「告辭。」陳夕說著開始解安全帶。
「哎哎!別這樣啊!你們一個個的一接電話不是上班就是在帶娃,你歇那麼些天陪女朋友,就抽幾個小時陪陪我這個孤寡老人不行嗎?」
陳夕看著有些著急的老袁嘆了口氣,不再掙扎了。
「哎,這就對了嘛。不是我說你,和女人在一起要勞逸結合,畢竟不是小夥子了,養精蓄銳才是正經事嘛。」
「…告辭。」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來,抽華子。」
陳夕靠著車窗,想了會還是拿出手機開始發wx給蔣薇,中午可能趕不回來了,不行的話還是點外賣。
「認真的啊?」開車的老袁瞅著半天,還是忍不住道。
「啊,嗯…還不清楚。」陳夕抓著手機,看著窗外的法桐出神。
「有那麼點想法,就是,就是這事吧,有點複雜。…不好說。」抽了根煙后,陳夕還是老實說了出來。
「有什麼好複雜的,想要就去爭取唄。再不抓緊,我們就真老了。但作為朋友,我還是得以單身狗的身份勸你一句。單身最好,開心的一批。」
「你可別代表單身狗吧,你這女友換的比衣服還勤,你這樣會被真正的單身狗給打死。」
「你情我願的事,礙著誰了。不過說真的,現在快戒了,膩了。你笑什麼啊,我跟你在說真的呢。」
「好好好,我不笑,請你繼續你的表演。」
「愛信不信,嘁,誰稀罕似的。對了,大頭和我說過兩天請吃飯,你有空嗎?」
「嗯?他這摳門貨捨得請吃飯?」
「唉,結婚久了,感情淡了唄。現在解脫了,心裡反而不舒服了唄,不就這點破事嗎。」
陳夕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離婚…對於現在的中年人來說就和發福,謝頂一樣稀鬆平常。
「老袁,你相信愛情嗎?」
「你確定問我?」
「就隨便聊聊。」
「嗯…信吧。但不會是我,那玩意兒放在我身上就是個笑話。」